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絹花

田秋菊寵溺地伸出食指點了一下夏小糖的額頭道：「好，這都是我們糖兒的功勞，當然得慶祝一下。」轉頭對著夏昭陽道：「昭陽，你隨我進屋拿錢去街上買點肉回來。」

「哦，哦，哦，我們又有肉吃了嘍。」幾個小傢伙高興地拍著手喊道。

夏是田看了看胖嘟嘟地夏小糖又看了看一臉寵溺女兒的田秋菊道：「糖兒嘴叼，你多給她點錢，買點肥瘦相間的，糖兒愛吃。」

「爹，娘，你們這麼寵我，我以後可不要嫁人，我要一直陪著爹娘。」

「那怎麼行，女孩子長大了肯定是要嫁人的，現在在娘家爹娘哥哥們寵你，要是以後那個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我讓你哥哥們揍他。」田秋菊笑道。

某個男人突然打了個寒顫，抬頭看了看天，伸手將窗戶關上，嘴裡嘟囔了一句：「天真是冷了。」

就這樣又過了三十來天，在一大家子人的密切關注下，那些小幼苗長的很是茂盛，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幹活都有使不完的力氣，看著那些苗彷彿就看到了金光閃閃的錢財。

在田秋菊的嚴厲告誡中，家裡的幾個女人也沒敢把菊花的事情告訴娘家人。但凡誰說出去，就直接休回娘家。夏是田也說了，自家種的好，等過兩年將苗給她們一些，拿回娘家去，也賺點兒錢。三個媳婦高興的合不籠嘴，能有這麼開明的公婆是她們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除了這些讓人高興的事情外，夏小唐的三嫂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夏昭鵬，夏是田起這個名字的寓意是家裡有了這個蓬子菊花苗長的很好，孩子定能長的好，也寓意著將來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像菊花一樣高風亮節。

還有一件更另人高興的事兒那便是夏小唐減肥成功了，110斤的體重讓她看起來漂亮可愛，田秋菊更是高興的拿出銅板給她做了件新衣裳。

夏玲玲看著夏小唐，眼睛里滿是嫉妒，做起活來總是帶著一股怒氣，以前夏小唐胖家裡的女娃就她最漂亮，現在瘦下來了又有漂亮的衣服襯著，皮膚白皙，面色白裡透紅，再看看自己，整天下地幹活曬的皮膚黑黑的。越想越氣氛：憑什麼她可以什麼活都不幹，憑什麼她能有新衣服穿，憑什麼她有好吃的！

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在內心裡想想，要是讓夏小唐聽道，準會懟她一句：「沒辦法，我就是萬里挑一的臭實力派。」

百無聊賴的夏小唐跟著田秋菊去了一趟鎮上看到琳琅滿目的絹花兒后終於想起了她很久以前抱回來的那捲破蠶絲。

如果蠶絲會說話的話一定會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當初把我抱在懷裡摟的那麼緊，如今卻把我拋棄。

將那捲破爛的蠶絲抱出來，正看好到大嫂在晒衣服，便問道：「大嫂，咱們這兒有啥可以染色的嗎？我想給這東西染個色。」說完將懷裡的蠶絲遞了出去。

「都破成這樣了，就你還當著寶貝，還染色。」正晾著衣裳夏玲玲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玲兒，怎麼跟你老姑說話的！」夏明厚厲喝道。

「你們就知道寵著她，我難道不是你們親生的嗎？」夏玲玲使勁的擰了一把衣裳，跑回了屋。

「她老姑，你別跟她一樣，她就這脾氣，回頭我教訓她。」夏明厚一臉憨厚的說道。

「沒事兒，大哥，我不會跟她計較的，她還小呢。」夏小唐笑咪咪的道。

心裡卻是在盤算著，這一匹少說也有30米，雖然破的不成樣子，但是剪成花瓣的話倒是可以剪很多，一米大概能剪出20朵花的花瓣，能做600朵花，而每一朵花大概能賣10到20個銅板不等，那麼也就是說大概可以賺9兩銀子左右。

