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易筋煉髓
經過金鱗顯現的雖然只是一門指法，但在周辰看來卻遠比老道傳授的歸真訣要玄奧精深的多。
玄元戮魔指的開篇除了錘鍊一口先天真氣外，還兼顧了移轉經脈，磨骨煉髓的功用！至中篇開始便能將四肢真氣凝練成罡，但是若想再精進一步淬體至玄身境界，還需尋得魔物靈體以吞靈元力將其擒拿煉化，這便是指訣中的吞靈一說！
按功法所言，凶靈鬼物一旦被凝練成罡的戮魔指纏上，便再難脫身！
這門指訣主攻殺伐，正是周辰眼下最缺的對敵手段，並且全篇只重煉體伐髓，不用擔心會被老道察覺跟腳。
只不過功法中的描述只到玄身境界便沒了後續，無論周辰怎樣催動真氣都再顯示不出新的字跡來。
「玄身境界。」周辰腦海中默默整理著通篇戮魔指，這是功法提到的最後一層境界。
「無漏玄身，映射心內法身，舉手投足間戮魔元氣遍佈軀殼，萬斤巨力沛不可擋。」
打定主意，周辰不再耽擱，盤坐於管事廂房中修鍊起玄元戮魔指。
「玄天化脈，氣貫少陽，引！」
周辰現在一身先天真氣都是玄元歸真訣煉就，要想改煉戮魔指，必要將一身元氣打散化入四肢經脈中。經歷了一遍打散真氣過程的周辰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入骨髓，彷彿在為自己操刀凌遲酷刑一般，丹田出傳來的撕裂感讓他幾欲嘶嚎出聲，理智將他死死按在原地承受着痛苦。
散功的過程經歷到尾聲時，周辰已經進入到麻木僵直的狀態，大腦切斷了身體對痛苦的感知。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遠處雜事房弟子們的腳步聲漸漸嘈雜起來。
盤坐了一夜的周辰身下浸透了汗水，他眼睛動了動，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經歷十二個周天苦修，他成功將丹田的先天真氣散入四肢竅穴中。
周辰默運功法，抬起雙掌仔細觀瞧，十指在晨曦照射進來的光線里散發着溫潤光芒。
一縷縷黑色的先天真氣在指間迴轉不休，即使周辰隱去功法異象，他也能感覺到戮魔真氣在筋脈間自發運行。
只不過不時會感覺到筋脈骨骼間些許刺痛傳來，周辰知道這是玄元戮魔指的真氣在改造自身筋骨！
咯、咯、咯
周辰站起身，體內骨骼傳來一陣劈啪作響聲，如同被一隻巨人大手將全身細細碾了一遍般，只覺渾身輕泰無比。
同時一股強悍的勁力從體內生出，周辰下意識向虛空揮出一拳。
嗡！
只聽得廂房中炸開一道悶雷般的聲響，迴響不絕，好在外院弟子嘈雜忙碌無人注意到此間動靜。
周辰暗暗咂舌，才修鍊一夜就有如此威力，如若再修行至玄身境界，恐怕賊老道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功法和老道所言的根本法不同，老道雖然行事陰暗邪門，但講起道門玄術還是頗有章法。
他所講的大周道法皆是以武為基，煉至圓滿后便開始錘鍊神魂，最終陽神飛升成就大道。
但戮魔指不求先天真氣圓滿，只管改造肉身，乃至將肉身熬煉至非人境界！
先天真氣散入四肢后，便以此為根基纏繞在骨骼間，不時化作針刺模樣向骨髓衝擊著，血氣夾雜着雜質從皮膚間散出！
鍛骨是水磨工夫，人體全身的骨骼多達數百，以先天真氣提煉骨髓的速度，周辰估摸還有月余才能到達吞靈的最低要求！
想要空手擒住凶靈，首要就是出手如電直擊要害，鬼靈之物本身就是無形無質的存在，如果一擊不中，再想將其擒住就難上加難！
再來就是真氣的質變，經過易筋鍛骨后的軀殼正可容納蛻變后的吞靈元力，尋常武者的真氣別說傷到凶靈鬼物，就連觸碰都不能做到。
而充斥吞靈元力的指掌可以牢牢鎖住這類無形存在！並且這種特殊的元力還能源源不絕的吸收鬼物的靈力反哺己身，除非遠遠逃開周辰的攻擊範圍，否則近身就是死期。
不過戮魔指的修行功法也有一處不那麼完美，便是缺了相關的武學招式！就像一把沒了箭頭的弓一樣，殺傷力就弱了許多。
好在老道的藏書閣里收藏着許多江湖把式充門面，以自己外門弟子管事的身份也能借閱一二。
周辰將牆上的畫卷仔細收起，這可是自己修行機緣所在，一萬個小心都不為過。
......
