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 道可道非常道，無即道
踏出朱雀仙梯，瞬間感覺一陣輕鬆。
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由原本光禿禿的石階變成了一片翠綠的竹林，和龍虎山膳堂之前頗有幾分類似，陽光透過道道竹葉，疏影橫斜，落在了碎石小道之上，別有一番情趣。
某刻胳膊粗細的青竹之前，聳立一道灰袍中年，劍眉星目，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翠竹搖曳，一動也不動。
就算張小邪從他身側走過，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好像外物對他已經徹底沒了任何影響。
張小邪眉頭微微挑了挑，在他身側駐足，雙眸微微眯起。
此人看似就在身邊，可居然有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整個人我，宛若隨著竹葉搖擺不定。
此人入道心了。
雖然沒有他那般大成道心，但斷然是入了道心不假，不過似乎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張小邪搖了搖頭，「道可道，非常道，無皆是道，何必執著一念。」
搖擺不定的中年身影陡然間身子一僵，轉頭，神色之中多了一絲迷惑不解，卻又帶著一絲欣喜若狂。
「兄台是？」
一句話提點，此人似乎瞬間明悟，確實算得上天縱奇才了。
「龍虎山，張小邪。」
張小邪淡淡開口，舉步欲走。中年灰袍眉頭微微一翹，腳步一動擋在張小邪身前，張小邪眉頭一皺，中年灰袍男子已經爽朗一笑道：「龍虎山張師弟么？昔年有幸聽趙師妹提起過。」
「呵呵，在下馮碧生。忝列朱雀仙宮南宮大師兄，不過張師弟也不要擔心，在下斷然不會向張師弟出手。更何況。在下倒是覺得，張師弟一表人才和趙師妹乃郎才女貌。」
馮碧生開口一笑，透著浩然正氣。
張小邪沒由來覺得一絲親切。
南宮大師兄么？
「不知道馮師兄可願意告訴在下，靈兒如今身在何處？」
張小邪略帶訝然，雖然知道馮碧生身份，聞言更多了幾分好感。
「趙師妹一年前回到仙宮，便入了鎖情塔。百年多以前更是突破最後一步入了傳奇，我這個做師兄的實在汗顏，這才進入這竹心境潛修大道。不曾想陷入了執念之中，若非張兄弟一番提點，說不得還要囿於此念不得脫。」
馮碧生感謝一笑。
張小邪擺了擺手，反而不太著急。「那馮師兄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靈兒如今身在何方了？」
「趙師妹應該出了鎖情塔。不出意外應該在北宮之中。」馮碧生想了想，「倒是張兄弟是怎麼進入我仙宮之門？」
朱雀仙宮之中絕不容許外人進入，這一點乃是千年規定，就算四大聖門的弟子，也要通過宮主以及幾位長老允許才行，所以對於張小邪進入頗感好奇。
接近一年的閉關，難不成仙宮規矩改了不成？
「我從石階一路而來，不曾想就走到了馮師兄的靜修之地。」
張小邪毫不避諱。
「朱雀仙梯？你說你一路從朱雀仙梯而來？」
聽到這席話。馮碧生驀然一驚帶著不可思議。
「不錯。」
張小邪乾脆利落道。
馮碧生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心頭的震動。朱雀仙梯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他作為南宮的大師兄自然清楚了。就算以他剛剛領悟的一絲小成道心，九百階之後的九十九階，也絕對走不過，更遑論第九十九階，更是傳聞中的化神階，朱雀仙宮北宮的水月大師以及南宮的青玄真人也不過在第九十八階鎩羽而歸。
