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被質疑和謾罵聲包圍，絕望到來

按照計劃股東大會先於董事會常務會議一周時間召開，這一周新海洋集團決定先完成股東大會的議程。今天，新海洋集團總部會議廳內，各個大小股東陸陸續續來到會場，會議開始前，大廳已經集滿人。召開這個大會的目的就是要穩定股東的情緒，贏得股東對集團的信心，不過事情好像沒有按照龐一鳴希望的方向發展。會議一開始氣氛就十分凝重，股東的憤怒幾乎都寫在了臉上，感覺下一秒就要爆發。由於一年以來新海洋集團的股價一直下跌，股東們損失慘重，他們的不滿情緒一直在積累著。會議在主持人的宣佈下開始，由集團秘書處介紹了這次會議的目的是凝聚共識，財務部介紹了財務報表發生情況，市場部介紹了集團的銷售情況，工程部介紹了樓盤工程進度等，最後由龐一鳴發言。龐一鳴：「各位股東、各位同事，早上好！新海洋集團自從建立以來，從一個小企業發展至今天河茵市的房產巨頭，離不股東們的大力支持及不離不棄，全體員工的忘我工作。然而，發展之路並不平坦，許多的障礙在影響着集團的發展。由於近幾年集團業務發展過快，資金投入巨大，導致資金鏈吃緊。目前危機的發生是由於集團錯誤的發展戰略造成的，當然我本人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的發展步伐邁得太快了，通過大量舉債來擴大業務規模，是我們這次危機爆發的主要原因，因此將來集團的下一步工作重心將會轉向縮減規模和減少債務上面。這次的股價暴跌，讓各位股東蒙受巨大的損失，我對此表示歉意，我代表集團向給各位股東真誠道歉。在此危急存亡之秋，我請求各位股東繼續支持新海洋集團，不要賣掉手中的股份，因為我相信，只要集團度過危機，股價會再次漲起來的。」發言完畢，股東之中議論了起來，有相信的，有對此表示懷疑的。其中一個股東說道：「說那麼多漂亮話有什麼用？你有解決危機的辦法嗎？我們股東損失的可是真金白銀，而你幾句話就想讓我們相信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啊？今天不給個滿意的說法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股東之中有各個年齡階段的人，股東A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舉起了手，請求發言，龐一鳴指示工作人員將話筒遞給了他，龐一鳴走到講台邊緣面對着他。股東A：「龐先生您一直是我崇拜的人，您在商界的一個傳奇，我一直都以您作為榜樣。而我之所以購買新海洋集團的股票，成為你們的小股東，就是因為看好您，看好新海洋集團。可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我沒想到的，我現在已經被套牢，積蓄準備花光了，生活開始拮据起來。我現在真的很迷茫，我的信任還有效嗎？我還能再繼續相信你、相信公司嗎？」龐一鳴：「小夥子，請問你貴姓？」股東A：「我姓陳！」龐一鳴：「陳先生，請問您購買了我們多少股票？」股東A：「2000股左右，當初買的時候股價50多塊，股本10萬來塊，目前跌得只剩3萬多塊。我從高中就輟學了，這些股本都是我這幾年辛辛苦苦攢的。」股東B：「我還以為有多大的股份呢，才2000股的股份有你發言的餘地么，你虧的這點小錢還不到我虧的零頭呢，滾一邊洗洗睡去！」股東C：「就是，我們虧那麼多都沒得說什麼話，你有什麼資格發聲？小孩子滾一邊去。」其他股東也起鬨起來，似乎要趕走發言的小股東。龐一鳴吼起來：「大家安靜！股東雖然有大小之分，但是人格尊嚴沒有大小，小陳雖然只是個小股東，

