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長

老朱一如往常來到包子鋪，今天買的蔬菜包子，包子鋪老闆一樣的逗著老朱，而今天老朱卻沒有過大的情緒反應，只是默默哼哼一句就走開了，留下茫然的包子鋪老闆嘀咕著：這胖子今天心情不好吧。

雖然在特斯星球經歷的一切記憶都被抹除了，但是對他潛意識的影響卻消磨不掉。人有大腦和心臟來負責我們的生存活動，存儲記憶的大腦負責記憶的數據都可以去除和消失，但是心裡曾經歷痕迹卻無法消除。有時候我們莫名其妙的一些奇怪行為和從未有過的心裡活動都證明了這一點，似乎每個人都曾經經歷過一件事或幾件事但是記憶不在了，唯一可以留存的證據就是做的不尋常的事。突然的想開一些事，突然的性格轉變，以及突然的鬥志昂揚，亦或是無端的低沉消糜。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我們的心神都曾經去過一個不同的世界，回來后我們都不曾記得。

有人曾說每一次清晨醒來都是一個全新的自己，而且都要感謝上天讓我們還活著更要珍惜這一天，因為下次清晨可能就醒不來了，所以每一次醒來都是值得慶賀的事。

老朱經歷了異世界的旅程，在他的心裡也潛移默化的產生一些影響，他似乎在這個世界有些低沉了，特斯星球的末日警示那種絕望感帶回了這個世界。他今天跟阿南在網吧里玩的都沒什麼心思，無論遊戲是輸是贏他都是很平淡，即使阿南在他旁邊因為遊戲的精彩而歡呼雀躍，老朱依舊是配合著笑一笑而已，內心似乎並不在乎。

「朱哥，你今天怎麼了，怎麼好像無精打採的，是不是生病了。」男孩阿南關心的問道。

「沒事，估計是遊戲輸的太多了吧，讓我覺得沒啥意思了。」

「不是吧，朱哥，以前咱倆都沒贏過，你也是很喜歡玩的，今天我們還贏了幾把呢，你反而不開心了，咋滴贏了還不適應了。」阿南打趣的回復道。

「哈哈，是呢，不適應了。」老朱配合著男孩微微笑著。

「朱哥，明天來我家吧，咱們一起給啞妹過生日吧。」

「對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了，走走，下機，咱們去準備東西。」

「唉，唉，朱哥，這還正打著呢，打完呀。」

沒等阿南提醒，老朱已經走到吧台退了卡，回來拉阿南了。

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在大街上，阿南十七八歲，身高1米4左右，身材瘦小，因為從小沒有父母，童年沒有足夠的營養導致身體發育不良，瘦弱的身體卻散發著積極樂觀的心態，這種心態讓這個可憐的孩子能夠滿足於現在的生活狀態而不會因為自己沒有父母而產生自卑的心理。

七年前，老朱在大街上閑逛，發現路邊一個陰暗的巷子里躺著一對兄妹，兩個孩子用報紙裹著身體避寒，看到兩個孩子可憐，老朱就在大街上的路邊攤買了幾個包子和水，放在兄妹倆身旁。那時的阿南警戒的看著老朱，並沒有吃他給的食物，等到老朱離開才嘗試的先吃了一點，發現沒有什麼問題才叫妹妹吃，兩個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包子。但是上天似乎從來不會可憐兩個孩子，當晚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狂風大作。阿南和啞妹緊緊抓著報紙，但是雨水早已把報紙打濕，兩個人渾身發抖，似乎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絕望和寒冷讓兩個孩子想不到去屋檐下避雨，就這樣任由雨水和冷風摧殘。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孩子都已經快沒有生命跡象了，哥哥阿南依舊緊緊抱著妹妹。路上沒有一個人，

只有賓士而過的汽車，暴雨和閃電聲此起彼伏。此時老朱已經回到家，看到外面下起了大雨，突然想到了他看到這兩個孩子，鬼使神差的他冒著雨來到巷子想看看他倆走了沒有。看到兩個可憐的孩子，他把兩個人抱起來，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把兩個孩子安頓好，並且還叫來了房東大姐給兩個孩子弄葯，折騰了一晚，直到兩個孩子高燒退去，安穩的睡著了，老朱才放心的打著地鋪也睡了。

第二天阿南醒來，看到躺在地上的老朱，他趕緊抱起妹妹，輕手輕腳的想要逃出去，因為他覺得老朱這種身材樣貌的人一定是個人販子。剛要去開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隨意丟棄的易拉罐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了正鼾聲大作的老朱。男孩見狀，快速的抱著妹妹跑出了房間，老朱在屋裡喊著：「唉，小孩，你別跑。」

