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風華卷 017 莫名其妙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兒，石右昆的臉sè是變了又變。
握著『南海青竹』的手上，已是青筋白露，用力之深，連旁邊的6晟、葉驚虹與王波三人都清晰的看出：
此刻的石右昆，處於一種jīng神高度緊張的狀態！
而那個讓他緊張的，竟然只是一個看起來乖巧無比，身材嬌小，甚至連說話都帶著童音的小女孩兒？
所有人都是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石右昆的腦海里，浮現的則是剛才的場景：
自己的『南海青竹』，眼看就要擊打到那卓不凡身上，連他自己想要收手都幾乎來不及時，卻是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氣『。
那『劍氣』爆的度之快，堪比閃電。
只是剎那之間，就來到卓不凡身前，替他擋下了石右昆全部的攻擊。
石右昆非常清楚，雖然自己手中『南海青竹』與那道『劍氣』只出『怦』的一聲，實際上卻是互相交擊了六次！
只不過因為每次的間隔太短，所以聽起來好象是一聲而已。
每次交擊，石右昆都不由自主的增大了幾分內勁，到最後一擊時，甚至用出了他本身七層以上的勁力。
石右昆相信，哪怕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面對他這樣的攻擊，也必須得退避三舍，或者使出更強於其的力量，才能阻擋。
畢竟，進攻一方總比防守者佔盡優勢，而且他手裡的『南海青竹』，可是世間稀罕之物，得之極盡坎坷。
但情況並未如同石右昆想象的展，對方那道『劍氣』，依然毫不遜sè的與之相抗衡，甚至從始至終，竟保持著一樣的勁道！
那道『劍氣』明明不強，石右昆卻怎麼也斬不斷，擊不碎。
似綿綿不絕，又生生不息。
一瞬間，石右昆就斷定，對方一定是縱橫江湖的老手，內力強橫，而且還擁有極端神妙的劍法！
難道，有可能是『劍榜』中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
石右昆這個推想還未得到驗證，在下一刻就被無情的打碎——
他的對手，僅僅只是一個看起來天真可愛，正朝他橫眉怒眼的小女孩兒。
而那個小女孩兒赤手空拳，很明顯，她剛才的劍氣竟是徒手所！
赤手劍氣，至少是先天高手才能達到的層次。
且能以赤手劍氣抵抗『一枝青竹石上秀』石右昆的『南海青竹』，恐怕就不能單單以『先天高手』四個字就能說明罷？
這個小女孩，究竟是誰，又有著怎樣的奇遇，才會造就出如此一身…
旁觀的6晟、葉驚虹、王波等人，盡皆恍然。
這個江湖，這個天下，與他們以前所感受到的，似乎完全不一樣了…
……
「你用的，是什麼劍法！」
石右昆緩緩問道，同時他手中的『南海青竹』在不意間就橫執於胸，擺出了一副防禦的姿勢。
親身交手的經歷后，他並沒有執著於對方是是什麼人，而是直接看到了本質——那神妙的劍法。
「哼！」
沈萱沒有回答他的話，口中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回過頭去看卓不凡：
「卓爺爺，萱兒來幫你。」
「好！…哈哈…好萱兒！」
卓不凡從剛開始的震驚過後，轉為開懷大笑。
看著眼前，能與石右昆對峙的沈萱，卓不凡震驚之餘，更多的卻是欣慰。
比他自己能夠跨入先天之境，更加欣慰。
老爺的在天之靈，若能看到現在的小小姐，也可以瞑目了…
「你這個壞人，為什麼要欺負我卓爺爺！」
沈萱終於對石右昆說話了，只不過一張口便是興師問罪，臉上隱現怒容，卻反而更加可愛，就像一隻對著獵物張牙舞爪的小老虎。
沈萱如此一問，反而讓石右昆措手不及，被一個小女孩兒如此詰問，就算如他，也是臉皮上頗有些揭不開。
他總不能說，只是因為想要一間天字型大小房間，所以才與卓不凡…
「萱兒小姐，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掌柜王波，此時終於派上了用場，立即上前笑眯眯的調解道；
「這兩位乃是江湖上的前輩高人，『雙掌霹靂斷乾坤』6晟6大俠和『一枝青竹石上秀』石右昆石大俠，剛才只是由於一些言語上的誤會，才會和卓老爺子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衝突….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6大俠、石大俠，還有卓老爺子，看在我家王爺和小王爺的面上，此事就此撇過如何？」
王波確實機靈，三言兩語就將幾人之間的矛盾說成小小衝突，再抬出中州王的名頭，加上此時頗為尷尬的氣氛，就算是6晟、石右昆面子被折，再怎麼不忿，恐怕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吧？
畢竟，折他們面子的是一個小姑娘，要是他們想找回…哪怕是能夠找回面子，也只令他們更加難堪——兩人加起來都過百歲之齡了，去欺負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傳到江湖上，恐怕誰都會笑話一番——無恥二字也不是這麼寫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們還不一定能夠找回這個面子——那小女孩兒出現之後給大家帶來的震驚，已經不是一點兩點了，誰知道她的身後還有什麼？
