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人柱(2)

第二十章:人柱(2)

而鳳拂櫻與南宮錦已來到了獵室中。

獵室光線幾分暗淡,整個空間規模很大,單高度就約六七丈,空間呈一種矩形,他們踏入后,中央一道厚重的石柱也緩緩降下!

兩人處於其中,眼見這幕,不禁面面相覷。

然而他們隨後發現石柱並不是直接降於地面,而是降到半空的樣子就停住了。

他們驀地看到那石柱上竟綁着一個衣着襤褸的少年!

兩人同感吃驚,但兩人吃驚程度完全不同,南宮錦只是明白這就是於仲亭所謂的誘餌略感驚訝,不禁覺得於仲亭玩的比以往刺激。

而鳳拂櫻的吃驚顯然高於南宮錦,因為那綁着少年正是他之前在街道從素信手底下救下的那個奴隸少年!

於仲亭果然夠狠,他算是白救了,少年並沒有逃離帝都,如果說起初救這個少年是他因為不想血腥在眼前發生,那麼如今便是於仲亭決殺少年一定另有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回京前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裏恍恍惚惚有一個殊衣白髮的人說着「歸京遇到的第一人,要救他。」身影斑斑駁駁如殘雪,半點也看不清,如夢似幻。

他醒來,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非比尋常,雖然不解夢意,但既然是救,肯定是某人處於危險才能說救,所以他在帝都街道遇到這少年毫不猶豫救下了。其實就算沒有那個奇異夢境他也會救的。只不過,他覺得有了這個夢,第一個遇到的人更要救,不僅要救,還要保護。之前少年無論如何也不肯隨他回天樞閣,他覺得自己照夢境說的救了,對方固執的不同一般,拒自己於千里之外,並且說他有辦法離開帝都,他也就隨少年不再強求,本想着於仲亭多少會看在於延傅面子上放過他保護的那孩子,可見他還是錯估了於仲亭的品性跟胸懷,還是把少年抓了,如今又讓他遇到,可見這少年與他淵源非淺。不過於仲亭到底為什麼要針對這個孩子?又為什麼敢用少年做為誘餌。

此刻,他雖然震驚。但是好在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他能看到少年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少年還沒活着,他放心不少。

才剛放下心,突然一道金箭從獵室牆壁射出,端端釘入少年的右手臂!隨之鮮血滴滴答答流落地面,空氣中也開始瀰漫出一種血的鐵腥味。鼻翼能輕而易舉地嗅到,甚至能一眼望見那地磚之上的血花,如同紅梅綻出了別樣凄美破碎蓓蕾。

彷彿有東西被驚醒,一聲無比沉悶地嘶吼之後,一渾身長滿黃褐色鬃毛,與獅子相仿的怪物從黑暗幽深的甬道里出現了!等到它完全出現,才看清那怪物挨近頭頂耳朵的兩側長著犄角,眼睛竟比銅鈴還要大且閃爍著幽綠色的光。四隻粗壯的腿,腳掌厚實且趾尖無比鋒利,尾巴卻是短又細,身軀更有九尺多高,竟比一個成年人還要高的多!

南宮錦吃驚中退後一步,鳳拂櫻神色也一改往日溫潤,多了份警惕,畢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因為他們腳下每塊磚頭也已經開始發生變化,磚頭邊緣每處有金黃色的紋路若隱若現,而這東西便是地網!就在那金箭脫弦射出后牽引動獵室內部機關,讓鋪設在整個獵室的地網亦開始運行起來。

而那怪物也是聞到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開始蘇醒竄出來的,比起鳳拂櫻與南宮錦它似乎對血更感興趣,正一步一步靠近那降在半空的石柱,頭揚起,一直望着昏迷的少年,露出嘴裏極其鋒利的利齒,喉嚨也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那綁着少年的石柱「咔」一聲竟然也往下墜落!那是依人眼可見墜落的速度,鳳拂櫻神色一驚,正要上前,那石柱卻立即停止墜落!此刻才發現那石柱只是降落三寸。

就當鳳拂櫻放下心來,觀察四周環境,一回眸時卻看到一邊的南宮錦走向了怪物,他眸中略驚,還沒來得及阻止,地上的磚頭形狀就發生了變化。

南宮錦想必也感覺到了,看着自己腳下忽然移動位置的磚頭,那是依某種規律的快速移動着,不由驚奇道:「這!」

鳳拂櫻急急提醒:「小心!」

話音剛落又聽到從石柱那邊傳來「咔咔」兩聲無比清晰地響動!!

