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凡人的時代
方錦現在有兩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給二狗當保鏢，讓校霸不敢再叫囂著要收拾他。
第二件事：二狗擔心家裡招賊，要方錦幫他看家，若是真來了便將小偷逮住。
方錦此時盤坐在床上，剛從入定中醒來。「今日二狗就要去那學塾，我便去陪他走一遭。」
在廚房吃完王秀梅買回來的煎餅果子，方錦滿意的擦了擦嘴。
再度跑回二樓，敲開了陳志飛的房門。
「二狗，今日不是要去學塾么，快些起來。」
睡眼惺忪的陳志飛只好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起床，梳洗整齊后靠在客廳沙發上發獃。
「方錦你也要出門啊。」王秀梅隨口問道。
「正是，陪二狗去學塾走一趟。」
「對啊，你這個年紀應該也是上學的時候，唉，去看看也好，二狗！別磨蹭了。」王秀梅腦補了一出師傅掙錢供徒弟讀書，自己卻病倒了的劇情。
陳志飛聽見叫嚷，挺直了身體。「媽！你怎麼也叫我二狗。」
「哦，就覺得挺順口的。」
陳志飛略有不滿的推著自行車出了院子，方錦跟在後面。
「方兄...算了我還是叫你方哥吧，我騎自行車過去，你咋辦。」
「無妨，我跟在你後面走過去即可。」
「那你可得記著我說的，別在大街上放什麼仙法，老百姓可經不起這樣嚇。」
「懂得懂得。」
陳志飛見方錦沒問題，便登起自行車，稍稍放緩速度往前騎著。
方錦如今也知道了那路上的飛舟這年代叫做汽車，比二狗身下的自行車要高級不少。
方錦施展縮地術，不緊不慢的跟在陳志飛後面，翻手取出百寶囊，一片青翠柳葉緩緩飄出，插在方錦頭頂。
前面的陳志飛擔心方錦沒跟上，扭頭查看卻找不到方錦，急忙停下自行車。
「方哥？你跟上了嗎？」
一隻大手拍在了陳志飛肩膀，嚇得他一激靈。
「哎呦！方哥你怎麼突然出現了。」
方錦一直就跟在二狗身邊，與他一前一後不過兩米。
指了指頭頂的柳葉，方錦道：「此乃『一葉障目』，只要頭頂此物，哪怕我站在你身邊，也會被直接忽略。」
「這麼神奇？」二狗兩眼放光，短短兩秒就想到了幾十種用法。
「嗯，只是對凡人效果較強罷了。不過還有個副作用，用時間長了頭髮會被染成綠色。好了，抓緊趕路吧，不用再等我了。」
陳志飛應聲，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遍反覆權衡這一葉障目的功效與副作用。
穿過幾條街道，一座高大的門樓出現在兩人眼前。
「方哥，我們到了。」
淡黃色的門樓上貼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蜀州大學
門樓下寬敞的校門，不少老大爺結伴往裡面走著，零星也有幾個年輕人。
「這些便是教書先生么？」
「不是，我們校內是開放的，這些都是閑著沒事把這當公園逛的大爺。」
兩人穿過大門進入校內，道路十分寬闊，兩排粗壯的梧桐樹將整條道路包裹在樹蔭里。
「我們學校環境還不錯，市區一半的綠化都在這兒了。」陳志飛邊走邊對著空氣介紹著學校的種種，他知道方錦就跟在一旁。
「一會進教學樓就要刷卡了，方哥你應該可以自己進去，我就不幫你了，不過樓內可能會碰到那群人，
你可要保護我。」
聽到身邊傳來嗯的一聲，二狗便放心了，慢悠悠鎖好自行車，大搖大擺的往教學樓走去。
這兩天他為了躲人，都是擦著上課點鑽進教室，不敢在樓里待太久，今天有人撐腰，他有了底氣，便趁著還沒到點，在樓里四處亂逛，心中反而有些期待撞見那校霸。
方錦閃身鑽進樓內，慢悠悠跟在二狗身後，看著他四處巡視。
「怪了，他們班今天上午沒課？」轉了一大圈也沒撞見那人，二狗只好老老實實回去上課。