但是只要他持有新海洋集團的股份，他就是我們的東家，就應該獲得應有的尊重。」龐一鳴：「小陳，謝謝你購買我們的股票，成為我們的股東，雖然現在集團在走下坡路，但是請相信我相信公司，我們會努力經營擺脫危機，總有一天我們會讓股價重新漲起來，讓你獲得收益，請繼續持有我們的股票，拜託了！」說罷，龐一鳴鄭重地向股東小陳深深地鞠了一躬。小陳很感動地說：「謝謝董事長！真的非常謝謝你的回答，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股東，而你卻能如此誠懇地和我說話，跟我面對面地交流，我感到很溫暖！我會繼續持有公司的股票的，因為我相信你，相信公司！」龐一鳴微微點頭，轉身走回座位，剛剛邁開腳步，他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脆響，衣服濕了一片，他轉過身來又有東西砸在了他的衣領上，原來台下有人扔了他雞蛋。

扔他雞蛋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她也是眾多股東中的一員，臉上寫滿了憤怒。保安趕緊跑過來打算把她架離會場，龐一鳴揮了揮手，示意保安離開。中年婦女開始說話，她說道：「龐一鳴你還我血汗錢！你知道我有多麼信任你們公司嗎？我買了你們股票不說，還買了你們的『聚寶盆1號』理財產品，現在股票大跌，理財也無法贖回，你們就是這麼給我回報的嗎？以為開個股東會，說一些好話就把我們忽悠過去了，反正股東的損失對你來說是不痛不癢的是吧！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看歸根到底是你的無能，沒有領導能力你就趁早滾下台，讓公司有能力的人上位！這兩個雞蛋也是花了錢買的，不過我已經損失了那麼多也不在乎再多損失兩個雞蛋，就當送你下台的禮物！」旁邊的一大幫股東也跟着起鬨起來：「龐一鳴還錢！龐一鳴下台！公司必須做出行動，改組領導層。」現場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響徹整個會場。「大家安靜！」龐一鳴喊道，然後鄭重地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的失職才造成了您的損失。各位股東，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經營才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面。不過正是因為我的失職我更有責任把公司打理好挽回你們的損失，所以我不會下台，更不會辭職。接下來由秘書處做公司半年度報告，我還有事先告辭。」說完龐一鳴離開會場，身後只留下尖利的叫罵聲、詛咒聲，這次會議所遭遇的一切深深地刺痛了龐一鳴的心，他的臉上充滿痛苦和悲傷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充滿堅定。股東大會結束后，會場被憤怒的股東們弄得一片狼藉，到處是被撕毀的發放給他們的年度經營報告，到處是他們仍在地上的公司禮品，工作人員收拾了好幾個小時才收拾乾淨。晚上，龐一鳴又來到了他和江濤喝酒的那家西餐廳，白天的巨大打擊讓他身心疲憊。江濤及時赴約來到西餐廳，只見到龐一鳴正在頹廢地仰躺在椅子上，往嘴裏灌著大瓶洋酒。江濤一把搶過酒瓶，說道：「喂！你怎麼醉成這個鬼樣子，喝那麼多不怕喝死啊？」龐一鳴:「我就是心裏煩我才要喝醉！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有喝酒才能逃避一會現實。」說完龐一鳴一把搶過酒又往嘴裏灌，江濤又一把搶過來說道：「你先別喝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龐一鳴：「今天的股東會我搞砸了，我沒能安撫股東，還被砸臭雞蛋，被要求下台！我現在很後悔，當初非得幹嘛擴大經營規模，幹嘛借那麼多外債，現在被逼得要下台。」江濤安慰他說道：「你是新海洋集團的董事長，雖然有主要責任，但你也沒有全部的責任。你那些下屬，那些職能部門哪個沒有錯啊？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其實你們公司發展的初衷是好的，只不過目標方向偏了。」龐一鳴：「股東大會搞砸了，下周的董事會常務會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公司的董事們。要是他們真的要求我下台，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江濤：「你是怕被奪權是嗎？我告訴你，就算往壞了結果去想，你被趕下台了，你只要沒有離開新海洋集團，你還是有機會翻身的。總之，你不用那麼緊張，下周的會議你直面它，我支持你！」龐一鳴：「你就精神支持而已嗎？能不能給我出個主意?」江濤：「可以啊！不過現在告訴你還比較早，等下周的董事會常務會議結果出來，我再給你出主意。你現在醉了，我先送你回家，等你完全清醒了再問我。」

