第五章：謀殺
我從電梯中走出，來到這所謂的地下室。我站在電梯門前環顧著四周，也提防著每一片陰暗的區域。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這裏什麼也沒有發生，這讓我放鬆了部分警惕。我開始在這地下室中探索，尋找著暗夜的藏身之處，但我什麼也沒有找到。正當我快要放棄之時，我發現一條由血液滴落而形成的小路。
我沿着那條小路向著深處走去，也時刻緊盯着四周。我不斷地向著深處走去，周圍的燈光也變得愈發昏暗，空氣也開始變得潮濕，而我也將夜視儀戴在頭上，從而彌補人類在黑暗中視覺減弱的缺點。經過一段時間的探索，我終於來到那血路的盡頭。與之出現的還有暗夜，以及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的兄弟和跪坐在古老祭壇邊緣的女孩。
「你終於來了，周哲葉。」他盯着我殘缺的左臂，隨後臉上浮現齣戲謔的笑容，「看來你走到這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一隻左臂還有整個胸部骨骼。真是有出息。」
「那是必須的，因為我要救出我的同伴，所以付出再大的代價都無所謂。」我平靜的說道。
「那看來，周峰和苑壘都已經死了吧。」他將右臂惡魔化，隨後緊盯着我，發出惡魔般的狂笑，「我真是越來越想和你交戰了！周哲葉！不過在此之前，我要讓你看一出特別的好戲，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因為那是血祭！」
他用惡魔化的手臂扼住那名女孩的脖頸，隨後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刺穿她的心臟，鮮血開始逐漸從她的傷口中流出。她用那驚恐的眼神望着我，隨後眼角開始淌出那絕望的淚水。
「不要……這樣……」她那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李詩言？！是你嗎？」我驚恐的問道。
「哲葉……不要管我了，快救救……夏宇……讓他好好的活着。」詩言的眼角流出最後一滴淚水，隨後便被暗夜扔進那祭壇中央的深坑中。
詩言的鮮血沿着那祭壇上的紋路開始流淌，一段時間過後，那祭壇上的紋路就已經被詩言的鮮血所填滿並險些溢出。充滿血色的祭壇開始緩緩地打開，並在以它為中心的這片區域颳起陰風。周圍的空間開始被祭壇給撕裂，時間也幾乎停止流動，直到祭壇上方的虛空被暗夜撕開。因為我知道，那就是惡魔之門。
「抱歉，小葉子。讓你久等了。」暗夜這時已經完全惡魔化，並和從惡魔之門走出的與他一模一樣的惡魔開始進行融合。
「看來這就是復甦計劃的零四許可權。」我在心中說道。
當他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不，確切的說，曾經的暗夜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惡魔完全佔據身體的暗夜。虛浮在祭壇之上的惡魔之門開始不斷地湧出惡魔，而那些醜陋的傢伙試圖佔據夏宇他們的身體。與此同時，暗夜也開始行動了。
「重回人間的感覺就是不錯。」隨後他一個瞬身來到我身後，「聽暗夜說，就是你殺了暗黑和火蜥，對嗎？人類。」
「是我又如何！就算你來了也無濟於事！」我將緊握著的板斧朝他的頸部劈去，但卻被他握住右手沒法繼續進攻。
「人類，你的速度和力量太弱了。」隨後他盯着我的眼睛，「那現在就讓我暗之惡魔來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力量和速度！」說完他便用力扯着我的右手並將我一腳踹出。
我橫飛出數十米，直到我撞在牆壁上才停止下來。我的右臂消失了，已經被他撕扯下去。而現在他正在享用着我的右手並大快朵頤著。我現在嵌合在牆壁之中，身上的骨骼基本上已經碎的一乾二淨，而鮮血也在不停的流淌。由於血液的沖刷，我從牆面中脫落，摔在了地上。可現在連右手都沒有的我連站起來都很困難，但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我咬緊牙關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著那軟綿綿的雙腿再次站起。我拖着緩慢地步伐朝着暗魔走去，直到我走到他的面前，用我那充滿著鮮血的眼睛盯着他。
「把我的手還給我！你這個醜陋的怪物！」我奮力一躍，咬住之前還在我身上的右臂，我品嘗著自己的鮮血，「你給我適可而止！怪物！」我將右臂從他的口中扯下，隨後落在地上。
我的身軀開始一點一點的縮短，因為我知道我的碎骨在不斷地刺入我的肉中。我用牙齒扯下一大塊肉送入我的口中，原來自己的肉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吃，但它還是給我提供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力量。
「原來你還沒有死，人類。你真是一點一點勾起了我的興趣！」他冷笑道。
