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信任和懷疑

大雨傾盆落下，冰冷的雨水沖刷著霍格沃茨的岩石牆壁，雨水從岩壁滑落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條河流，正沿着牆壁奔涌。

斯內普坐在校長辦公室里，面帶冷色地盯着坐在他對面的鄧布利多：「我很確信李淳風的就是那個所謂的斯萊特林繼承人，之前在和他決鬥時，他使用了黑魔法，還十分的熟練。並且我召喚出來的毒蛇都在畏懼他，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離。

在我的極力控制之下，還是有不少蛇蹭到了他身上。雖然後來被他燒死了不少，好歹還是有幾條活了下來。

事後我將那幾條蛇帶回去檢查，又聯繫了一些以前的……朋友。他們都一致認為，那男孩接觸過強大的蛇類魔法生物。很有可能是蛇怪。

即便不是蛇怪，一個正常的學生，也不會長時間接觸魔法生物，以至於沾染上對方的氣息。

鄧布利多，你不能再放任他在霍格沃茨里遊盪了！」

聽到斯內普的話，鄧布利多沉吟片刻。從自己的抽屜里抽出了一個信封，信封上的火漆已被打開，證明鄧布利多已經提前看過了。

雖然火漆已經只剩下了一部分，但是斯內普看着殘留的火漆還是皺了皺眉頭，很明顯，他認出了火漆上的印章。

「奧利凡德？」斯內普向鄧布利多問道。

「是的，我的老朋友在一年前給我寫了這封信。」鄧布利多說着，將信遞給了斯內普。

斯內普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看到最後，眉頭皺地更深了：「我本以為用蛇怪角做魔杖只是一個傳說，因為它實在太……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真能見到。不過，按照奧利凡德的說法，我倒是情願他只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了。」

鄧布利多把信拿了回來：「很顯然，李先生是因為常年佩戴魔杖，才沾染了蛇怪的氣息。而且，我認為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教育李先生如何成為一個正直的人。」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我想的和你正相反，也許你應該考慮下提前給他在阿茲卡班預留一個房間，或者我們現在就把他送進去。我相信你也不想在你的一生里，遭遇三個黑魔王。」

聽到斯內普半是嘲諷半是試探的話語，鄧布利多眼帘低垂，將眼神隱藏在了半月形眼鏡的後面，緩緩說道：「人不應該在同樣的地方犯兩次錯，當他沒有確切地踏出錯誤的那步時，我們應當給予他指導與包容。」

「即使他用黑魔法攻擊老師？」斯內普眉頭一挑。

鄧布利多兩手一攤：「誰叫他有個出色的學長，在讀書時就開發出了那個黑魔法呢？」

「那時我可不會厲火咒！」

「噢，那可真是青出於藍。」

「鄧布利多！」

「耐心點，西弗勒斯，再耐心一點。我之前的人生經驗告訴我，我們只是霍格沃茨的教師，而不是威森加摩的審判官。我們需要做的僅僅是用心教育學生，其他的事情，就交由時間告訴我們答案。」

「你會後悔的！」

「是的，我確實後悔。」

「……」

「我時常會想，如果當年的我，能夠有現在的自知之明。那麼現在的霍格沃茨會不會多出一位優秀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許他還會是一位優秀的校長。

他可能有些離經叛道，但他也學識淵博，風趣優雅。

最重要的是，他如我們一樣，深愛着霍格沃茨。」鄧布利多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凝視着校園的中庭。

似乎在那裏，有一個身着黑袍的男巫，兩鬢斑白卻將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深邃的臉龐能夠看得出年輕時英俊的影子，高挑瘦削的身形站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他正告誡身邊的斯萊特林，作為一個斯萊特林需要具備哪些品德。

斯內普已經隱隱猜到了，鄧布利多說的是誰。與鄧布利多的長年合作，讓他對於那個人的過去有了一些了解。

斯內普眉頭一皺，對着鄧布利多說道：「那件事你確實做錯了，但你錯在沒有早一點出手干預。」

鄧布利多轉身看向斯內普，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李淳風抱有這麼強烈的偏見？」

斯內普在鄧布利多面也不想掩飾，直接說道：「從我發現他拿哈利·波特當誘餌開始。」

「但他從一開始就和洛哈特教授躲在一邊，確保哈利的安全。」

「不，不一樣。之前我和你討論過如何解決哈利·波特身上神秘人的靈魂殘片，你提出了一個雖然很危險但是卻可行的方法。」

「是的，我記得那是你被李先生雇傭后不久。」

「那是你把我賣……算了，不提這個。我之所以接受你的提議，並不是因為這方法可行，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

「是的，即便你是個腦袋裏塞滿糖漿的老糊塗，但是我很清楚，你尊重生命，哪怕對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食死徒。所以你只要做出承諾，就會竭盡全力讓哈利·波特活下來。但是李淳風不一樣……」

「西弗勒斯，我很感謝你的信任。但我認為你應該也給予李先生一些信任，他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大家都喜歡圍在他身邊。」

「那都是因為他手裏的金加隆！」

「你只看到了表象，西弗勒斯。他給身邊的人提供的是機會，金加隆只是手段。而且他從來不干預他人的思考，也從不強求別人要和他有相同的理念。

你可以相信一個百歲老人的人生經驗，我在他的眼裏看得到人性的光。」

「哼！那我們拭目以待。」斯內普說罷，就轉身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斯內普並沒有閑着，他提起了羽毛筆，略微思索后，給自己的好友盧修斯寫了一封信。

馬爾福莊園與霍格沃茨的距離並不太遠，當天下午，盧修斯就收到了信件，他一目十行地將信件讀完后，掏出魔杖就想要將信焚毀。

盧修斯正要念動咒語，餘光瞥見擺在自己辦公桌上的營收記錄，那是魁地奇博彩啟動一周的試運營營收記錄。

即便是以盧修斯的身家，上面的數字也讓他一陣頭暈目眩。他猶豫了好一陣子，最終從自己懷裏掏出了一個雙面鏡。

「你是說斯內普讓你私下調查我？」李淳風聽到盧修斯的話時毫不意外，無論是斯內普的懷疑，還是盧修斯的告密。

「不需要做什麼隱瞞，我做了什麼事，你都可以對他說。」李淳風完全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反正不想讓斯內普知道的，盧修斯他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