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 強渡大渡河

當董開明和突擊隊強渡大渡河，登上東岸之時，賴廷中的守軍己四散奔逃，甚至有幾人看見是董開明，選擇了投降。

進攻如此順利，只遇到很小抵抗，讓下了決死決心的董開明心理落差太大。

他是賴廷中聘用的武術教習，八卦掌打得爐火純青，在仁義社進攻紫打地時為通風報信甚至燒毀幾戶民房。

被俘后因燒毀民房屬於罪大惡極，本來要殺一儆百將他處以極刑，但他相依為命六十歲的老母親，跪地請求原諒。

這個傻兒卻淚流滿面跪在母親面前請求原諒，說兒忠孝不能兩全，以後不能盡孝了。

他要講關雲長的義氣。

賴廷中對他母子太好，雖說是花錢聘用，但一直把他當兄弟，把他母親當自己母親。

他為沒保護好賴的家眷而內疚，除了燒了幾戶人家，他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老母親在場上的街沿哭述著從小如何把他拉扯大，吃過什麼苦，做過什麼好事，聽眾們陪着她流淚，最後大家一起找到仁義社請求開恩。

被燒的人家也原諒了他。仁義社根據大家請求，讓他帶罪工作，以補償被燒人家的損失。

接下來的土改工作，罪行展示才讓他真正看清了賴廷中的真實面目。那一樁樁血淚史讓他羞愧難當。自己怎麼就成了這種人的幫凶。

土改工作讓他看到了村民們久違現的笑臉。仁義社拳師幫着修建被他燒毀的房屋，他們唱着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他們是如此受到百姓的歡迎，百姓有啥好吃的，悄悄放到他們的營地。

從沒見過這樣的隊伍，看着他們受尊敬的樣子，他就很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可有老母在，此事不可行。

有一天，母親生病，當地醫生治不了，董開明握著母親的手除了流淚無計可施。

經常給他講道理的土改工作組的小姐姐見壯立即騎馬趕到大樹，把她大哥請了過來，及時救了老人家一命。

那小姐姐騎馬屁股都磨爛了。

他千恩萬謝，小姐姐卻說這是仁義社應該做的。

那小姐姐叫吳夢燕，他也想成為吳夢燕一樣的人，於是加入了土改工作組，成為積極分子。

這一次，部隊要強渡大渡河，他又回去握住母親的手，母親怎麼會不懂兒子的心思，她撫摸著兒子的臉說道：「去吧，明娃，不要管我，你現在做的才是正事，大事。跟到仁義社為大家辦事，你不要管我。」

董開明擦乾眼淚，離開了母親，找到工作組長馮伯，講了參戰的決心，如有意外，請仁義社替他照顧母親。

馮伯握住他的手：「你放心，你的母親就是我們大家的母親，我們一定照顧好她。」

經拳師首領況大山批准，同意董開明加入拳師隊伍，並作為突擊隊員強渡大渡河。

攻佔東岸渡口后立即建立灘頭陣地保護渡口。隨着渡河的人達到一個中隊，也沒見敵人的攻擊。

審訊俘虜得知賴廷中現在在迎政，於是留下一部分守渡口，其餘全部向迎政前進。

迎政是牛義全勢力與賴廷中勢力的交匯點，賴廷中在這裏放了不到一百人。

就這人也是他全部的力量。自從他被趕出紫打地，幾次反攻不僅無果還損兵折將。

由於礦藏都在太渡河西岸，己被夏平佔領，他己沒有收入來源。沒錢，誰跟你，他的手下看不到前途，於是，走的走，逃的逃，真是樹倒獼猴散。

整個賴廷中陣營瀰漫着絕望氣氛，士氣極其低落，就是不打也要潰散。

當夏軍衝進迎政村莊時，賴軍紛紛放下武器，賴廷中吐出一口氣，彷彿解脫一般，平靜地說道：「走吧，帶我去見夏平。」

賴廷中的覆滅，使河道七場一直到萬工以下的順河都成了仁義社的勢力範圍。

半月後的臘月30天，紫打地舉行聲勢浩大的公審，又是一場訴苦會，村民群情激昂，賴廷中及打手幫凶有22人被處極刑。

殺人那天四面八方的人匯聚在一起，人山人海。廖重九和胡萬財要求參加行刑隊被拒絕了，他們只能當觀眾。

賴廷中被帶上來時依然不失往日風釆，他面色冷酸，毫無畏懼之色，即使劊子手在他面前故意磨刀，他也沒瞧上一眼。

他看了看遠處的家人，顯然沒有聽他的話不要哭，有的在對着他招手，有的跪在士兵面前不知說些什麼。

這時他嘴唇哆嗦，淚水模糊了雙眼。昨天他告訴過家人們，讓他們不要去報復，不要再入江湖。不知道他們聽進去了多少？

他有很多遺憾，有很多事還沒做，還有很多牽掛。

一切都無能為力了。

別了！親人們！

……

健字營首領鄧發安站在一個山坡處，看着前面仰攻的兵士們，理解了當初劉天彪是何等的無助。

剛開始被瞧不起的對手，製造了無數的麻煩，陷井、竹籤、滾石、擂木、壕溝……再加上躲在掩體里的槍手，弓箭手，弩弓手，使他們每前進一步都付出血的代價。

傷亡7、8十人才勉強佔領一個陣地。越過陣地走不遠又遇到第二個這樣的陣地。

現在已傷亡二十多人才推進幾丈遠，等佔領這個陣地還不知要傷亡多少人？

關鍵後面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陣地在等着他們，可能陣地還沒打穿，人已經沒有了。

好在死傷的大都是牛義全和曹世俊的人，他們是被押著上的戰場，成為最好的炮灰。

健字營這些清軍最優秀的士兵也士氣低落。

「撒兵吧。「鄧發安陰著臉無奈結束了這次攻擊。

彷彿還在夢中，明明一切都佔據優勢，明明敵人即將被消滅，怎麼轉眼之間，一切都變了，大樹成為四面楚歌的垓下。

這一定都是夏平的陰謀，早就做好口袋讓他鑽。

什麼仁義社只有500人，什麼大樹己空了，只有幾十人，什麼清溪峽只有兵卒三十人。你們看看，這遍佈山頂的工事，是三十人能修好的嗎？河對岸的萬工富林，有上千的團練和士兵。沒兩千人能幹凈利落被攻佔嗎？

還別說在黃田壩、清溪峽和小堡方向的夏軍，三股加上少說一千吧。

這麼明顯的情況，斥候隊會發現不了？顯然不可能。

那斥侯隊是為什麼呢？哦，我明白了，斥侯隊早成了夏平的人。

聽說斥候長與夏平私交不錯，稱兄道弟。想通了這節，一切疑問迎刃而解。

不是說斥候隊襲擊黃田壩十拿九穩嗎？怎麼沒一點消息了？，要不是我的隊伍退得快，堅守白沙壩，早就被他們吃掉了。

如果這支隊伍被吃掉，他們利用這支隊伍攻擊大樹堡，自己早就敗了。

還有襲擊夏平，五個大高手干不掉夏平，豁鬼哦？

他們為了引君入彀無所不用其極，

把我們當傻子玩，好玩嗎？沒玩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