而現在最難辦的倒是那個小姑娘，要是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話…
王波討好的看著沈萱，沈萱並沒有理會他，卻是讓王波舒了一口氣的用目光詢問卓不凡。
卓不凡乃是老江湖，剛才實在是因為自家老爺沈耀文被辱才奮起反擊，此刻熱血一過，加上對頭也並非易與之輩，於是點頭對著王波，卻是用餘光瞟著6晟和石右昆道：
「我等自非蠻不講理之徒，卻不知那二位有何說法？」
雖是有妥協意味，卓不凡還是用話將了兩人一軍。
石右昆立即臉黑，除開手中『南海青竹』握得更緊之外，畢竟沒有做出什麼不妥的動作，那6晟依如往常一樣帶起笑容道：
「是極，是極，一切都是一場誤會，能夠解開卻是再好不過…石兄，不如我們就此告辭罷？」
說著時候，對石右昆打了一個眼神。
石右昆滿臉不甘，但卻依然收回了手中的『南海青竹』，此番『醉雲軒』中面子被折已是不爭的事實，還有葉驚虹等人的旁觀，再過幾天恐怕就會被淪為江湖笑柄流傳了吧。
這才是真正的晚節不保啊！
「兩位前輩且慢！」
見6晟和石右昆轉身yù走，王波立即上前阻道：
「兩位，我家小王爺早聞兩位大名，只是一直未緣得見，引為憾事，今rì既得偶遇，加上明rì又是我中州『檢校大比』之時，不如兩位前輩可否移步王府，讓我家小王爺行那地主之宜？」
王波的話讓兩人一愣，卻是停住了腳步，互視一眼交流之後，6晟道：
「既然小王爺有心相邀，那我等自然卻之不恭了！」
說完之後，6晟與石右昆臉上神sè一輕，終於石頭落地了。
如此結局，那6晟和石右昆兩人便是被小王爺王晚樓請走，而非被人削了面子而不得不退走『醉雲軒』了。
幾人的對話，葉驚虹在一邊感嘆不已。
但他的目光，卻是一直放在那個神奇的小女孩兒——沈萱的身上。
連自己都不敢，或者說不能面對的『雙掌霹靂斷乾坤』6晟和『一枝青竹石上秀』石右昆，卻被一個小女孩兒…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百轉千回，卻是完全得不出答案。
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
除開，一個人。
……
「陶大哥！萱兒做得怎麼樣？」
沈萱非常高興，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陶然教她的劍法，而且逼得那石右昆都不敢再出手——雖然對那石右昆的名號，女孩兒根本沒什麼概念。
但她還是非常的高興。
所以完全不顧旁人在場，立即朝還倚在房門外的陶然飛奔而去。
「什麼？這裡還有其他人？」
6晟、石右昆、葉驚虹、…每個人都是臉上大駭！
然後跟隨沈萱的身形而去，果然，一個如劍立的冷峻男人，正站在那裡，冷冷的望向這邊。
他的目光只是輕掃一下，每個人卻似乎都覺得他是在針對自己。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這裡的每個人——除開掌柜王波之外，都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對於氣場的把控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絕對沒有人能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裡而不被他們所現。
可是他就是站在那裡！
就算此刻眾人的眼睛已經看到了他，但他們的腦海之內，還是不敢相信他的存在。
先天高手，從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睛看到的可能有誤，或許只是一種迷幻。
他們只相信自己的靈覺，因為那是上天賞賜給他們最好的禮物——那種靈覺jīng准而敏捷。
這是所有跨越先天境界的高手們所衡知的定理。
但現在，一切都被顛倒了過來。
只因為那個人。
……
「嗯，做得很不錯。」
陶然難得的誇獎了一下沈萱：
「剛才這一劍，你已經做到了六分。」
「真的嗎？」
沈萱高興的問道，站在陶然的面前，她總會有一種如被大山遮擁的保護感——非常恬淡，非常安全。
陶然點點頭表示肯定。
這一劍沈萱確實做到了六分，或許是因為她看到了卓不凡處於危險之中，才會突然爆出越平常的實力。
感情的力量，竟然這麼大嗎？
陶然心中有些不安閃過，要去找尋時，卻又毫無蹤跡。
難道…
陶然的想法還沒有開始，一個驚訝至極點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
「你…你…怎麼…怎麼是你….」
石右昆手執『南海青竹』，指著陶然，像是見到了怪物一樣，臉上寫滿了驚訝與不敢置信。
他的反常，也驚動了其他人。
「老石，你這是…」
6晟從來沒有見過石右昆如此激動的表情，甚至連他那拿著『南海青竹』的手，也在不斷抖動著：
「不…不可能…不可能…」
說完之後，他像是突然瘋一般，倒轉過身，然後從『醉雲軒』五樓，當初顧東臨被打下的窗戶口，一下跳了出去，變跳還邊大笑道：
「不可能…哈哈…不可能…一定不是，不是的…哈哈哈哈…」
聲音漸行漸遠，夾著樓下無數雞飛狗跳,驚惶聲、罵喊聲，尖叫聲不斷….
一切只在眨眼之間，連那6晟也來不及有任何動作。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
陶然皺了皺眉。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