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男人與酒

風鈴輕輕搖動，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提示著主人訪客的到來。

「一杯憂鬱藍調，烈一點！」

「一杯夠嗎？」貓耳少女一邊咀嚼著零食，一邊從櫃檯里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個神情顯得有些憂鬱的維序者。

「或許吧，一杯不夠那就再來一杯。」高天尊輕笑一聲。

「哦，那就是來買醉的。」貓耳少女點頭：「第一杯2功勛，後面的免費。」

高天尊嘖了一聲，女武神酒館的酒品很好，實際價值他查過，幾百上千功勛的都有，而且還是那種按小瓶裝的。這已經不是骨折價了，這是大慈善家白送！

高天尊正準備找個角落坐下，忽然，他的表情僵住了。在酒館的角落，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他絕對不會認錯。那身星火點點的風衣，那張雪白的面具，以及那隻璀璨如星辰的眼睛。

第一個世界進度中，驚鴻一現的那個男人，居然以這樣的方式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高天尊面前。

這一瞬間，高天尊感覺自己的心臟驟停，彷彿古老畫卷中的神話人物從畫卷中跳了出來。

男人微微轉過頭，對著高天尊招了招手，這一刻，停跳的心臟恢復了跳動，而且跳到快要爆表了！

高天尊努力的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這裡畢竟是世界樹的領土，他作為維序者，必然不可能受到生命威脅。即使這個男人有著舉手投足毀滅星球，抹殺禁忌存在的手段，也未必敢在這裡亂來！

更何況，這個男人沒有表現出敵意。

高天尊大步走向桌子，然後大大咧咧的在男人身邊坐下：「這位前輩，找我何事？」

「又見面了，小傢伙。」男人舉杯，眼神中似笑非笑。

高天尊心臟差點又一次驟停，當時世界樹回朔時間的時候，果然被這個男人察覺到了。這一刻，男人在高天尊心中又上了一個檔次。無數個歲月前在歷史中留下的痕迹被上位存在窺探居然能有所察覺，這種手段，即使是很多高階維序者都無法想象的。

男人自來熟一般伸出手捏了捏高天尊的肩膀：「挺結實的，看來聖裁者傳承落到你手裡是個正確的選擇。」

高天尊捂住心臟，他人麻了，這位每一句話都是重量級！

「前輩的意思，這聖裁者傳承物是您交給世界樹的？」

「也不能這麼說，當時在虛空議會上，你們世界樹代表提出了以物易物，爭奪傳承物的古法世家開不出更高的價格，所以傳承物落入了世界樹手中。但兜兜轉轉最後到了你手上確實是我沒想到的，從因果的角度，這可能是那位的手段。」

「那位？」

「不用在意，那位已經隕落了千萬年之久了，只不過現在的很多事情，確實都是無數個歲月前就安排好的。這就是命運！」

命運，一語雙關！

貓耳少女端過酒杯：「你的憂鬱藍調。」

高天尊接過酒杯，一口氣喝了半杯壓壓驚。

男人用寵溺的眼神看著貓耳少女：「少吃點零食，多吃點肉補補。」

貓耳少女對男人吐了吐舌頭，然後縮回了櫃檯里。不多時，她拎著一壇酒放到了高天尊二人的桌上：「慢慢喝，不要錢！」

「前輩，您似乎和她很熟？」

「當然，她是我養女，這家酒館是我內人開的。」

高天尊一句話說不出來，哪怕遲鈍如他也感覺自己無形中和眼前這個男人的糾葛極深。

這一刻，他明白了，先前男人所言命運為何，這種不正常的聯繫，讓高天尊後背發涼。

「小傢伙，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被哪個漂亮姑娘甩了？」男人輕笑著，言語中帶著和嚴肅外表不符合的玩世不恭。

「沒有那回事…我只是，有些焦慮。」

「怎麼，前世的過往還在困擾著你？心中還是放不下屬於艾爾加文明的那份榮耀？」

高天尊心中劇震：「您，您怎麼知道…」

「很簡單，查一查就知道了，小傢伙，你對我的情報網似乎有什麼誤解。」男人舉杯邀飲：「我在世界樹的許可權可比你這個新人維序者高的多了。」

高天尊此時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除了大佬牛逼、大佬666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上個世界進度的蟲群讓你感到了恐懼？」

「恐懼…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憤怒和絕望…」高天尊苦澀的笑了笑：「蟲群，這是現階段的我無法企及的敵人。即使我未來登神，進入虛空，依舊不可能戰勝這樣的敵人，巔峰的艾爾加文明都沒能做到……」

「艾爾加做不到，登神做不到，不等於你做不到。」

「即使是在世界樹，能登神的維序者依舊不多，而能走到登神之後的更是寥寥……我不確定我有沒有機會走到那等境界……」

男人聞言敲了一下高天尊的腦門：「你是在質疑世界樹的眼光，還是在質疑聖裁者傳承的強大？」

高天尊沉默不語，他感到男人的雙手按在他的肩膀，有如千斤重擔。

「記住，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蟲群挺難纏，但也沒那麼可怕。相信我，在世界樹，你能走出很遠，遠到超出你的想象。未來，你要面對的敵人也遠比蟲群可怕，在世界樹的領土之外，在深淵之下，在虛空的背面，在眾生交匯之地，那些徘徊了多個紀元的目光從未褪去。」

看著高天尊的表情逐漸低沉，男人大笑著捏了一把肩膀：「小傢伙，別表現的一臉絕望，你的背後，有一整個虛空議會。你的前方，有無數的先輩維護著虛空的秩序。你從來不是一個人，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是。來，喝酒！」

酒過三巡，烈酒的酒勁逐漸上頭，高天尊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眼前的一切開始出現重疊的觀影，那個神秘的男人也起身向酒館外走去。

「等等，前輩！你……您……叫……什麼……」

「我？」男人幽幽回頭：「虛空監守者導師，虛空議會臨時總席，阿斯加德庇護者，人族，李察！」

「李……嗯？」高天尊忽然意識到什麼，但話未出口，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