男孩抱著妹妹從老朱房間跑到房東大姐的門口，正好撞到她，三個人都倒在地上。房東大姐摸著腦袋大罵道：「你個死肥豬，大清早瞎了嗎。」此時才看清是昨晚的兩個孩子。

「哎呦，你這小子，大清早瞎跑什麼，還帶著小妮兒。」房東站起來指著男孩說。

阿南一句話也不說，抱起妹妹又要跑，房東攔著他倆，好像在老鷹捉小雞一般。

「死肥豬，你快出來，這娃娃要跑了，你昨晚救他倆，他們給你錢了嗎，肥豬，快點呀，要跑了。」

「唉，唉，美女姐姐攔著，這孩子把我當成人販子了估計。」老朱穿著一隻拖鞋從樓上跑了下來。

男孩聽到房東的話，才發現是老朱昨晚救了他們，他也不在逃跑了，直勾勾的看著老朱和房東。

房東和老朱站在男孩面前，房東叉著腰似乎要賬一般，而老朱苦笑著說：「娃娃，你這要去哪呀，就算要走也得吃點飯呀，你倆這樣出去，我和美女姐姐不是白救你倆了。」

男孩依舊緊緊抱著妹妹，一句話不說。

「好嘛，肥豬，你帶回來兩個啞巴。」

「娃娃，你叫什麼名字，你倆是不是迷路了，告訴我你們爸爸媽媽在哪，我帶你們去找他們。」老朱沒有理會房東的話，輕聲對倆孩子說道。

一聽到爸爸媽媽，男孩低下了頭，他的妹妹在男孩的懷裡哭泣起來，此時男孩是妹妹的唯一依靠。

「我們沒有爸爸媽媽，我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男孩帶著哭腔低聲說道。

「得，白忙活，一分錢也落不下。」房東埋怨地說。

此時老朱跟房東竊竊私語起來，沒過多久，房東就離開走進了廚房。

「娃娃，你們別怕哈，我不是壞人，你們肯定餓了，先吃點東西，一會在想辦法安頓你們。」

老朱租的房子中間有個庭院，中間放著一個桌子，幾把椅子。老朱把兩個孩子帶到桌子旁坐下，不一會房東就端來了熱乎的兩碗面放到桌子上。

「姐姐，我的面呢，不是說好了三碗面嗎」老朱疑惑的回頭問房東。

「要吃自己做去，我又不是你媽。」房東回頭就走。

「嘿嘿，你們先吃吧，吃完再說。」說完老朱就跟著房東的方向走去。

男孩和妹妹互相看了看，好像妹妹在等哥哥的指示，哥哥點了點頭，兩個人大口吃了起來。

廚房裡，房東和老朱透過窗戶看著兩個孩子。

「美女姐姐，你說這咋整，要不要報警，交給警察處理。」老朱輕輕的說。

「你傻呀，如果報警有用，他倆昨晚就不會在大街上快被凍死了。」

「那咋整，都救了人了，也不能不管呀。」

「哼，你自己攬的活自己處理，問我幹啥，再說了，如果不是你答應我給我付錢，我可不會給他們做面還有醫藥費，你今天必須都給我付清了。」

「知道了，那點錢對我來說小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要不咱倆收養了他們吧，這倆娃娃也挺可愛的，別人看到會不會覺得是咱倆生的。」

「呸呸呸，看看你那豬臉熊樣，我就是跟要飯的，也不會跟你，你可別噁心我了。給我說話尊重點。」說著房東就去扯老朱的耳朵。

「哎呦，哎呦，我就是開個玩笑。」老朱疼的大叫。

外面的兩個孩子聽到叫聲也沒有停下吃面的動作。

「不過確實不能就這樣讓他倆走了，乾脆你給他們在租個房子，反正你也不差錢，如果吃飯沒有辦法，我就每天去給他們送飯，男孩看著也不小了，應該慢慢就能照顧他們自己了。不過說好啊，錢你一分也不能少我的。」

「嗯，這樣也行，誰讓我老朱是個大善人呢，連你這樣的女人我都能惦記，可憐你一個大齡剩女無人問津。」老朱貧嘴說。

「我看你真是該修理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要不是倆孩子在我肯定去拿刀修理你。」房東再次去扯老朱的耳朵。

老朱笑著跑出了廚房，來到倆孩子跟前。

看到老朱來了，男孩放下了筷子，妹妹還沒有吃完也放下了碗筷。

「沒事，你倆接著吃，沒吃飽再讓那個姐姐給你們做。一會我帶你們去個地方，讓你們有個家。」

男孩疑惑的看著老朱，倆兄妹也互相看了看。

老朱這才能仔細看了兩個孩子，男孩雖然臉上很臟，但是眼睛卻清澈有神，鼓鼓的臉蛋透出雪白的皮膚，小嘴一看就是一個能說會道的小孩子。給人感覺這個孩子很漂亮，如果不是一早知道，肯定會覺得他是個女孩。而妹妹卻和他長的完全不同，女孩皮膚是那種黑黑的，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樣警惕的看著周邊的一切，小小的鼻子好像只小兔子，很是可愛。雖然兩個人都衣衫襤褸，但是依然會讓人心生憐憫想要保護他們那種。因為哥哥的警惕心理，應該從未接受過任何人的幫助。如果不是昨夜昏死過去估計絕不會接受老朱的幫助。

經過了老朱各種解釋勸說，最後兩個孩子還是接受了老朱給安頓的房子，雖然不大卻生活必須的都有，兩個孩子抑制不住心裡的興奮，他們看老朱的眼神也從警惕變成了感激，現在面前的這個肥大的身軀，此時卻顯得那麼親切偉岸。男孩一再表示等以後能賺錢了，一定會把所有的錢都還給老朱。老朱只是笑了笑說好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男孩也長大了，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一起生活，與老朱關係也不僅僅是恩人更像是親人一般。

男孩拉著老朱的手搖搖擺擺的走在熙攘的大街上，有說有笑的。而老朱內心也是對這個與自己有千年年齡差距孩子喜愛有加，老朱從來沒有過家，但是此時他覺得有阿南和啞妹就是家，幸福而溫馨，就算世界末日到來，他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兩個精靈般的孩子，在慢慢改變著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