二狗是環藝專業，今天上午是講美術史，授課老師是個帶著眼鏡的老教授，講起課來如同小雞啄米，叨叨叨叨叨叨......下面一眾學生能睜開眼睛的所剩無幾。
方錦悄悄坐在最後一排，聽的倒是津津有味。可以了解這到世界過去的一些樣子，方錦說不定能找到修仙者的蛛絲馬跡。
砰，最後一個學生倒了下去，王守一扶了扶眼睛，停下了在黑板上寫畫的手。
王守義眯著眼看辨認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一百分鐘的課，這次學生全睡著只用了四十四分鐘，又有進步。
「嗯？」摘下老花鏡，王守一見到教室角落裡竟然還坐著一人沒有倒下去，心中有些高興。
「這位女娃兒，你聽課很用心嘛，不錯不錯。」
方錦怕頭髮變色，早就收起了柳葉，見那教授說話，便起身行了一禮。
「回先生，在下方錦，並非女子。」
「哦哦你看我這眼神，不錯不錯，男娃兒現在這麼有禮貌又耐心的不多了。」
方錦見四周學生都睡著，便開口向教授問道：「敢問先生，不知您可曾聽說過修真？」
「咦？你這小小年紀居然對道家也有興趣？」王守一更開心了。
「我層跟那白雲觀觀主求學多年，修身立德，還改名守一，你若是感興趣，我幫你引薦白雲觀觀主啊？」
「謝過先生，這倒是不必了。」方錦回絕，白雲觀自己去過，都是凡人還一驚一乍的。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挑起了白雲觀和純陽觀的火氣。
感覺這位先生似乎也並不知道什麼，方錦只好簡單問起一些剛才沒聽清楚的美術史細節，王守一自然樂得回答，兩人一問一答就這麼耗到鈴聲響起。
陳志飛緩緩轉醒，伸了個懶腰。
方錦見學生都醒了，便化成一道清風離開了教室。
王守一以為自己眼花了，揉著眼睛又看了半天，確實不見人了。
後面的課便是一些專業性更強的課，方錦聽著無趣，索性就跑到樓頂，負手而立觀察這座城市。
校外的街道人來人往，士農工商一如萬年前，只是表情並沒有曾經所見那般苦澀。
「尋仙多是一問三不知，我好容易踏入修仙之道，如今竟又成了凡人做主的天下么。」
方錦不知該是喜是悲，只是胸中感慨，不一定非要有結論。
下課鈴再度響起，方錦準備去找二狗，卻見見一個身形壯碩之人領著幾個尖嘴猴腮的人從一旁的樓里沖了出來，直奔方錦所在的樓下。
「今天說什麼也得堵住那小子，龜兒天天跑的怪快。」
領頭之人孫浩天，正是陳志飛口中哪位校霸，也是本地人，仗著在學生會任職，拉了幾個小學弟便在學校里橫行霸道，導員們又礙於他父親是校中領導，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方錦下樓找到陳志飛，和他說了剛剛見到的幾人。
「就是他！」二狗露出陰險的笑容。
「對了方哥，稍稍教訓一下就行了，可別把他們弄出事，我們也沒深仇大恨。」
「嗯。」方錦心想自己又不是窮兇惡極之輩。
「咦方哥我現在能看見你了。」
「嗯，那柳葉被我收起來了。」
「那你這樣下去不就被大家見到了嗎，你這身行頭還是太顯眼了。」
方錦有些無奈，自己這身衣服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算了，我悄悄跟在你附近，你把他們帶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去。」
「那也不行啊，他們幾個被你收拾了，回頭再把你的樣貌報上去，你以後在城裡可就不好行動了。」
「那你究竟是要如何？」方錦疑惑的看著二狗。
「嘿嘿，方哥，你那個小錦囊...是個好東西吧。」
這二狗倒是不傻，方錦有些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