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多睡幾覺就習慣了

江州西城門軍大營外不遠處，一位穿着捕頭衣着打扮，腰挎佩刀的人步履蹣跚的向營門口走着，靴子上沾滿了灰。手裏還拿着根樹枝在探路，看起來着實有些狼狽。

沒有錯，這個人正是我，我已經暗暗發誓，回城就學騎馬。原本借盧進衣服穿的喜悅早在走路的一個多時辰里蕩然無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世界飛來飛去的大能太多了，導致軍營面上的警備看起來並不森嚴，只有幾個稀稀拉拉的衛兵手持長矛在門口守着，並沒有看見傳說中的暗哨。轉念一想，如果能讓我看見的，也就不叫暗哨了。

我整理了一下儀容儀錶，清了清嗓子，湊上前去。「咳。幾位大哥，在下是江州城捕頭，有個民女狀告營里的某位兄弟當街調戲她，本來我們百戶大人想打發了事的，結果她能準確的說出配刀編號。百戶大人叫我過來找他問問啥情況，取下證。」

幾人中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往前走了一步。「小兄弟客氣了，你先說一下編號，我看看知不知道。」

「據那婦人所說，是一二一九。」

「不是我們這邊的，是隔壁營的。」

「多謝大哥，我還想打聽一下，他們的大人是誰啊？好不好相處啊？我貿然進去問詢，不會被打出來吧？」

「他們的大人應該是趙蓋副尉，雖然是道家陣師，但脾氣卻是火爆異常，還很護短。我看兄弟這一趟懸哪。」

趙蓋？這不就是那江州三劍客的死對頭嗎？看他們20年前冷嘲熱諷的，20年後，為什麼要悄悄的和木離見面呢？

「多謝大哥提醒，既然如此，我還是先回去找百戶大人定奪吧。隻身進去，恐怕受一頓羞辱。」

告了謝，我決定回去先探探木離的口風，也好等小丫頭醒了給她個交代。

再次回到江州府尹府邸，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師姐仍然在庭院裏練劍，這麼年輕就到了六品，果然不只是有天資那麼簡單。屋裏放着師姐安排僕人為我留的飯菜，我匆匆扒了兩口，想着晚上去內院不太好，飯也沒吃飽，就急匆匆的趕去木離夫人別院。

憑藉12聖弟子的名頭，我終於見到了小丫頭的母親。不得不說，小丫頭和她母親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明眸皓齒，不施粉黛，不是特別瘦，也不是特別胖，臉頰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像是鄰家小妹妹一樣，如果笑起來，定能給人以春風拂面之感。這就是連師姐都敬佩的人嗎？

「不知有何貴幹？」木離冷冷的語氣打斷了我的思緒，意識到自己直愣愣地盯着她可能不太好，我連忙低下了頭。我想了很多的開口語，如何通過攀談把話題往吳極身上引？再如何旁敲側擊，打探她和趙蓋的關係？結果一開口便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一句。

「你認識吳極嗎？」

木離愣了一下，冰冷的語氣有所波瀾。「曾經我們是同窗。」

「哦，好。」見木離夫人沒有展開說下去的意願，也沒有強調他們曾經是多麼好的朋友，我只好草草結尾。推脫說師姐是他的小粉絲，所以我想來見見傳奇，既然見到了，就不打擾了。一套流程下來，溜得比兔子還快。

感覺自己心理素質為零啊，真是又菜又愛玩。如果現在的白天是20年前的夜晚，那麼小丫頭要睡醒了。我回到屋裏，閉着眼靜靜等待。

周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哇，你嚇我一跳。你不會就這樣看了我一晚上吧，還說對我沒興趣？」

「以前是真沒興趣，

現在可能還有點興趣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周余醒來，彷彿在看大變活人。

周余可能也通過我的眼神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副女性身軀。再環顧四周，不僅身體變了，連周圍的環境都變了。

「啊啊啊，臭流氓，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叫爹殺了你。」

「鬼叫什麼啊？你不是還穿着睡衣呢嗎？而且能出的去再說吧。不過有一說一，小時候你母親的身材比你可好太多了。」

周餘一驚，連忙下床扯過銅鏡，映出的赫然是她母親20年前的面容。

「我變成了我母親？」

「是的是的，你又不瞎。懶得跟你胡扯，說正事了。」我把我白天調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周余講明。而周餘一臉震驚，似乎還沒有從變為她自己母親的變化中回過神來。

半晌，周余緩緩開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去搞清楚你母親和你父親，還有吳極之間的關係啊。還有那個趙蓋，別忘了。不不不，看他們20年前形同水火，估計也不好問。順其自然吧，自己開門玩兒去，別和我說話了。」

周余正欲和我磨磨唧唧再拌上兩句嘴，結果就響起了敲門聲。「起床了嗎？木離。今天是我們兩個約好去見寧浪老師的日子，不要遲了。」是吳極的聲音。

小丫頭趕緊起床簡單收拾了一番，推開門，看見吳極一人站在門口等待。對他說。「是的，今天我們兩個要去見老師，我差點都忘記了。那個，周正呢？」

「哎喲喂，知道你們兩個是江州學院人盡皆知的娃娃親，現在分離片刻都不行啦？真是令人嫉妒。如果我也有一個這樣清晨起來就牽掛我的戀人，真是太完美了。」吳極嬉皮笑臉的說道。

小丫頭一時之間沉浸在娃娃親這個信息當中，獃滯地應了兩下。吳極疑惑地看着她，接着又說。「你今天怎麼啦？平時我這樣取笑你們兩個，你總要給我一劍背，有心事？」

「哦，沒有沒有，我們走吧。」小丫頭惴惴不安地跟着吳極向前走去。本來想問去做什麼，但是又覺得不是問的好時機。

好在吳極應該是個大嘴巴的性格，一路走一路說，很快就把今天的目的說了出來。原來二人是相約去找寧浪老師練琴，周正不屑於這種文縐縐的東西，文不能治國，武不能殺敵，便沒有與他二人同行。

琴院在江州學院比較偏僻的一隅，學生也少，目前處於西域和尚和北域修羅動作不斷的大背景下，更多的學生傾向於學習實戰技巧。

小丫頭隨着吳極推開門，一眼便望到了在室中央焚香撫琴的女子。該女子一頭紅髮，高鼻樑，大眼睛，是一位在東勝神州少見的西域人。以我的審美眼光來說，她是屬於那種在我們眼中長得好看的外族人了。20年前，竟然還有異族人在江州學院任教，這倒是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