玄真觀，天水閣
一大早處理完雜務，周辰便匆匆趕到了玄真觀藏書處。
沒想到在此見到了一個意外中的人。
大師兄『何安』
『何安』見着周辰來尋武學典籍，一臉笑意的打着招呼。
「周師弟雖然不能修我等大道，但這份向學之心讓我欽佩不已！」嘴上雖然說着欽佩，但目光里的陰毒卻像一條蛇一般死死盯着周辰。
「只不過多日不見，周師弟一身道境修為倒退不少，這骨脈氣血倒越發凝實了。」
周辰心下一緊，昨夜才散掉真氣改換功法，今早只想着藏書閣都是江湖武學，內院中人很少來此逗留，卻不想撞上這已經性情大變的何安。
見何安說破自己散功和氣血變化的狀態，周辰也不遮掩，向何安揖了一禮道。
「瞞不過何師兄，師弟強行沖關玄功入道，沒想到走火入魔散了真氣，只能練些凡人拳腳，將來在凡人江湖也算有個立足根本。」
「呵呵，原來如此」何安眼神閃爍不定，皮笑肉不笑的輕呵了一聲。
「周師弟有這樣的打算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師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貿然散功的事，那可就不好說了。」
赤裸裸的威脅意味呼之欲出，但周辰卻嗤之以鼻，以自己先天圓滿的修為在靈隱老道的眼中不過是隨手揉捏的存在，更何況自己元氣已失對他更沒有威脅。
只要自己明面為玄真觀打理好外門弟子的事務，老道沒必要對他眼中一個廢棋下手。
周辰不卑不亢的拱手，故意提高聲音讓外間的弟子也能聽見。
「何師兄多慮了，雖然周某如今境界全失，但為師傅管理好外院的能力還是有的，如此不勞費心了。」
說完不再多言，周辰轉身向藏書閣內行去。背後何安的視線如跗骨之疽鎖定着自己直至消失不見。
不去理會這陰險怪異的何安，周辰自顧自翻閱著武道典籍。
戮魔指通篇功法只能淬鍊己身，卻沒有後續招式與技巧發揮它的最大功效，周辰此行目的就是想挑出一門身法和一門掌法功夫。
「五毒神掌，五毒教掌法，品階：鎮派武學。五毒神掌由南疆傳入大周王朝，修鍊時需輔以毒蛇、蟾蜍、蜘蛛、蜈蚣、蠍子五種毒物，萃取五毒蘊養雙掌，隨着修鍊愈久，雙掌所蘊藏的毒性也越強大，遇到內力淺薄的對手，光是掌風便能取其性命，陰毒無比。」
周辰暗自搖頭，這掌法只重毒性不重速度，要知道他的對手可是入道練氣有成的仙師，凡毒對老道的作用想來根本無用。
「千陽混元掌，陽極派掌法，品階：鎮派武學。雖是掌法，卻是修習內功之用。陽極派的內功別具蹊徑，自外而內，於掌法中修習混元內勁。這門功夫雖然費時甚久，見效極慢，但修習時既無走火入魔之虞，練成后又是威力奇大。蓋內外齊修，臨敵時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而有內勁相附，能於不着意間制勝克敵。待得掌法」大成，那更是無往不利、無堅不摧。」
這門掌法看其威力倒是滿足了周辰的要求，但其只能配合混元勁才能有此迅猛霸道的掌力，周辰不得不將其放棄。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本標註為洪武會的三流武學躍入他的眼帘。
「青蜂手，洪武會擒拿手，品階：三流武學。青蜂手是洪武會一名執事長老所創武學。其觀驀蜂群聚散心有所感，創出七式青蜂手來。雖然招式威猛不足，卻涵蓋諸多繁複變化、七重招式層疊使出連綿不絕，手法直如蜂群般急速綿密。因其發力竅門頗有巧思，故而收錄入閣。」
周辰見此招法越看越喜，招式威力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周辰欠缺的就是青蜂手這樣的發力竅門。
「青蜂手加上戮魔指自帶的勁力，對敵的短板算是補上了一塊。」
最終周辰帶上了一本青蜂手和一本二流身法。
回到靜室，周辰先翻出了那本青蜂手。
第一式：百蜂起。
真氣自肩胛處運起，繞行幾處關鍵竅穴，指掌還未發力，耳邊已經傳來掌骨震動蜂鳴的聲音。周辰眉梢挑起，有戲！
他按照招法所言，向前戳出一記百蜂起，頓時雙手化作道道殘影，打在虛空中如同道道悶雷一般接連炸響。
好在管事配備的靜室隔音效果不錯，不然這般大的聲響必然引來外院弟子詢問。
只是周辰準備收起招式時肩胛一陣強烈的刺痛傳來，手上的戮魔指勁力收束不住，轟擊在靜室的青石牆壁上。
砰，砰，砰
上好的青花岩被青蜂手轟擊得片片碎裂開。
周辰明白終究是修鍊日淺，戮魔指的煉體還未到火候，身體承受不住這般高強度的發力招式。
他定了定神，看向那本身法。
天罡北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