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位隊長級
當洞口重新打開，明亮的光芒照進樹洞，荊棘藤條已消失不見，十二根莖也全部縮回水池。
十一名參加儀式的孩子陸續睜開眼睛，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喜叫喊。
「我凝聚元素源了！」
「我也是。」
「有誰沒成功嗎？」
大家互相感知著彼此的源力氣息，十一人全部凝聚成功。
索菲亞跳著跑向老祭司，報喜道：「康德爺爺，我們全都凝聚元素源啦！咦？馬科斯哥哥怎麼睡著了？」
老祭司站在能量艙這邊，將馬科斯扶起靠在能量艙上，臉上露出微笑：「嗯，爺爺都看到了，快回去給爸爸媽媽看看，他們該等著急了。」
「亞爾斯，把孩子們帶下去，我在這裡守著。」
小丫頭歪了歪頭，感覺老人沒有很開心，隨即想起來有一個人還在能量艙里，難道他失敗了？
十一個孩子亞爾斯的招呼聲中走下樹洞。到了院外，等候的親人在自家孩子出來的那一刻，紛紛擁了上去。
「源力氣息，好孩子，你成功了！」
「是的爸爸。」
「好小子，老子的教導沒白費。」
「爸爸，你教導什麼了？」
「……想挨揍是不是。」
「媽媽，我凝聚元素源了。」
「走！咱們回家做好吃的。」
高興的笑聲此起彼伏，十一個孩子在誇讚和祝賀聲中仰起了頭，就像得勝歸來的將軍。
「一、二、三……咦，十一個孩子全都凝聚元素源了啊。」來看熱鬧的獨臂老獵人數了數，驚奇地喊道。
「不說還沒覺得，還有一個呢？那個外來者林修。」
這時，哈莉特從邊緣擠了進來，擔憂地問道：「馬科斯怎麼沒出來？有誰看見馬科斯了嗎？」
索菲亞聞言皺起可愛的小眉毛，說出看到的情景。
「什麼？！馬科斯睡著了！」哈莉特愣住，旋即想到了什麼：「那個林修呢？他凝聚成功了嗎？」
「不知道呀，他在那個鐵盒子里沒出來呢。」
哈莉特抬頭望向青靈古樹上空，心底浮現出一個不好地預感。
難道老康德暗中偏袒那小子？
她很想衝上去看看兒子，礙於族規，走到樹下又退了回來。
「如果馬科斯有個好歹，林修，我一定要你陪葬。」
原本準備散掉的部落民見她這個樣子，終究有些不忍，紛紛留下來安慰。
「放心吧，老祭司畢竟是咱們自己人，肯定會幫著馬科斯的。」
「那林修是外來者，還天生殘缺，怎麼可能成功呢，機會一定還是馬科斯的。」
「馬科斯雖然調皮了點，但他的努力我們都知道，別太擔心。」
周圍你一言我一語，漸漸讓哈莉特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一個天然貫通兩個節點的廢物，一試就出來了，名額最後肯定還在兒子馬科斯的。
「我知道那小子成不了，就怕他霸著位置不走，白白耽誤了馬科斯。」
這句話說完，院內又傳來了腳步聲。
眾人齊齊看去，一個少年從容地出現在大門處，身上源力氣息蒸騰，不用費力感知，亦可察覺到等級。
哈莉特的表情瞬間由憎惡變得驚愕，咽喉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心底那一絲希望也隨之跌落谷底。
「下位隊長級！林修！」有人替她喊了出來。
「神啊，這怎麼可能！」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紛紛感知確認，不論重試幾次，結果依舊，貨真價實的下位隊長級。
亞爾斯世界觀崩塌了，喃喃地道：「下位隊長級？怎麼可能呢？」
從非修鍊者直接跳到下位隊長級，森林的傳說里也沒這麼離譜的啊。
「嚯！直接連跳四級，整個外三環森林都未聽說呢。」
「是啊，關鍵他沒凝聚元素源呢。」
「他創造了奇迹啊。」一位老人感嘆。
人們認可地點點頭。
實力躍進兩三級，對於頂尖天才來說，並非不可能，關鍵在於，此前林修未曾修鍊過啊。
「大家過贊了，咳咳——」林修撫著胸口咳嗽了下：「都是僥倖！」
連晉四級畢竟過於罕見，他不能像往常那樣，靠低調行事來淡化，左右藏不住，反不如坦蕩一點。
「賭不如疏，得想辦法讓部落高層幫自己隱藏形跡。」他踮起腳尖尋找圖勒的身影，這一刻，能商量的就只有狼人青年了。
胖女人看著眾星拱月似的少年，再比較身邊的兒子，嫉恨的嘴角抽搐，心底卻隱隱有些後悔。
誰知道修鍊還能連跳四級呢，早知道就不得罪狠了。
正想著要不要服軟，邊上有人嘀咕了一句：「這小子身體有點虛啊，咳了幾次了。」
就像提了個醒，她眼神頓時變了。
少年天生有缺，脈絡貫通兩處，凝聚元素源已是僥天之幸，做出連晉四級這等從未有過的壯舉，憑藉的是什麼？再看那副虛弱樣子，多半有不為人知的隱秘，抑或就是以毀損根基本源為代價，強提等級。
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呢？
是了，差點被搶了名額的不忿，加上過於想證明自己。
想通這點，胖女人長舒一口氣，為了自家名聲，必須揭穿這小子，否則一提起他，大家就會想起自己乾的好事。
「嘁！什麼奇迹？別忘了他脈絡漏通，誰知道使用了什麼詭術異法，說不定就是個紙糊的下位隊長級。」
林修一聽這話，立即明白過來，搞事兒的來了。
此話其實乍一聽很有道理，事實在那擺著，要說沒點秘密實在說不過去。而少年一再的咳嗽，也引發了眾人的疑心，不由得議論起來。
得到認可的胖女人心中大定，說。「林修，敢不敢讓人試試你的實力？」
「怎麼試？」林修淡然回道。
「簡單！找個下位隊長級的打一場，撐過十息，就算是真的。」胖女人哂笑著，安排兒子去叫人。
少年望了眼老祭司，說：「下位隊長級。」
「嘶——」
「喔——」
「康德爺爺，林修哥哥說的是真的嗎？」索菲亞抱著老祭司的腿問。
老人看著林修，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大家出去吧，你們的爸爸媽媽等很久了。」
很快，樹洞只剩下兩人。
少年老實佇立在一旁，提前找好了說辭，結果等了很久，沒等來詢問，老人反而先與他道了歉，繼而告知了馬科斯凝聚元素源的經過。
「十二個孩子全部凝出元素源，歷年來僅此一次，這少不了你的幫助，我會記在心上。馬科斯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都是神的護佑，祭司大人不必在意。」林修咳了一聲，放下了猜度。由於脈絡脈絡傷勢未痊癒，寒暄完就匆匆離開了。
老祭司撿回拐杖，望著中央已有手臂粗細的翡翠樹，沉默了很久很久。
「祖樹，你也晉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