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擒賊

第四章 擒賊

從東縣出發,一路走走停停,不時上下客,好不容易到了地級市南城。從南城到天南省會春城,還要七八個小時,差不多要晚上十點左右才能抵達。看着又有乘客陸續上下,敖湯打了個哈欠,身子挪了挪,倚著車窗假寐起來。

身邊忽然有了些動靜,敖湯睜了下眼,看到一個穿着天大校服的女孩坐到了他旁邊的位子,長頭髮,大眼睛,膚若凝脂,眼如點漆。很漂亮的一個女孩,敖湯心中想着,卻再次閉目假寐起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客車內淺睡的人不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忽然有一個婦女尖叫起來:「小偷!」

睡覺的人紛紛驚醒,司機也連忙打開了車內燈,發出聲音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正和一個二十多歲的染髮青年爭搶一個挎包,好幾個男乘客頓時呵斥起來:「抓小偷!」

染髮青年惱羞成怒,他剛才趁著中年婦女熟睡,用尖刀割斷了挎包帶子,誰知那婦女睡眠極淺,十分警覺,立刻就驚醒了。聽着乘客們的呵斥,他惡狠狠地舉起那把尖刀,罵道:「***找死啊!拿來!」

偷竊不成,直接改成明搶了,歹徒狠狠一刀刺入中年婦女胳膊,隨着對方一聲慘叫,他已經搶下了那隻包。

乘客們驚怒交加,膽小的立刻縮回座位,但這趟車上,正有幾個膽大的,一邊呵斥道:「歹徒行兇,大家一起制服他。」一邊站起身來,其中一個大漢抽出一根皮帶,似乎專門練過,呼呼抽了幾響,向著歹徒大步衝去。

敖湯看在眼裏,不由暗贊一聲,這大漢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應該能拿下歹徒了吧?敖湯自己也見不得這些敗類,若不是坐在里側,他也會第一個衝上去。不過他還是站起身來,準備支援那個大漢。

正要擠出去,敖湯卻見那校服女孩一手一支筆,右手握著一支尖尖的全鋼鋼筆,似乎能用來當武器的樣子;而左手不知道什麼筆,悄悄伸出過道,轉動着角度。敖湯心中一愣,懷疑那是一支攝像筆,再看那女孩的神情,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沉着冷靜,敖湯忍不住暗贊一聲。

校服女孩也注意到了敖湯的動靜,知道里側這個小夥子也是想上前見義勇為,不由露出一絲淺笑,雙腿微微縮了下,放開道路,想了想,又把右手鋼筆遞向敖湯,低聲道:「借你。」

敖湯輕輕搖了搖頭,看到歹徒傷人,見義勇為奮起而擊,這是他的本心本意,但這年頭的法律頗為奇怪,擒下歹徒沒事,要是重傷或者殺死歹徒,說不定反要倒霉,所以敖湯是萬萬不想動用利器的,哪怕只是一支鋼筆。

這一瞬間,皮帶大漢已經衝到了尖刀歹徒的身前,正要抽擊,背後卻猛然一痛,在乘客們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另一個帶着鴨舌帽的青年站了起來,手裏握著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歹徒竟然有同夥!

「誰他媽敢動!」鴨舌帽青年狠狠地威脅著幾個已經站到過道中的男乘客。

染髮青年罵罵咧咧道:「***,本來只想順幾個包的,你們既然不識抬舉,全他媽把錢包交出來。」

從偷竊變明搶,從搶一人變搶全車,兩個歹徒迅速完成了角色轉換,他們惡狠狠地盯着每一個人,尤其是染髮青年,眼珠子更是往一些年輕女乘客身上瞄。

敖湯眼神收縮了一下,他苦孩子出身,做慣了力氣活,粗壯有力,但對付兩個人兩把刀,還是有點緊張。幸好得到龍珠后,他的身體素質明顯有了進一步的提高,雖然不是專門練過的,但感覺渾身是勁,身體也比以前敏捷靈活多了。敖湯悄悄和另幾個膽大的男乘客交換了下眼神,只要他們不退縮,在必要時支援一下,他就能勇往直前。

「龜兒子的,和他們拼了,讓他們囂張下去,全車人都要遭殃。」一個蜀省人鼓動起來,其他幾個男乘客呼喝幾聲,再次鼓起勇氣,有人抓起包裹當武器,有人將沒開的啤酒罐砸向歹徒,有人悄悄摸向車載滅火器、消防錘。

在兩個歹徒色厲內荏的喝罵聲中,敖湯搶先沖了上去。

「去死!」鴨舌帽青年兇相畢露,狠狠一刀捅向敖湯,敖湯側身避開,砰地一聲,有人將一個啤酒罐砸在鴨舌帽鼻子上,敖湯抓住機會,劈手打落鴨舌帽的尖刀,用力一拉扯,將鴨舌帽拉的站立不穩,向著車後方向栽了出去,後面幾個漢子立刻七手八腳將他摁住,有的還狠狠捶打了幾下。

制服一人,還剩一人,敖湯正準備再接再厲時,幾個乘客的驚呼提醒傳來:「小心!」卻是那染髮青年已經一刀刺來。敖湯失了先機,躲避不及,眼看着尖刀刺入胸口,鏘的一聲,尖刀彷彿捅在鐵壁上,當場斷折。

