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年之後

畫面轉到另一個世界，離勒、螢等人初次造訪已經過去了九年零六個月，硃砂剛結束一趟外出回到寨子。恰逢月初，螢站在廣場上釋放着光柱，硃砂收翼落於高台，頗有心事的她不忘駐足欣賞這道光景。

所謂女大十八變，硃砂比起十年前，臉型稍長了點，五官也更加立體，原本自帶的愁眉向兩邊舒展使得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儼然一副蒽當年的女將軍形象。

硃砂走向廣場把手搭在椿的肩上，看入迷的椿這才注意到她的歸來，小小地驚嚇了一番，「公主！」

硃砂依舊望着台上那道光柱，那些光子似乎變淡了。

椿：「不知為何，最近幾個月螢叔叔釋放光柱的時間延長了，這都第三個小時了。」

硃砂：「螢是在為半年後的神造之門開啟做準備。」

「硃砂，你回來啦。」勒從遠處走來，上次一別已有三個月。

螢聽到這話，熄滅光柱，輕輕一躍到了勒和硃砂身邊，靈界狀態下的他氣場醇厚，極具壓迫感，但下一秒靈力散盡又恢復如常。

椿看了看三位大人，知道自己在這兒有些礙事，於是一聲不吭離開了。

硃砂見椿如此懂事便笑了笑，隨後與勒、螢談起正事，「勒，你之前的猜想沒錯，這個世界存在盡頭，只不過每個方向上都有一群猛獸把守。世界之西是巨龍，之東是地熊，之南是毒蜂，之北是魔猿。

我試着繞世界的邊緣飛行一周，結果所花時間比我想像中的要短很多，僅僅半個月就回到原點。按我當時的飛行速度計算，這個世界的總長度在2500公里左右，而且直覺告訴我，它是個圓形。」

「圓形？周長還在2500公里！」勒聽后驚訝道。

螢：「有什麼不對嗎？」

勒：「其實在你最初打開時空之門，我也注意到了那扇門的特別之處，所以就留意了一下被你推開的角度以及呈現的門扉長度。這幾年，我根據公式推算出當門開到最大，也就是90度時，所達到的寬度正好為800公里。」

螢：「這一切聽上去也太湊巧了。」

勒：「不管是否巧合，總之為我們的計劃又添了一分把握。」

「我決定下個月飛到下面一探究竟，到時候可能要叫上你們…」硃砂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抬起頭才發現勒和螢還在交談，看着他倆不自覺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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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硃砂，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們兩個的感情十年如一，連彼此說話的語氣也沒變過。」目睹這兩人的友誼，硃砂忍不住笑了笑。

「螢叔叔，快來看看我的畫怎麼樣？」這時，大叔家的孩子拿着畫板跑了過來。

螢用幻光照亮畫板，原本黑白的畫紙上有了色彩，是幅關於房子的畫，顏色用得恰到好處，讓人看了倍感溫馨。

「不錯，這次沒把小草畫成藍色了。」說着，螢摸了摸孩子的頭，大家其樂融融地站在一起。

到了下個月，硃砂打理好族內事務后化身夜魔，載着勒和螢去往飛龍谷。山谷里的巨龍對天上的夜魔熟視無睹，就這樣一口氣到了先前的大坑，硃砂看了一眼，向更西邊飛去。

「到了。」夜魔突然停住，前方是沒有任何光點的黑暗，下方的地面已沒了去路，「勒、螢，接下去要抓緊了。」

夜魔收起翅膀一頭栽進那無盡的黑暗，不具備夜視能力的勒和螢只能聽見疾風在耳邊呼嘯，其他什麼也感受不到，如同置身海底。

等下落了一段距離，夜魔打開翅膀減速停下，一個回眸轉身得見這個世界的真面目。

「果然，跟預想中的一樣。」在這片黑暗中，一個泛著微光的輪廓被硃砂肉眼捕捉，那是一座巨型島嶼，跟它相比，夜魔顯得微不足道。

「我們再到下面看看。」說罷，夜魔斜向下飛去。

大概飛行了半小時，三人終於抵達島嶼的底部，那裏有個平台，平台的中央是一個圓坑。

硃砂解除夜魔，三人下到平台，「螢，拜託了。」

螢在手掌聚成幻光作為火把走在前頭，平台是灰色的，看不出材質。到了圓坑附近，由勒生成光板，順着斜坡來到坑的中心。

硃砂抬頭望去，頂上遮天的島嶼正是族人所居住的世界，而支撐起它的竟是四尊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呈托舉姿勢的巨人石像。

這時，螢的幻光撲哧了一下，「硃砂，這裏的氧氣濃度很低，我們還是儘早離開吧。」

就這樣，硃砂再次化身夜魔帶他們返回了地面。

之後，三人圍坐在內廳的長桌前，對這幾年的調查結果進行總結。

勒：「起初，我在繪製幾個寨子的地圖時就發現了一點，這裏的土地雖不算寬廣，但地貌多變且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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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濕地、草原、沙漠等生態系統，這種模式跟仙島極為相似，其作用是確保生物的多樣性，維持生態平衡。

所以，我猜測這個世界可能與仙島一樣是個島嶼，這次的調查也驗證了這個想法。只不過，若不能像仙島那樣浮在空中，勢必會影響計劃的實施。」

「勒，仙島的直徑是多少？」螢一邊思索一邊問道。

「大約在1100公里。」

「那就沒問題了，勒，你還記得石青在仙島說過的話嗎？」

「你是說…噢！對了！這下就萬無一失了。」

「可是，你們說的這些都是建立在胭能到場以及我的能力足夠，這兩個前提上，萬一…」事到如今，硃砂卻有些犯怵。

螢：「我相信胭大人，他一定會在大門前迎接我們的。」

「我擔心的是，萬一我失敗了，你們的犧牲豈不是…」硃砂不再說話，看向二人。

勒：「硃砂，我想你誤會了神那句話的意思，你是神的罪過，同樣亦是神的救贖，只有你能修正神犯下的錯誤，要對自己有信心。」

時光荏苒，離地獄之門出現只剩下一個月，為了保持靈界的最佳狀態，螢把光柱的釋放間隔縮短至三天。其他寨子的人哪能放過這場盛宴，索性都來投靠主寨里的親戚，一大家子擠在一間小屋內，只為能近距離看一上午的光柱。

而對一個月後前往新世界這件事，大多數子民沒有具體概念，所抱有的期待並不是很明確。

到了約定之日的前夜，在宮殿裏休整了一天的螢出來透透氣，硃砂來到宮殿門口坐在他的身旁。

硃砂：「螢，謝謝你，這十年若是沒有你和勒的幫助，我真不知該如何走下去，明天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付出。」

「硃砂，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時，我從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迫切地想和你成為朋友，就像是在彌補過去。」螢抬頭仰望天空，慢慢道出心裏話，「直到守書之役，你離開了我們，我才幡然醒悟，曾經自詡對你的了解不過是自說自話。」

「那刻起，我發誓要設身處地為你着想，真正地去關心你，正因如此，我才打開了時空之門來到這裏。或許明天過後，我會失去一些珍貴的東西，但回首一起度過的日子，我還是想對你說，」螢轉過頭向硃砂揚起笑容，「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