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珍惜眼前

清晨，一眾宮女端著水盆，跟在大太監來福後面等在寢殿門口。

房間里傳來了動靜，來福側耳仔細聽了聽，轉身向身後宮女示意，放輕動作開門走了進去。

赫連塵已經起來了，站在床邊，把床簾重新拉的嚴嚴實實的。

來福不敢多看，低下頭恭敬地上前，壓低聲音說道:「陛下，時辰到了，該上朝了。」

赫連塵頷首，身後的宮女立刻上前。赫連塵輕手輕腳地收拾妥當，赫回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熟睡的沈修竹，眉目間一片溫柔。

走出寢殿，赫連塵對來福吩咐道:「你不用跟着朕上朝，留下來等修竹醒了，讓他先用早膳，不用等朕。」

「是，恭送皇上。」

赫連塵走到殿門口，又轉身對跪在地上的來福吩咐到:「你去把紅袖找來，讓她把葯熬好，在修竹吃早膳前端給他。」

來福聽到這個吩咐，心中轉過萬千念頭，但最終還是把所有想法都壓了下去，這宮中，有時候還是要學會聽不見、看不見。

沈修竹醒來，身邊的半張床已經變得冰冷，赫連塵上朝有一段時間了。

剛要喚人進來，就看到赫連塵推開門走了進來。

赫連塵本來被那些老迂腐弄的陰沉的臉色，看到沈修竹的時候瞬間溫柔下來。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要不要再睡一會?」

沈修竹搖了搖頭:「不是你吵醒的，睡得夠多了，現在倒是有點餓了。」

赫連塵立刻喚人進來伺候梳洗，並讓人傳膳。

等到沈修竹梳洗完畢，赫連塵牽着他來到桌前，看着桌上精緻的糕點，熬煮的軟糯的粥，沈修竹胃口大開，正要拿起筷子夾灌湯包，就被赫連塵攔住了。

沈修竹有些不解地望過去，赫連塵讓人端上來一碗黑漆漆的葯，溫柔地對沈修竹說到:「修竹，你昨天晚上不是說夢到了一些片段，可能是你的記憶要恢復了，我讓之前給你看病的太醫在你睡覺的時候幫你又看了一下，他給你重新開了一副葯，每天在飯前喝，一日三次，會幫你把記憶找回來的。」

沈修竹有些感動地看着他:「阿塵，謝謝你。」

赫連塵輕笑一聲:「傻瓜，和我說什麼謝謝，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為以前的記憶煩惱，如果找回記憶能讓你開心起來，那我一定會找方法幫你。」

赫連塵看着沈修竹眼中的水光，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所以我的小竹子趕緊把葯喝了吧，涼了會更苦哦。」

沈修竹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葯，喝了下去，被苦澀的藥味一激，立刻打了個激靈，眉頭緊緊地皺起。

剛喝完葯，把葯碗放下，嘴裏就被赫連塵塞進來一塊桂花糕。桂花清甜幽香把苦澀的藥味壓下去不少。沈修竹緊皺的眉漸漸鬆了開來。

赫連塵在一旁看着沈修竹這豐富的小表情，含笑出聲:「這個葯太苦了嗎？下次我讓他們往葯里放些甘草改善一下味道。」

沈修竹不服氣地輕哼一聲:「我才不怕苦，實在是這個葯的味道太奇怪了，我一下子沒有心理準備。」

赫連塵又給他夾了幾筷子小菜:「是是是，我的小竹子才不怕苦，來嘗嘗這個。」

沈修竹等嘴裏的苦味散了，才拿起筷子開始認真品嘗這一道道精緻的小菜。

赫連塵隨便吃了幾口，就在一旁專心給沈修竹夾菜。他看着沈修竹吃得一鼓一鼓的腮幫子，視線順着沈修竹的臉頰往下移，瞟到了一旁喝光了的葯碗，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些許。

等到用完早膳，赫連塵把沈修竹帶到了御書房。

赫連塵對沈修竹一直不設防。沈修竹剛失憶那段時間彷彿初生的嬰兒，對外界的一切都抱有恐懼，只想和赫連塵待在一起，於是就連赫連塵在御書房處理事物，沈修竹都坐在一邊。赫連塵擔心沈修竹在御書房無聊，還特意開闢了一個小書架專門放各種小說話本給沈修竹打發時間，並且這些話本還會定期找人更新。

沈修竹找了一本志怪小說，看了兩頁，感覺內容有些無聊，就放下書盯着認真批閱奏摺的赫連塵發獃。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沈修竹覺得這時候的赫連塵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

有時候，沈修竹也在想上天讓他失憶，是不是為了讓他和赫連塵相遇。

人們都說「禍之福兮所依」，福禍相依，是福是禍沒有定數。他就算失去了記憶，但仍然能和赫連塵相知相愛，也算是福了吧。

沈修竹不自覺的看着赫連塵笑了，記憶可能真的並不是那麼重要，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那又何必放在心上讓兩人都憂心。

與其糾結過去，不如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