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煙花

十五具屍體的身份都已確認，其中有十具是路府的人。

撈回來的路府屍體中包括路家老爺，一共六名男丁三名侍女，還有一位是路家的夫人。

路府一行人是溺斃身亡不錯，可另外……

其餘五具被人開膛破肚毀去容貌，五人皆是陽川周圍小村莊中的女子。

那五具女屍都有一個共同點，均被劃破面部，腹中皆有未成形的胎兒。

胎兒？

「胎兒?」

江也在戚顏疑惑的眼神中微微點了點頭。

那幾具女屍的胸腔以及腹中通通被挖了個乾淨，連未成形的胎兒都不放過。

戚顏眼中一閃，開口說道:

「今日胭脂鋪內死的是店中的小廝。」

其餘器官完好，獨獨少了顆心臟。

江也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后疑道：

「都是失去內臟，這二者或有聯繫？」

近來這縣城中兇案頻發，倒也極有可能是同一兇手所為。

「去縣衙。」

戚顏點了點頭，隨即大聲沖外頭喊道，偏偏此時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江也聞聲眉頭一挑：「阿晉，回府吃飯!」

算你識趣！

戚顏隨即眉頭舒展掀開車簾，將頭懶懶靠在窗邊。

才不消多時天色便暗了下去，她隨著馬車搖晃的幅度望著天空。

驟然有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而後便是一團彩色的光芒在空中炸開，分裂成無數個斑斕的光點。

嚯，這是哪位神仙做法，這麼大陣仗。

戚顏望著一團又一團彩色光芒接連綻放，好奇地睜大了雙眼。

「你喜歡煙花？」

一旁的江也湊了過來，戚顏頭微微一轉，臉頰便碰上了他的鼻尖。

她觸電般往後縮了縮，忽然結巴了起來:

「煙煙煙煙煙花是什麼。」

這世上竟還有人不知煙花是何物?

江也面色一頓，隨即解釋道，煙花乃是一種燃放時能發出各種顏色的花火之物。

傳聞煙花是攀天之物，能將人間的願望帶往天界，以求神明庇佑。

戚顏側腮望天，嘴角含著笑意。

也不怪她沒見過他口中的煙花，天界離人間萬萬尺，這煙花綻放的高度才不足百尺，神明如何能見。

最後一顆煙花在天空炸開之後留下了一條灰白色的煙霧，四周隨即便安靜了下來，只剩錯落有致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戚顏的呼吸驟然變得均勻了起來，靠著窗邊昏昏欲睡。

她的頭隨著搖晃的馬車顛上顛下，時不時會磕到腦袋。

江也伸了只手過去，拉上車簾之後直接墊在了窗口，以防她再磕到窗沿。

戚顏的頭一歪，順勢枕在了他的手上。

夜色漸濃，月隱星疏。

馬車到達江府門口之時忽然一個急停，強大的慣性使戚顏迅速往前傾去，即將掉出車內之際被江也一把撈了回去。

戚顏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落入了江也懷中，她張了張嘴正想破口大罵，卻聽得外頭有人喊道:「死人了！」

死人就死人唄咋呼個啥！

要不是江也眼疾手快，她可就摔出去了！

戚顏氣得直罵娘，罵到一半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滯。

等等，死……死人了？

又死人了！

戚顏二話不說從江也懷中掙扎了出來，提著裙子便跳下了馬車。

「哪死人了?」

車前的小廝顫抖著手往府內一指，江府......江府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