鳳拂櫻循聲望去,果然那石柱又墜落了,而且這次是墜落了六寸的樣子!

偏前方的南宮錦此刻呼了一聲「鳳兄!」

鳳拂櫻看去,卻看到驚奇一幕,所有磚頭竟然以一種奇特形式一塊一塊重疊而起!然後片刻鑄就成一堵金線鑲嵌的高牆,已然把鳳拂櫻跟南宮錦隔絕開來!

鳳拂櫻驚訝之色稍縱即逝,再看四周,腦袋裏飛速思索,終於得出結論冷靜道:「南宮兄莫急,通過之前觀察,我發現我們身處的這間獵室,有三個特點。一:我們腳底踩的所有磚頭都是按照五行八卦來排列的,二:更有地網覆蓋在整個獵室地面,干擾辨別。三:整個獵室無論陣法還是佈局都融合有機關術!可謂是牽一髮全身。而這地網材質奇特,極其強韌,這樣一來無疑使先天八卦的位置更難找,另外關於石柱,那就是每隔一刻時間它會被整個機關陣法帶動下降,且每次下降的尺寸以三寸為基準,以次數為倍數進行有規律的降落!獵室構建奇特,我們要在兩個時辰內破解整個陣法,除掉怪物,並救下那少年,不是一件易事,需用時間尋到陣眼。」

即使兩人隔着一堵磚牆,依然聽得到彼此說話聲音。

而且還能聽得很清楚。

準確地說來其實是整個獵室里的磚頭都變換重疊了。若是居高處往下看,會發現那些原本灰色嵌了金色地網的磚頭,都以一種奇特的樣式排列著,若單個看是沒什麼,但整體看來竟是一個立體的閃爍著金色細碎光華的先天八卦圖形般。卻又不完全是先天八卦,而是在原先天八卦陣法中稍作改動的陣法。但普通是看不出來的。而,怪物也被一堵一堵的牆隔絕了。

南宮錦適應隔牆后,聽到鳳拂櫻的話,亦觀察著四面的牆,並未答應,只是問:「鳳兄,你的意思莫非這破解陣法的方法與那石柱有關聯?」畢竟是常年在外尋找礦藏見過無數世面的人。一開始很驚訝,不過也能很快冷靜下來。

南宮錦沿着身邊重疊的磚牆又繞到別的地方,但入眼所見仍然是帶金色地網的磚牆,他不信邪又走過一個空行,但結果還是一樣,根本找不到出路,而且他好像還發現這些磚牆又變換了方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獵室的那個位置。

鳳拂櫻則取下自己腰間的玉質長簫敲了敲疊加起來的磚牆,又摸了摸磚牆,也一直尋着金色磚牆壁走着,試圖尋找著通往石柱的路徑,亦或破解陣法的某些細節關鍵。

兩人都在走着尋找著正確的路徑,所以忽遠忽近,南宮錦沒有聽到回話,又問:「鳳兄為何不說話?難道是有所發現嗎?」說完,他拔劍做了一個大的記號在磚牆壁。其實那記號就是他用劍斜劃下的劍痕。因為他發現自己走了幾處,每堵磚牆都差不多。所以想試試,通過劍痕能不能做下標記,可以不重複路徑,並找到正確路徑通往石柱那邊。

石柱也再次「咔」地響了一聲,聽得兩人心下都難免有些憂心,憂的是怕石柱落完,時間到了他們還是不能找到破解之法,通往石柱哪裏除去怪物。鳳拂櫻更憂心,因為還要在怪物咬掉那少年之前救下他。瘸子也不要緊,就怕怪物過於兇殘,撕扯少年,導致失血過多,到時候一樣一命嗚呼,他就白費一番功夫了。

