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誰的演練計劃

沒牙齒，無齒，無恥，非常的無恥。

肚子和面子二選一，強者會蠻橫的都要，文人墨客選擇風骨，老兵們眼裏肚裏油水最重要，遇到選擇題沒有提槍上陣，算軍規學的到位。

拆裝捷克式輕機槍的長官趕緊敲定，好買賣，老兵們槍不上別人手的相沿成習不要了，婆娘都不要了，這算啥，看不上爭搶推銷自己漢陽造的弟兄，機槍就自己這一挺，悠然南山道：「我還可以教你們怎麼用機槍，用機槍在靶子上打一朵碗大的花，厲害吧……」

「我這步槍200米百發百中，我也教用槍……」

「200米有啥，我還打300米呢，跟我學沒跑的……」

「滾蛋吧你，就你還打300米，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就你那槍還百發百中，我這把還差不多……」

「……」

「……」

熱鬧如市場，部下袋裏空空眼泛綠光，節操碎了一地，廖營長氣的敲桌子，痛心疾首，道：「住嘴吧你們，要點臉行嗎？我……我真是服了你們了。槍是能上別人手的嗎？還有老兵樣子嗎？都消停點。」兩根手指敲桌面抑揚頓挫，等手下逐漸消停，望向我們怪異的一笑，道：「槍嘛……我有槍啊，老大的槍哦……馬克沁重機槍，倉庫里那個，霸氣吧，男子漢就該用這個，啊……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廖營長做雙手握持，兩個大拇指按鍵擊發，嘟的唾沫橫飛。

「來……來嘛，坐過來……我們來談談什麼價。」廖營長不理會那些摔下板凳的部下，望着愣神的我們勾勾手，請君入甕。「你們要練槍是好事，可你們這樣練，這樣用子彈，營長我可是要擔大責任的，是吧。來，我們好好拉呱拉呱……」

「營長，我們能不要嗎？……，我們不用行不行？……」

「行……男人嘛，哪能說不行這話……是吧……」可惜以前那些家底，迫擊炮啊，那得什麼價格，真是個傷心的故事。

營長雖然笑嘻嘻，是行也行，不行還是必須得行的，大爺啊，你大爺的。

我們沒想怎麼樣啊，就是進不去大營，後勤處留好些子彈，現在還有幾千顆，想快點造完，有理由進大營找後勤處，小玉玉就在後勤處，不想辦法，我們兩個用到什麼時候？

無良的廖黑子自鳴得意，戰機還是沒有逝去，營長啊，這麼大個可敬的長官，新兵蛋子不來早晚請安摩拜，實在是過份，現在落手裏別想再跑掉，就從你們兩個兵開始雄起，決定明天開始繼續吹起床號。

我和田芽子不知怎麼從宿捨出來，也不知發生過什麼，渾渾沌沌，田芽子雙目無神，路都走不直，只餘下宿舍里廖黑子的哈哈狂笑。

「發生什麼了？我答應那些事了？」田芽子哆嗦著要抽煙，一臉不可置信。

「你答應的，沒錯，你全答應了，被一群人捧豬腳，你是飛天了，子彈花光了還有欠賬。呵呵，說是重機槍讓你打，那玩意看着就是吃子彈的啊。我箱子裏的銀元全給你，還不夠你付賬的。」我沒好氣，拿腳踹這不著調的。

「你說，搞了大陣仗出來，大營里總會聽個響吧，太子爺他們會不會不放心來找我們呢？」我們走遠，田芽子也正常了，狡黠的點着煙，把打火機玩著開合啪啪響。

「你妹的，你裝的啊，難怪打眼色讓我別說話，我還以為你就是喜歡個熱鬧。」人正常不是缺心眼就好，其餘的都不是事，兩人勾肩搭背，被田芽子拿煙噴也不氣惱。「箱子裏錢不夠付賬的啊，那些貨可不是省心的……」

「你不知道箱子夾層里我放十幾根小黃魚嗎？哈哈……」

「你偷太子爺錢嘍？別犯渾，還回去。」本質問題不能錯，準備教訓這小弟。

「偷個屁啊，當着太子爺面放的，太子爺還叫我多拿點。怕被偷，沒敢多拿。」田芽子還是那個啷噹樣子，看着來氣啊。「走，吃飯去……」

「沒到飯點啊……」

「哦，我昨天先給了做飯的兩個大哥30個銀元，以後我們和他們一起吃小灶，我們出菜錢……」

「乾的漂亮……」同樣是在軍營里混，田芽子你為什麼這麼優秀，摸著肚皮覺得，這個哥得表揚你。

……

一封報告躺在團長辦公桌上，新兵營作戰演練計劃。新兵營作戰演練計劃，分三部分：其一，遭遇戰。對敵日軍小分隊作戰模式，我方10餘人，新兵營人員夠數。請求撥付工兵鏟若干，挖單兵掩體用，請求戰術指導，還需要記錄、分析人員。其二，阻擊防禦陣地戰。對敵日軍小隊作戰模式，我方30到150人，人員不夠，請指派。請求一個工兵班參與，帶指導戰壕、輕機槍與重機槍陣地的挖掘建立，請求一挺輕機槍支援，形成雙翼輕機槍交叉火力。請求戰術指導，還需要記錄、分析人員。其三，戰機突擊。尋求戰機，突擊進攻，請求戰術指導，還需要記錄、分析人員。我部人員十餘，重機槍一挺（備彈380餘發），請求支援2000發子彈，輕機槍一挺（備彈300發圓頭子彈），請求支援300發尖頭子彈，88式步槍9把（單兵備彈120發圓頭子彈），毛瑟手槍8把（單兵備彈300發手槍彈），大刀6把。

報告到團長手上時，團長直接錯牙花子，光桿營長這是作什麼妖，我團長都不捨得下這麼大本錢演練，筆一揮就要這要那，你是團長我是團長啊。廖黑子去新兵營不是沒帶什麼家當的嗎？難道這貨偷我家東西了？

看着來氣，這廖黑子滾去新兵營就開竅了？想着是自己培養出來的，關鍵時候找老團長做後盾，還算良心。這報告要報上去，人員可以支持，消耗不能算我的，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記錄與分析人員要用師部的，大筆一揮，整編主力團團長趙光明指揮新兵營作戰演練計劃，新兵營某人成了路人甲，完美。不對啊，什麼時候單兵攜彈一個基數120發子彈，不是一直一個基數子彈60發？肯定是豬肚子存不了二兩葷油，前幾天軍官課，講解過日軍單兵配置和小隊戰術分析，有樣學樣，這貨什麼時候這麼豪橫，奇怪，現在子彈不值錢了嗎？

……

「哈啾……哈啾……」田芽子雪茄差點飛了出去，這根雪茄永遠不點火，用來裝叉。

我也感覺遍身涼，緊了緊九龍帶，軍裝扣子忙着扣好。

一陣秋風送涼意，天涼好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