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雖然赫連塵已經吩咐了不能再去打擾百姓，但顧衍還是忍不住，他知道赫連塵是個為民的好皇帝，但他也實在是擔心沈煜。於是顧衍在晚上還是換上了夜行衣，偷偷潛入了別人家裏。

這位夏先生的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顧衍一進門就正對上了一張破破爛爛的小土炕，小土炕旁邊放着一個小小的髒兮兮的灶台，上面的那口鍋已經缺了幾個小口，整個屋子只能容下五個成年男人站立，坐下來都有些困難。

小土炕上面的被子也已經佈滿補丁，屋子的主人就蜷縮在那張縫縫補補又十分單薄的被子裏。

顧衍看着屋子裏的情形，默默嘆了口氣，在心裏說了一聲抱歉，輕輕走上前，拿出一根銀針和一個小瓶子，在熟睡的人胳膊上輕輕劃了一道小口子，用小瓷瓶接了一點血液，顧衍掏出手帕輕輕把血痕抹去，拿着小瓶子離開了屋子。

顧衍走在街上，看着手中的小瓶子突然有些煩悶地嘆了一口氣，想到王子菁今天的態度他就有些煩惱這個小瓶子該如何交給太醫。

想了半天，顧衍最後打算直接把血液交給太醫，不告訴王子菁。

只是這種來歷不明的血液，太醫一般都不敢使用，最終還是告訴了王子菁，王子菁一聽心裏有些憤怒，但既然已經取到了血液，就直接讓太醫去研究了。

不管怎麼說，顧衍這樣做也是消除了王子菁的一個憂慮，王子菁還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王子菁剛剛鬆了一口氣，就有人來報陛下有些不舒服，王子菁心裏「咯噔」一下，十分擔心陛下會不會感染上疫病，一點不敢耽擱直接往陛下的院子跑去，同時讓人去喊太醫。

到了院子，赫連塵只讓太醫進去，不讓王子菁進去，王子菁站在門口心裏十分焦急。

過了一會，太醫出來了，王子菁立刻迎上去，連聲問到:「陛下情況如何？」

太醫露出個笑容:「陛下無事，陛下他之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感染了疫病，但自己又痊癒了，陛下還給了老臣一些他的血以供研究。」

王子菁聽到太醫前面的話，心中猛的一「咯噔」，聽到後面他痊癒了，才鬆了口氣。

王子菁走到房門前，輕輕地喊了兩聲:「陛下?陛下?」

房門裏面傳來赫連塵的聲音:「何事?」

王子菁想了想還是把顧衍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陛下，顧衍他之前偷偷潛入了夏先生的屋內，取了夏先生的血，已經把血交給了太醫，臣沒有攔着他，反而幫他把血拿給太醫，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屋內赫連塵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到:「連你現在都學會陽奉陰違這件事了。」

王子菁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認罪:「臣不敢。」

赫連塵嘆了口氣:「顧衍……罷了，你們也是為了朕和沈公子，血既然已經取回來了，那就一併讓太醫研究算了，你們去給夏先生一些補償，並且記得去和人家道歉。」

王子菁低下頭:「是，陛下。」

王子菁轉身出了門，找到了顧衍，對他說了赫連塵的決定，顧衍對於這個結果也沒有異議，於是兩人帶着補償走到了夏先生的家門前。

顧衍上前敲門，這次門還是和上次一樣打開了一條小縫，顧衍心中本就有愧，對他說話的語氣更是低柔了不少:「夏先生，我們是來和您道歉的，能否讓我們進去說。」

夏先生態度沒有絲毫軟化，仍然擋在門口盯着他們:「不必道歉，你們又沒做錯什麼。」

顧衍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咬咬牙說到:「是這樣的，夏先生，我之前因為太過於着急，所以偷偷潛入了您的家裏，取了您的一些血，沒有經過您的允許，真的十分抱歉。」

夏先生聽到這話，立刻生氣了:「你居然偷偷潛入我家，還取我的血!你這是偷闖民宅!我要去報官抓你!」

王子菁看他這個態度，連忙上前安撫:「夏先生，您先消消氣，我就是官府的，我已經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不對了，這不我帶着他來道歉了，後面還有他給您的賠禮，一會回去我們還會懲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