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反殺了我自己？
從食指指肚傳來的觸感很微弱。
但卻清晰得讓許默幾乎都要汗毛倒立起來。
煙頭上還殘留着餘溫！
也就是說……
在他進屋之前，有人在他家抽過煙。
而且……
這麼短的時間內，那個人走了嗎？
這個念頭一出來，有一種驚悚感在許默身上蔓延開來，活了二十五年了，他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幾乎都能感覺到陰影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看着。
瑪的！
這種感覺一上來。
怦……怦怦……怦怦怦！
許默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跳動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
要是那個人沒走的話，會在哪裏？
餘光掃過客廳的角落。
沒有任何異樣。
接着視線放在了客廳中電視牆上的液晶屏，屏幕是黑的，但卻能從鏡面反射中，模糊的看到卧室裏面的情況，是一片靜謐的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冷靜！
冷靜下來。
不要自己嚇自己，沒準那人早就走了呢。
許默在心裏自己安慰自己。
不過很顯然，這種自我安慰並沒有成功。
因為煙頭上的溫度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在了他的心裏。
一根被熄滅的煙，溫度又能殘留多久？
是一分鐘還是兩分鐘？
不管怎麼樣，總歸是保存不了太久。
他甚至都可以想像出一組畫面，那是他拿着鑰匙開門時，房屋內的畫面。
房屋內正在抽煙的小黑人，在聽到動靜后，掐滅了煙，躲在了房間裏面的某處角落中，伺機而動。
許默有點討厭自己的想像力為什麼要這麼豐富。
他想到了一些新聞，有的入室小偷躲在床下，等待着主人入睡后從床底爬出來的畫面。
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真是要自己嚇死自己。
「呼……」
許默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渾身的肌肉都繃緊著，他走向了廚房，側着身子伸手推開了廚房的門，將門壓在了牆壁上，沒有任何擠壓感，隨後他打開了燈。
廚房瞬間明亮了起來。
沒有人。
廚房的樣子和他早上出去上班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轉頭看向廚房邊上的衛生間。
門是開着的。
廚房的燈光和客廳的燈光照在一起，能勉強得看清楚裏面的情況。
也沒有人。
許默視線落在了馬桶邊上的馬桶搋子上，想了一下，走上前拿起了那支馬桶搋子，隨後走出衛生間，將目光鎖定了卧室的方向。
他的腳步很輕，輕得像一隻貓一樣。
幾步之間，許默來到了卧室。
緩緩地打開了燈。
床上整齊的被子、窗戶被拉上的窗帘，都沒有任何異常。
那麼……
許默將視線放在了床上，或者可以說是床底下。
他慢慢地低下了身體。
伴隨着這個動作，身體之中的血液流動彷彿也跟着加快了起來。
雙眼之中的視野從床邊一格一格的往下降低着。
很快。
許默緊張了起來。
接着視野之中出現了床底下的畫面。
昏暗狹小的空間裏面，空空一片。
「呼……」
許默頓時感到身上一輕，鬆了一口氣。
也就在這時……
「哐」的一下。
一個極其突兀的聲音在卧室之中響起。
是衣櫃！
許默瞬間感到頭皮發麻，反應了過來。
整個房子他都查過了，唯一還沒查過的地方，就是卧室之中的衣櫃，他快速轉頭望去。
只見被推開的衣櫃門，一道身影從中撲了過來。
許默下意識的躲閃。
「呲！」
空氣之中傳出尖銳物體入肉的聲音。
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許默的胳膊散發到全身，猩紅的血液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淌淌流出。
許默又吃痛又驚疑，根本就不等他緩過神來，對方拿着刀又刺了過來。
媽的，這傢伙想殺了他！
許默心中猛地一跳，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什麼神經病啊，操！
他一個驢打滾，往地上一滾，對方手中的刀頓住，改變了方向，順勢往下刺了下來。
「鏗！」
刀尖穿過衣服釘在了木質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呼……呼……」
許默看着近在幾尺的刀子，喘著粗氣，這樣下去完全不行，真的會被殺掉的，他弓起右腿，狠狠地朝着上面這人的下巴踹去。
「磕磕！」
不知道是骨裂的聲音，還是因為撞擊產生的牙齒碰撞的聲音，那人吃痛的發出了一聲叫聲，整個身體往後弓了一下，釘在木質地板上的刀瞬間從右手脫落，這人臉色一變，穩住身體后，伸手就要朝着釘在地板上的刀抓去。
許默怎麼可能讓他拿到刀，刀就在他邊上，他快速拔出刀，同時伸腿向著對方的腿部踢去。
也就是這一腳，對方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身體朝前直挺挺的朝着許默摔落了下來。
「噗呲！」
許默手中拿着刀，刀身頓時消失不見，沒入了那人的身體之中。
很快，一股溫熱感出現在許默胸膛上，他用手一摸，全是血水！
殺人了？
殺人了！
我殺人了！？
霎時間，許默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他完全想不到，自己這輩子竟然會殺人。
不對！
不對，不對，是他要殺我。
我是被迫反擊！
我是自衛反擊。
我沒有殺人！
許默雙手撐住地板，從對方的身體之下掙脫，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不停地喘著粗氣，額頭上、鼻尖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怎麼辦？
現在該怎麼辦？
是報警還是打120？
許默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腦子一時間有點短路了。
「咳……咳……」
一聲極其虛弱的咳嗽聲響起。
似乎能感覺到腿上這人好像還有一絲氣息，許默把人翻身了過去，他看到了那把刀的刀柄直挺挺的豎立在這人心口處，順帶着也看清楚了，這個從頭到尾想要殺他的人的面容。
一時之間，一股寒意在脊椎升起，許默頭腦簡直要爆炸了起來，忍不住喊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許……許……許……默。」
只見，一張和許默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許默面前，嘴角不斷的冒出血水，微弱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