「我要是有那麼容易死，我還來阻止血祭幹嗎？！」我吼道。
「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喪失雙手的螻蟻可以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我彎腰蹲下，將之前緊握在右手的板斧叼出，隨後用牙齒緊緊的咬着謹防着它的掉落。而他還站在那裏緊盯着我，試圖揣測出我打算做什麼。但他已經猜不出了，因為我已經叼著板斧來到惡魔之門的前面。但這裏的氣氛十分壓抑，周圍充斥着惡鬼的尖嘯。而他也瞬身到我的面前，試圖斬下我的頭顱。但在他動手的前一刻，我就已經將板斧甩入惡魔之門中，破壞了惡魔前往人間的通道，也將那些不曾佔據夏宇他們軀體的惡魔再次拖入地獄之中。而我的頭顱也被暗魔斬下，死在那些惡魔的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醒了過來。這次不是冰冷的手術台，而是高坤辦公室中溫暖的沙發。我轉頭望向一旁，卻發現夏宇他們都圍繞着我，但我卻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我嘗試將左臂的殘肢抬起，但我卻發現我的左臂已經恢復原狀。我猛地坐起身，不敢想像這是真的，但我全身的骨骼已經完全癒合。這時他們全部都望向我，而張豪宇卻衝上來給了我一拳，讓我相信這不是夢境。
「高坤是不是你殺的！周哲葉！」張豪宇揪住我的衣領，將沒回過神的我摁在沙發上，「告訴我！那名女孩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我！你們誤會錯人了！」我怒吼道。
「別狡辯了，高坤頸上插著的板斧上都發現了你的指紋！而你殺害那個女孩也有人給了我們視頻證據！你為什麼要這樣！哲葉！」張豪宇失望的說道。
我將他的手推開，坐在沙發上，隨後點了根煙。我望着他們，也環顧著站在辦公室之外的監視者。「呼……你們知道我從離開這間辦公室之後經歷了什麼嗎？」我平靜的望着他們，隨後吸了口煙，「我他媽整整死了兩次！而兩次還都是死在燃血維和隊的惡魔手中！」
「惡魔？！你他媽別開玩笑了！這個世界哪有什麼惡魔！」夏宇憤怒的吼道。
「你們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讓我先講完，行嗎？！」我將煙頭在煙灰缸中摁滅，隨後抬頭望着他們，「從我和高坤結束談話，離開這間辦公室后，我便發現李詩言留在狀元樓中的寓言。當我看完一遍后，便找到高坤問明了所有的情況。當時我想要去救你們，可他卻再三的勸阻我不讓我來救你們，說那是為了我好。但我沒有理他，哪怕他跪在我的面前我也沒有理他。」隨後我點起一根煙繼續說道。
「之後，我來到科技樓的門前，卻與化身為火蜥惡魔的苑壘展開戰鬥。擁有火蜥惡魔之力的他，我是完全敵不過。在那場戰鬥中我失去了左臂，也把體內所有的內臟損壞才斬下他的一條左臂，隨後我便死在我和他的血泊之中。那是我第一次死亡。」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我已經躺着生物實驗室中的手術台上，身上的臟器也被重新替換，左臂也被火蜥惡魔的左臂所替代。當我轉頭看到周峰時，我已經明白了一切，我變成了他的實驗品。隨後我將左臂再次斬斷，因為那裏面蘊含着惡魔之力讓我無法握緊我的板斧。隨後我與他展開交戰，並在他的領域中將他斬殺。」我吸口煙，又喝口接着說。
「之後我來到科技樓的地下室，因為暗夜說你們在這裏。隨後我發現一條血路，我開始沿着它走，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找到了你們。當然還有殺死詩言的兇手暗夜。暗夜將詩言的心臟刺穿，將她血祭，而詩言在死之前也留給我一句話，讓我把你救出來並且讓你好好的活下去。之後祭壇被開啟，惡魔之門也浮現在人間，而暗夜也與暗之惡魔完全融合，將我的右臂扯下，把我踹出數十米遠並嵌在牆上。但我沒有死，我忍着劇痛將我的右手搶回，從地上將我的板斧叼在嘴中。隨後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走到祭壇之上，可他也來到我的面前。但我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板斧甩入惡魔之門中，隨後我的頭也被暗魔斬落。當我再次醒來之後，就來到了這裏。」
「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老狗問道。
「我確定。」我吸了口煙並將煙霧吐出，「因為我不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而高坤的死則是其他維和隊利用我的克隆體以我的名義進行的謀殺，而那些視頻也是由克隆體完成的。」
「哲葉，我選擇相信你一次。」王樂樂摟着我，「但也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