沒想到張小邪居然跨過了第九十九階？
他是化神高手？
一念及此肅然起敬。
對於馮碧生的反應，張小邪也沒太多的訝異，朱雀仙梯的作用他本身也不清楚，所以跨過最後一階意味什麼，他並不知曉，「馮師兄，可否願意親自帶在下入北宮？」
馮碧生勉強從震驚中收回，點頭道：「這一點問題不大，不過趙師妹願不願意見我卻不敢保證。」
張小邪點頭。
二人一見如故，從竹心境中閑庭散步而去。南宮大師兄馮碧生確實是修鍊狂人，和華清山的石不悔比肩，受到了趙靈兒刺激之後入竹心境潛修居然一直不曾出關，也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一次若非張小邪的意外通仙梯，恐怕此人還要再次靜修個三五年也未可知。
得知趙靈兒在半年前已經許配給青龍聖門的龍軒時，馮碧生顯得異常詫異。更直言對青龍門的龍軒並不看好，此人心機過中不配為聖門子弟。
這般直言不諱，讓張小邪對此人又多了幾分敬佩之意。
一路而來，不少人見到馮碧生立刻恭敬行禮，顯然這位南宮的大師兄平日里頗為受到仙宮弟子的敬重。過了南宮之地，再通過幾道山頭，便到了北宮地界。北宮清一色女弟子，平日里南宮弟子若無重要事情，是禁止入北宮。不過這種禁令對於天子驕子一般的馮碧生而言，自然沒有那麼多大作用。
「馮師兄，你居然出關了？如兒可是快一年沒見你了。」
「馮哥哥，你來北宮是找青鸞師姐么？呵呵，青鸞師姐可老早念叨你了。」
「馮師兄，你身邊這位師兄是誰？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一路過來，不少北宮女弟子對著馮碧生眉開眼笑，而馮碧生也是見怪不怪遊刃有餘，不時和這些北宮俏皮女弟子點頭。
張小邪在一邊一言不發，對於朱雀仙宮這些女弟子沒有絲毫非分之想。
「青鸞師妹，趙師妹在什麼地方？」
走了一截，碰到一名神情素雅藍袍女子時，馮碧生終於停了下來。南宮馮碧生和北宮青鸞之間傳出的一絲緋聞早就連幾位長老都察覺到，所以一眾糾纏馮碧生的女弟子看到青鸞之後自動讓開。
青鸞是北宮眾女佼佼者，一身修為入道空三品巔峰，朱雀印也在半年之內有所突破，恐怕是除了趙靈兒和趙熏兒兩位趙姓天驕之外的第三位天才。見到馮碧生也是自然高興，聞言柳眉兒微微一挑，「馮師兄，你不知道么，趙師姐已經被師傅關了禁閉，如今在竹心園內，不許任何人進出。只等半月之後和青龍門龍軒師兄成親。」
「竹心園？」
馮碧生微微皺了皺眉頭。竹心園平日里是水月大師清修之地，沒想到此刻居然成了禁錮趙靈兒的地方。
一側的張小邪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
「青鸞師妹，那你可有辦法帶我進去一趟？師兄我感激不盡。」
馮碧生盡量保持一貫微笑，青鸞微微流露一絲為難，「師兄，你也知道，師傅這一次下了死命令，若是我帶你進去，被師傅知道，恐怕要遭被懲罰。」
馮碧生略帶失望，青鸞則呵呵一笑，「不過咱們北宮之中，熏兒師妹倒是可以隨意進出。師兄若是不介意，可親自趙熏兒師妹。」
聽到趙熏兒，馮碧生立刻一頭黑線。平日里南宮的小刀和北宮的趙熏兒兩大活寶，沒少折磨這位南宮大師兄。
「既然如此，那還煩請青鸞師妹叫一下熏兒師妹。」
青鸞點頭，轉身而去。
二人靜立一顆獨特的紫色小樹邊上。
山門之外，騎青牛的老道士和玉機真人平分秋色大口喘著粗氣罵了句『玉機老兒威力不減當年，老道佩服啊。』而將九陽神鼎施展到至強的玉機真人則緊繃著臉一言不發收鼎小心謹慎防範陳道宗。(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