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十二

「嘻嘻嘻、、、、、、。」白無常笑道。

「你笑什麼？」黑無常問道。

「笑是我的本能，就像你哭，也是你的本能！」

「玄冥界裏，一哭一笑，無常勝有常，這倒沒錯，但你此刻的笑聲不對！」黑無常拽了拽手裏的鐵鏈。

「黑兄，你看這小子啊，現在魂魄全散開了，要是還不聚攏，讓他溜了，待會怎麼向孟婆交代？」

「放心！跑不掉，索命枷鎖銬著呢，我倒是有些替它惋惜，唉！」黑無常看了看半空中飄蕩的我，忍不住嘆息。

「是啊！」白無常附和道：「幾千年的輪迴，緣起緣滅，這小子是一世不如一世！」

「當年文曲星下凡，太乙真人本是讓它教書誨人，修鍊功德，重回仙班時，再往前靠靠，誰知這小子為情所困，搞個師生戀，自甘墮落紅塵、、、、、、。」

「嗯，要不是被打入六道輪迴，就憑咱倆，小小的無常，哪有資格拘它？」

「嗨，我剛才問你，你為什麼笑？你還沒正面回答我呢！」黑無常正色道。

「嘻嘻嘻嘻、、、、、、我是看到這小子愛上了一條毛毛蟲，覺得好笑！」

「這是天道輪迴，因果報應，這麼說吧，不是毛毛蟲愛上他，是毛毛蟲欠下這小子的情債，註定要還、、、、、、。」黑無常自己就是為情所困不得輪迴，說到情字，他牙咬得咯咯響。

「要不，讓這小子再往前放放，看看他倆的故事？」

白無常長舌一卷，我那縷幽魂，白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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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的畫面浮現：樹叢中，一片綠葉上，一條毛毛蟲吐絲作繭，將自己罩在繭里蟄伏，在破繭成蝶的瞬間，一隻夜鶯飛過來，棲在枝頭，銳利的目光和尖嘴，靜等這頓美餐，隨着「嗖」地一聲，一男童放下手中的彈弓，嘆道：「唉，又沒打中！」，夜鶯箭一般飛走，一隻美麗的蝴蝶，在叢中，翩翩起舞。

——「哎！你怎麼大白天就睡著了？」

我揉揉眼睛，阿珠站我面前，笑盈盈的，一對酒窩在粉嘟嘟的兩腮蕩漾，但倦意未消，繼續閉上眼，埋怨道：「別吵我，昨晚沒睡好！」

「大白天，你也不能靠着樹睡覺啊，上面有蟲的！」

蟲？

毛毛蟲？

我心頭一驚，重新睜眼問道：「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個小時吧，沒敢驚醒你，呵呵！」阿珠的裙擺掃到我的腿，讓我心生異樣。

陽光透過樹葉，形成碎片，像金子般灑在阿珠臉上，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挺拔的小鼻尖，渾身上下透著美少女青春氣息，讓我瞬間心動，我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唯恐她看出我眼神的慌張。

「昨晚那副擔架，你們找到沒有？」我趕緊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心動。

「你猜！」阿珠詭秘地一笑。

「那就是找到了唄！」

「找不到的！」阿珠湊近我的耳邊，悄悄地告訴我。

「難不成？、、、、、、。」

「噓！小聲點，別被我外婆聽到。」阿珠眼眸里全是我的影，她用食指比劃着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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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小聲道：「是我藏起來啦！」

「你藏起來了？」我狐疑道：「你藏着幹什麼？」

「哎呀！你傻呀，就你現在這樣子，能下得去嗎？山路那麼難走，他倆抬不動的！」

我心中頓生感激之情，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外公外婆心地善良，你放心好了，別看我外公板著個臉，他不會為難你的！」阿珠繞着樹走了一圈，邊走邊道，我見她手裏攥著一把野花，在空中飛舞。

「你全名叫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符碧珠，你問這個幹什麼？」

符，典型的越族人姓氏，碧珠，碧玉雕琢成珠，好聽的名字！

「其實啊，我小名叫蟲，就是毛毛蟲的蟲，你懂嗎？」

啊？

毛毛蟲？

「我們越族人，沒有自己的文字，但自己獨特的語言，你們大陸人是不懂的，珠，在我們的語言裏，就是蟲的意思！」

我大失所望，原本那麼美好的名字，被她一解釋，竟讓我起雞皮疙瘩。

「嗨，算了，說你也不懂的，你叫我阿珠就行了！」阿珠調皮地一笑，將手中的野花拋向空中，一束，一束，落在自己身上。

小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也繞着阿珠，追逐散落的那些花花草草。

毛毛蟲？

居然與這麼美麗的越族姑娘聯繫在一起？

我搖搖頭，喃喃道：不可思議！

越族人，太多的秘密啦，我是不是要探究個明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