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在墳地里撒尿的後果》

在我弟弟身上的時間說明啊，這弟弟是我同村沒出五福的，關係特別的近。那個時候我們後山有很多的墳頭兒，從幾百年的老墳到新墳都有。我們年紀小啊，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叫怕。老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去那墳山玩兒，我們反倒當特別有意思的事兒，不讓去，偏去，不僅要去呀，而且還有撒著丫子玩兒，回去挨揍了沒事養兩天又接着去。我這弟弟綽號叫馬炮，唱的那是虎頭虎腦的，一身的肉，很多孩子都聽他的。而且為了印證自己是孩子王的地位，馬炮經常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實啊，前頭說我們不怕，只是不怕去分身，反正人多嘛，陽氣旺，真正的忌諱我們也是有分寸的，但這馬炮啊，那是真的不怕，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蹲在墓碑上，模仿老鴇鳥俯瞰群山，我們可不敢意識啊。老人說，蹲上面會肚子疼的，二是腿會被打斷的。因此，渾然不懼的馬炮一舉奠定了自己孩子王的地位。而一般等到太陽下山，我們也就回去了，只是馬炮路過一座老墳的時候，突然有了尿意。他的意思是就地解決，我們當然各種勸，他是架不住熊眼滔天，把人家墳頭給澆了個透。你們會以為各種厲鬼託夢，什麼夜貓子叫，滿屋死機這樣的恐怖事情發生了嗎？然而沒有。但是平靜中的一點點詭異才是事情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此後兩年，我們上學的時候，馬炮慢慢地變駝了，最先發現的老師還特意來家裏糾正他的坐姿，包括他爸爸媽媽也想了很多辦法，比如綁棍子什麼的，也去看了醫生了，然而沒用，關鍵就是醫院什麼都沒檢查出來，就說是習慣不好。他爸媽聽了醫生的話，村子裏的孩子嘛，打唄。馬炮被揍的鬼哭狼嚎，讓人哭完了，這該駝還是駝。半年不到，馬炮駝得下巴快到胸口了。他爸媽真正意識到不對勁兒了，是馬炮哭着說脖子特別的重，好像有人騎在脖子上，他媽得費很大的勁兒才能給他掰直一點兒。關鍵是到了這地步了，醫院還是堅持說沒有明顯的病變。馬炮的爺爺奶奶坐不住了，請了一個很有名的神婆，據說過來的時候是隔絕生人的。一家人和神婆關起門，在屋裏悉悉索索地響動着。有膽大的小夥伴兒不信邪，去聽牆角，聽完后連滾帶爬地回來。不多時，全村的孩子都知道了。你們知道什麼說什麼了嗎？神婆一進門兒，問都沒怎麼問，直接說呀，這玩兒，在墳地里背了個東西回來，說實話呀，過去這麼多年，我只要一回想這個事兒啊，都覺得毛骨悚然，立馬就涼快了。我後來估計啊，雖然時間太久了，墳頭都快平了，真的可能是村子裏的先輩，小孩子再怎麼作孽也只是給個教訓，哪天呢，村裏所有的小孩晚上都沒出去玩兒，我媽雖然斥責我瞎說，但也規定從此以後不許天黑一個人找馬炮玩兒了。我還記得陣仗鬧得挺大的，馬炮全家包括一些宗族的長輩，在神婆的陪同下都去上墳修墳了，後來好像還做了法事，光是祭祀用的酒水就用了兩袋，說來也奇怪，被他爸又揍了一頓之後，馬炮的背後真的就慢慢的直了。去醫院做了個體檢，一切正常，這身高啊，還長到一米八呢。只是後來他真的是怕了，成年之後絕不去深山徒步，野外郊遊等等，那規矩比他爺還多呢。我還記得他爺爺捋著鬍子說呀，呵呵，這膽小點好啊，平安命長。所以啊，再奉勸大家一句，千萬不要作死，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畢竟生命這東西啊，只有一次。再者說呀，鬼神可以不信。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