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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外賣到了。」小哥喃喃道，已不如剛進門時那般嘹亮。

「看看我。」像是兩人在對暗號，她長著嘴，發出宛如幽咽的聲音。

秦臻靜靜趴在下面，被她緊緊壓着，一時間也動彈不得。

這是什麼情況，秦臻還沒想像過兩人面對面時的場景。大馬說是不能看她的臉，那不是我，是別人去看她的臉會怎麼樣呢？

秦臻回憶起貓眼裏窺視着擴大了的瞳孔，二者都不是什麼正常人，也許這就是自己能逃出生天的唯一途徑。

一點點往前移動，秦臻順着小哥的氣息在地上蠕動，因為她不會離開自己，所以要先帶着她拉近和小哥的距離，這樣一來有什麼手段也方便她施展。

來吧，快動手。

「你的外賣到了。」

已經爬到聲音來源正下方，秦臻身上的她卻始終沒有動靜，只是纏繞着被子，重複之前的話語。

「看看我。」

不是吧，這傢伙難道是個樣子貨。

秦臻是切切實實聽到了房東大媽的慘叫，至少證明外賣小哥不是善茬，的確會對人造成威脅的，是大馬口中吃人的東西。可她呢？

秦臻轉過頭，擱著被子向上看去。

自己好像一直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就算多麼噁心，但秦臻身上也沒少一塊肉或是怎麼樣，最大的威脅也就是被按著差點死在自己的嘔吐物里罷了。

難道說，這傢伙只是看上去唬人？

外賣小哥也在心底里琢磨，不管是誰見了長成這樣的東西都多少會有些心生畏懼，他也不例外。可見幾分鐘對方都不出手，只是一味趴在那坨東西上面，用嘴巴對自己說一些聽不懂的音節，小哥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先下手為強！

管你是不是怪物，反正我是怪物，我先把你吃了你又能怎麼樣！

小哥笑眯眯的表情在今晚第一次變得凝重，打起十萬分精神，雙手快速向前扼去。

也沒閃躲，輕輕鬆鬆便捉住了她的脖頸，感受到柔軟腐敗的觸感，小哥心鬆一口氣，果真是紙老虎。

雙手扭動，沒有想像中的「咔嚓」聲傳來。

既然如此，小哥又從肚子裏伸出一雙手，固定住她的上半身。

「咕嚕咕嚕。」

在動能和重力勢能影響下，那顆頭順着秦臻房間的軌跡，在地面上滾動，恰恰好好停在那灘發黃的穢物上，嘴巴朝下。

沒事？

小哥盯着眼前還沒倒下的她的身軀，即使少了理論上的指揮中心，她依舊挺著胸膛，像眼鏡蛇一樣正對小哥。

也是，怪物也不一定就是靠腦子行動的。小哥一刀劃過，她瞬間被開膛破肚，裏面發臭的黑水流了一地。

只要把你凌遲，就算你是怪物又能如何？

可能是嫌太累小哥盤坐地上，身體前傾，頭拱在裏面吞咽美味。

這是什麼？

吃到一半，秦臻扭動的身體終於被注意到。

這玩意這都沒死，不會因為下面這個才是本體吧。

小哥一下子興奮起來！

雖然秦臻身上有黑皮老鼠被子的屏障保護，可北美最強法律部也解救不了秦臻現在的處境，等到法院傳票下來，只能在秦臻墳頭開庭審理。

感受到小哥鼻腔吐出的興奮氣息越來越近，秦臻知道輪到他了。

「啊！」大喊一聲，像是給自己勇氣，也像是威懾住對方，干擾他的判斷。

秦臻從被子裏鑽出，

一拳打在小哥臉上，直接將其打翻在地。

接下來也不管這麼多，拿起被子，席捲著上邊的她和小哥一同蓋在下面。

發生什麼事了？

秦臻叫喊著往外衝鋒，臨走前牢牢關上屋子大門。

聽到鐵門碰撞的劇烈聲響，小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下面是個人，他興奮極了，立刻就想扯開被子，趕快追去。

可左右移動，這被子就像無窮無盡一樣，將他扣在下面，始終出不來。

被血肉的鮮美刺激到大腦，他急迫的如同草原上的野兔，張大了嘴，手上也沒放下，小刀和叉子像處理牛排一般，想要弄出一個可以離開的大洞。

畢竟材質只是秦臻從某多多上買來的打折品，再怎麼詭異經過這一番折騰也總算被搞成碎片，四散開來。

這。

小哥起身，正想要打開房門，卻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在秦臻家中。

四周全是黑黢黢的磚塊，堆疊成一個空間，他站在裏面，只有頭頂有一片圓形的光亮。

這裏是哪裏？

就在小哥思索自己位置的變換時，唯一的光源也被黑暗參雜。

他不由自主向上看去，透過僅剩的些微光線，他卻可以清晰窺見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張女人臉。

「好吃。」

他終於聽懂她嘴巴里之前重複的一直是什麼了。

————

秦臻奪門而出，剛跑一步便看見對門鞋柜上那坨東西。

東一塊西一塊，好吃的部位全被取走，剩下發膿的脂肪上全是尋着味來的蒼蠅，還有一些聚集在屎尿當中。秦臻趕來的疾風吹散它們，在「嗡嗡」聲下四處逃竄，露出皮肉下的一串鑰匙。

這是房東平日裏炫耀着掛在腰間的，秦臻腦海里清楚記得。

這樣說來，秦臻扭頭看向孔洞，上面果真懸掛有他家房門的鑰匙。

所以不開門是正確的？他能進來是靠了房東的助攻？

不容秦臻細想，那東西他可清楚困不住小哥，當機立斷拿起爛肉里的銅質鑰匙，快速向下跑去。連帶着把邊上台階處碼放整齊的小哥制服順走。

既然他這麼愛惜，一點血水都不忍心沾染上，就絕不是尋常東西。

秦臻氣喘吁吁跑到樓下房東的房間，用鑰匙打開，關上門，仔細打量起手上的戰利品。

看到制服背面之前一直沒見到的字，秦臻這才確定自己拿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人。」

這玩意是人皮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