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現實穩定科
雷米爾的事情對於控制局來說不過只是一個小插曲，像是這樣的情況平均三天發生一次，這次既沒有死人，也沒有對控制局造成什麼損失，自然也就輕輕揭過去了。
而這場事件當中的副產品，『地平論上帝』陷入了永恆昏迷當中的身體，就被安置到了現實穩定科當中。
控制局下屬十三科，現實穩定科排行前三，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
現實並非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它崎嶇彎折，有山巒亦有峽谷，在現實指數高的地方，物理定律照常運行，一切安穩，以扭曲現實為根本的異常物失效，科學理性的可知論觀點尚可成為主流，而在現實指數的低谷，一切歸於混沌，意志足以扭曲現實，物理定律部分或者完全失效，宇宙完全的不可知。
而現實穩定科，負責的就是穩定現實，讓它們按照着正常的規律運行。
像是『地平論上帝』這樣的異常，就會被交到他們的手中收容。
現實穩定科的負責人是一個叫盧卡斯的金髮臟辮男，他穿着一身解開扣子的白大褂，嘴裏一直不斷的嚼著口香糖，李星淵從來沒有見過他吐出來過，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濫用了職權，給自己整了個永遠都不會嚼不出味道的糖。
「那個異常的情況穩定，一直在昏迷狀態。」當李星淵問及『地平論上帝』的時候，盧卡斯信心滿滿的回答道：「再強的現實扭曲者，只要是進到了我們現實穩定科，就不可能再整出什麼事情來了。」
「而且，您失效其異常的手段也很天才，讓現實扭曲者自以為自己死了——見鬼，我們應該把這種應對現實扭曲者的手段加入到員工的培訓手冊里。」
「希望如此。」李星淵對於盧卡斯的馬屁表現的風輕雲淡，實際上卻極其受用：「好吧，要多少？」
盧卡斯和他的副手對視了一眼。
「什麼要多少？」
「多少錢？」李星淵說道：「這兩天，十三個科室裏面已經有九個科室找到我，告訴我他們的工作到底有多麼多麼的重要，需要多少多少的資金了……唔，難道現實穩定科是個例外？」
李星淵挑了挑眉毛：「那我可真的是要欣慰一下了。」
「額，事實上，我們需要……」盧卡斯的副手吞吞吐吐的說道。
「不過也沒那麼需要。」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您要是願意貼補我們幾個億也沒問題……」
「幾個億？」
「那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少。」
李星淵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本支票本和一隻油墨筆，爽快而瀟灑的在支票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遞給了盧卡斯。
「****銀行，上限十億。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嗯，有個會要開。」
然後李星淵就抬起頭來，迫不及待的去禍害——是去參與關於其他異常物的實驗了。
盧卡斯接過了鈔票，咽了口水，然後來回打量了一下。
「我不用寫個申請文件什麼的，或者和財務……」
「不，不用。」李星淵渾不在意的說道：「我給所有部門的負責人都發了這樣的一張支票，未必夠用，但估計也能讓你們暫時先堅持一段時間。」
作為一個超大秘密組織的一部分，十億作為經費真的不多，那些昂貴的實驗設備，人員成本，收容設備……
只不過盧卡斯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抽出一張支票塞到自己的手裏，那和要填巨量的申請報表以及和財務部門各種鬥智斗勇才能毫無成就感的看到巨款打在部門的賬頭上完全不同。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李星淵很有信心的說道：「錢如果不花出去，停留在賬面上的話，那它們也不過只是數字罷了，你們花出去的錢在市場上流通一圈，大概率最後還是要落回到我爸的腰包了——換句話說，就是我的腰包里——所以，放心大膽的花錢就好。」
沒錯，在如今的李星淵看來，錢可能是最不值得在意的東西。
當一個公司停留在一個國家當中，從事某一類單獨產業，而且估值的大部分來自於金融市場的股份的時候，可能還要擔心自己賬上的財產，但當一個公司已經擁有了一套完備的資本體系，擁有了橫跨幾個大洲的產業鏈，私人軍隊，甚至控制着一個超級大國的財政系統，那麼錢不過只是數字罷了。
只要不是一口氣將幾萬億同時投放到市場當中，造成金融崩潰級別的災難，那麼無論是給自己名下的控制局多少錢，只要是控制局將這些錢花出去，那麼這些錢在金融市場滾上一圈，那麼最終可能依舊會流入到開拓者公司的賬上，在這個左手倒右手的過程當中，控制局花錢買到了東西，開拓者集團賺到了錢，發出了工資，解決了就業，李星淵並沒有損失。
這就是真正巨富的自信。
錢真的不過是數字罷了。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盧卡斯一邊把支票揣到自己兜里一邊說道：「不過……嗯，實際上我們找您來並不是為了這個，至少不全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
李星淵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了。
「儘管你現在已經接管了控制局，但你還沒有正式的成為控制局的局長。」盧卡斯說道：「有一些事情，只有局長才能做。」
「哦？」李星淵說道：「那我現在即刻任命自己為控制局局長……」
「不，這沒用。」盧卡斯搖了搖頭：「局長不是一個稱呼，也不是說自己是局長自己就是了。」
「那我給卡爾瑪打個電話……」
「她只是理事，也任命不了局長。」
「哪怕是全控制局對此事都沒有意見也不行？」
「不行，唔……實際上，如果你是局長的話，就算是全控制局的反對都沒有，但如果你不是局長，那麼就算是全控制局的人都支持你，你也一樣不是。」
「有趣，為什麼之前沒有人和我提到這個？」
盧卡斯說道：「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只有我們現實穩定科，擁有通往局長室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