新海洋集團股東大會已經過去一周之後，今天正式召開董事會常務會議。會議的現場氣氛也沉悶壓抑，而且充滿火藥味。參加會議的董事分屬於不同的派別，分別是挺龐派和倒龐派還有中間派。挺龐派就不用多說了，都是忠於龐一鳴的人，而倒龐派就是千方百計讓龐一鳴下台的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龐一鳴的破綻，而且還在運營事務上給公司各種使絆，而中間派則和另外兩方都不沾邊，但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所以拉攏中間派就成了倒龐派必不可少的工作。集團目前有三個人處在領導層的金字塔，其中一把手龐一鳴、二把手集團總經理李旭、三把手獨立董事劉成峰，而他們所擁有的股份在集團眾多股東中也是最大的，所以他們三個人最能說得上話。前一回提到有新海洋集團的獨立董事，在和亨德森資本密謀奪取集團控制權，而這個人就是劉成峰。財務總監崔傑克早已被他收買，而崔傑克所做的事都是由他授意。龐一鳴：「上周召開了我們集團的股東大會，雖然沒能達到預期，不過也讓我們傾聽到廣大股東的心聲。我建議，接下來我們重點討論集團未來下半年的工作計劃，核心內容就是轉變經營模式，挽回投資者的信心，大家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都可以暢所欲言。李總經理，你有什麼想法？」李旭：「我覺得董事長說得對，公司這一年以來成績和形象一落千丈，改善經營情況是我們目前以及將來的工作重心。身為總經理，我對公司的經營管理負有直接責任，這一年的運營工作太平庸，沒能讓公司經營改善我感到很羞愧。今後我和我的團隊將會更加努力，讓公司恢復強大實力。」龐一鳴：「李總經理的發言我相信是發自內心，而我也相信在他和各位同事的努力支持下，我們集團會恢復元氣。」接下來會議進行了各項議程，-臨近結束的時候，龐一鳴做會議總結以及寄語講話。這時，劉成峰發聲了，他說道：「董事長請等一等，我有話要講。」龐一鳴：「劉董事還有什麼事嗎？會議準備結束了，有話一會會議結束我們單獨聊。」劉成峰：「我覺得還是在會議室聊比較好，在大家面前聊更能聊得清楚，畢竟在座的都不是外人。」龐一鳴：「好吧，那你就說吧。」劉成峰：「董事長，這一年公司的經營情況大家有目共睹，真的是查得不能再差了。我覺得我們集團的基層都很努力，但是很結果很明顯，沒有什麼效果。我覺得之所以變成這樣是我們的目標方向出了問題。而制定目標方向的領導層是對此脫離不了關係的。」龐一鳴聽出了要對他追責的意思，內心有些不快，說道：「你有話直說，我還趕時間忙其他的事，沒時間聽你廢話那麼多。」劉成峰：「那好，就直說了，我們集團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董事長你負有重大的責任。目前股東大多要求你下台，我覺得眾怒難犯，請你能夠退位讓賢。」龐一鳴：「你這是要逼我辭職？」劉成峰：「董事長說的哪裏話，我只是建議。不過我覺得您還是接受我的建議比較好，因為我不想看見股東們罷免你，畢竟面子還是要保住的不是？」聽完劉成峰的講話，龐一鳴眼裏充滿憤怒和絕望，這次逼宮果然印證之前的調查，集團內部果然有大內鬼，而這個大內鬼就是劉成峰，他的董事長之位原來被人覬覦已久。龐一鳴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在的危機，絕望之下如何應對，這將決定他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