聽到南宮錦再次問自己,看了看自己站的地面。心下仍若有所思,卻篤定道:「不。那石柱不是關鍵,我暫時還未找到陣眼。」

南宮錦一張俊秀的臉,本就好看,具備書卷氣質,一直三分笑意,此刻卻眉心微蹙,心裏開始疑惑,自己居然判斷錯了嗎?不由又問:「那你方才的意思是什麼?要知道每一刻就以三寸為基數,次數為倍數降落,而我們只有一個時辰,又要破陣,又要殺了那怪物,還要趕上救那個奴隸,鳳兄這要求簡直不可能辦到,除非毀陣直接奔上去殺了那怪物。」

鳳拂櫻停下腳步,蹲下看了看地面,卻看到磚的縫隙中有不同以往的土,他用手指拈了那細碎的一點土,土質竟然無比堅硬,那簡直不像土質,更像被烤焦的獸類硬殼一樣,然後他拿在手指間看了片刻,溫潤的深褐色雙眸閃過一抹異色,好像是終於發現什麼似的,堅定道:「不可毀陣。」

南宮錦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越陣是不可能的,這不用思考都能知道,誰會大費周折設個只是擺設的五行八卦陣法逗你玩?有人也許會認為可能只是個虛設,一個嚇唬人捉弄人的把戲而已。光聽鳳拂櫻說的話肯定不信,只有自己親眼看到,並身處這個環境但凡稍微懂點陣法,並觀察過整個獵室的佈局就會明白,它不僅不是個擺設,且還和鳳拂櫻說的完全符合,它的確是融合三大特色構建的一環扣一環的機關陣法,不僅僅是五行八卦。所以越陣只會使整個磚牆甚至那地網和暗中潛藏的機關術把人困得更牢固。

但是南宮錦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不可以直接毀?他以為鳳拂櫻是顧忌毀陣怪物會離開獵室出去傷人吃人,畢竟鳳拂櫻一歸京便當街運用嘴皮子功夫救了一個低階奴隸的事他回來后也有所聽聞,總之帝都左右就這麼大。其他事不敢保證,但凡是貴族世家的事,如果是動靜比較大的不知道才不正常。當然也可能是畏懼薛將軍的怪罪定個違反規定之舉動,不好交代之類的,但無論是什麼,鳳拂櫻語氣中的擔憂是確確實實的。

所以他心裏比較不屑鳳拂櫻這種無用的仁慈,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做了好多次記號,每次做完他都會把劍放好,最後感覺自己大概是走完橫的路徑,當然還是沒找到通往石柱的路徑,最後他決定朝另一邊走,第一次居然沒有看到劍痕,他還有些高興,這代表他沒有走回頭路,經過第二堵磚牆時,他不可思議了,居然看到了劍痕,而且僅僅是上面一半劍痕!不言而喻,這裏只有他有劍,鳳拂櫻是一把簫,這劍痕確實是他划的。卻只有一半痕迹了!這代表什麼?不用說,磚牆下部分又移動過了。所以把他划的整個劍痕移走了下方的一半。

而後他可能走來走去聽着那石柱降落的「咔咔」聲,加上一直如同在原地打轉一樣,心情不由得有些煩悶,仍儘力保持平靜說道:「鳳兄,我們若毀陣無非就是怪物出去傷幾個侍女兵卒,而這最後一環只是說規定時間殺死怪物而已,並沒有規定怪物在哪裏殺,所以出去亦無不可。比我們這樣毫無頭緒的找好的多。出去后不管我們其中是誰殺了這怪物,那金縷紫綃還是歸贏的一方。又有何好擔憂的,我看此事就這樣決定吧,直接毀去那石柱開關,根本就沒這麼麻煩了!」

南宮錦說完拿出佩劍準備准毀陣,那劍被拔出來發出劍出鞘的聲音無比清晰。

鳳拂櫻聽了忙出聲制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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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渡之劍痕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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