「怎麼會?」染髮青年驚叫一聲,已經被暴怒的敖湯一拳打在肚子上,吃痛地弓起了身子。左右乘客見狀,連忙撲上去將他制服。

呼、呼,敖湯狠狠喘息幾聲,剛才尖刀刺入時,他可是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完蛋了,幸好想起那片龍鱗,心念一動,龍鱗頓時擋在了前面。等鎮定下來,敖湯心中忍不住歡喜,這龍鱗竟然能把尖刀崩斷,可見其堅硬無比,是防身的好東西啊,心中又在想着,不知道龍鱗能不能擋得住子彈?不過敖湯也就想想,他可不希望碰見有槍的歹徒。

「好樣的,小夥子不錯。」有人誇讚起敖湯。

「叫你囂張,叫你搶劫!」又有人狠狠地捶打、踹踢著兩個歹徒。

敖湯連忙道:「大傢伙注意點,別把歹徒打死了惹麻煩。先把歹徒捆起來,報個警,還有前面的大哥大嬸需要救治,司機師傅,快開到最近的醫院去。」

那個被搶包的中年婦女只是胳膊上被捅了一刀,雖然血流不止,但還不算嚴重。而那個最先出頭的大漢,可是被鴨舌帽狠狠一刀從背後捅入,昏迷過去,情況相當危急。

「我是醫生,我來看看。」後面一個乘客擠了上來,看了看狀況,也只能臨時包紮一下,嘆息著道:「只能看他運氣了,司機快一點。」又給那中年婦女包紮起來。

大巴車快速行駛起來,敖湯坐回座位,那校服女孩已經收起了右手鋼筆,左手那支筆卻轉向他,笑眯眯地問道:「你很勇敢啊,可以問下你的名字嗎?做什麼的啊?衝上去時有何想法?剛才歹徒的刀是怎麼崩斷的?有沒有后怕?」

看着一連串的問題襲來,敖湯眨了眨眼睛,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難免有些虛榮心,美女要問,問的又是見義勇為之事,他當然想正義凜然地回答,可是看着那支疑似攝像筆的玩意,敖湯遲疑了一下,問道:「南通社的?」

天南大學南陸通訊社,在西南諸省的大學生新聞社團中還是小有名氣的。

「天大新聞系學生、南通社記者糜潞。」校服女孩主動出示了一張證件,當然不是真正的記者證,只是大學生通訊社內部的學生記者證。

敖湯笑了笑,做記者的可不能「迷路」啊。不過姓名有諧音也是常事,敖湯自己也經常被別人認為是「熬湯」。

「我也是天大的,旅遊系的敖湯,所以就不在你面前自吹自擂了,糜潞你還是去採訪別人吧,拿下歹徒是大家齊心協力的功勞。」

糜潞眼睛一亮,既然是同學,她倒不怕採訪對象能溜掉,先一個個採訪其他人去,待轉了一圈,回到座位時,也不再拿攝像筆對着敖湯,閑聊一般地問起話來。

「你大幾啊?大一新生啊,我大二。咦,那你該不會是逃了軍訓吧?」

敖湯確實是逃避軍訓,不過口上當然不會承認,道:「家裏拆遷,我是孤兒,只好自己回去處理了,各種手續辦了好多天啊,可不是逃軍訓。」

孤兒,糜潞點了點頭,有幾分同情,又有幾分心思,準備好好了解一下這個敖湯,寫一份漂亮的通訊稿出來,又問起之前的話題。

「哦,那個啊。」在剛才糜潞去採訪別人時,敖湯早已想好了說辭,晃動着一串鑰匙道:「我之前將鑰匙掛在胸口了,幸運地擋住了一刀啊,可惜我的衣服還是被刺破了。」

糜潞盯着那串鑰匙,鑰匙恰巧擋住尖刀也就罷了,但怎麼會讓尖刀崩斷呢?難道那個歹徒的尖刀是假冒偽劣產品?

在司機的風馳電掣下,大巴車很快開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重傷大漢和輕傷大嬸被醫護人員拉去救治,兩個歹徒被警察拷走,而車上的乘客一時也不準離開,在初步調查后又被拉到附近派出所,直到第二天中午,所有人做完筆錄,整車人才獲准離開。

糜潞藉著天大南通社的名義,倒是從警察和醫院得到了不少消息,對着敖湯道:「受傷的那位大哥叫高軍,是個退伍軍人。傷勢很重,那家醫院沒辦法,已經連夜轉送天南省人民醫院了。」

敖湯憂心忡忡道:「他會不會缺錢治療?」

「放心吧,剛才警察那邊有人說過了,會幫他申報見義勇為的。我回去后,也會通過南通社和天大校報宣傳,向省市兩級見義勇為基金會吹風,他們會給予獎勵和慰問的,我也會關注他的治療情況。除了高軍,你應該也能受到獎勵,有獎金的哦。」

「我就無所謂了,如果真有獎金,我拿去捐給高軍。」

敖湯毫不猶豫地說着,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窮人,但在他看來重傷的高軍更需要錢。

糜潞盯着敖湯看了會,點頭道:「你是個好人!」

敖湯頓時叫道:「不是吧?才認識一天不到,我就收到好人卡了。」

「去死。」糜潞嗔道:「難得我真心稱讚一個人,你不要亂引申好不好?見義勇為、不求回報、關愛他人,難道還稱不上好人嗎?」

敖湯笑了笑,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回報,經歷了擒拿歹徒一事,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第二片龍鱗。對敖湯來說,加快化龍,就是最大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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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井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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