看了看懷裡的蠶絲布又道：「這東西顏色要是上好了，做成絹花賣，可是很值錢的。」

「真的？就這卷連衣服都做不了的布？」高蓮花有點驚詫。

「那可不，哥哥嫂嫂照顧伙這麼多年，能賺錢當然要讓咱們好過年啊！」夏小唐笑著看向高蓮花，「嫂子，等賣了錢，我給大家買新衣裳！」

還沒等高蓮花接話，夏小唐又繼續道：「咱們就做成絹花，一朵最低能賣10個銅板左右，我算了下，最低也能做出600朵花，全部賣出的話，能賺6兩銀子左右。」

聽夏小唐這麼說，院子里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勞什麼絹花這麼值錢？

「這麼值錢，這可比菊花值錢多了！」不知道啥時候她娘田秋菊從外面回來了，放下手裡的東西。

「那當然啦！娘，我上次去鎮上買了一朵普通的絹花沒啥樣式還要三個銅板呢？再說咱這可以蠶絲做的，一匹蠶絲可是要好幾兩銀子的。」夏小唐笑咪咪的道。

田秋菊看著自家姑娘，越來越順眼，越看越滿意，本來長的就漂亮現在又有本事賺錢。

「娘，你看咱們這蠶絲又是撿的，不要本錢的買賣，賺的可都是咱們自家的。」

「那可不行，這要是賺了錢，娘給你留著當嫁妝。」田秋菊皺著眉頭指了一下自家女兒的額頭接著道：「上次你和昭陽賺的錢都作為公中的，這次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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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才多大啊，就想著給我當嫁妝，昭陽都16了，還沒娶媳婦呢？」夏小唐沖著自家娘親撒嬌，她可不想那麼早就結婚嫁人。

大哥夏明厚和嫂子阮桂香一聽這賺了錢是給自家兒子娶媳婦的，忙道：「小妹，這是你賺的錢，留著給你當嫁妝最合適。」

夏小唐只覺得腦光子嗡嗡地，趕緊岔開話題道：「咱家誰會染色嗎？」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阮桂香用手撣了撣衣裳，尷尬的笑道。

「她老姑，你想染啥色？我倒是知曉一點兒。」二嫂王芳芳拉著鞋底子接話道。

「那敢情好，二嫂，我想要藍色、綠色、紅色、粉色，黃色、紫色能染得出來嗎？」夏小唐滿眼小星星的看著王芳芳。

「嗯，大紅色估計染不出來，染也是紫色的或者桔色的。」王芳芳將縫衣針在頭上划拉幾下，接著扎過鞋底。

「成，那染色的事情就交給二嫂了。」夏小唐笑道，將手裡的蠶絲放在王芳芳邊上的椅子上。想了想又道：「嫂子，你染色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跟你學學。」

說完轉頭朝夏昭陽喊道。

「昭陽，你知道哪兒有賣細鐵絲的嗎？」夏小唐對自己這個小跟班非常滿意，不僅長的高還很帥氣，雖然穿的衣服都是半舊的，卻根本抵擋不住自身的魅力。經常有小姑娘偷偷的來瞧他。曾經的那個時空，這也是校草極別的存在啊！然而在這個年代，16歲的男孩子很多都已經結婚了。

「啥樣的？要多細的？」夏昭陽此刻正在編背簍，編織這一項也是他們家的一項收入來源，集市的時候挑到鎮上去賣，換點油錢。

「就是很細很細的那種。」夏小唐拿起一根竹篾子比劃了一下道：「比這個還要細一半！」

「昭陽，你可以去王家村趙鐵匠家看看，聽說以前在城裡開過鐵匠鋪子的，手藝很好，這麼細的應該能做出來。」夏明澤編完了一個背簍，放在邊上，順手又拿起了一些竹篾子開始編。

「嗯，好，我這就去。對了，老姑，你要多長？」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回來問道。

「就要300尺左右，你先去問問。」

小旋風一般的夏昭陽往王家村而去，老姑交待的事情一定要做好，剛才還說要賺錢給他娶媳婦的。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滿頭大汗的夏昭陽就回來了。

「老姑，我問了，趙鐵匠說這樣的細鐵絲太費事兒，想要也可以，不過一個銅板一尺，需要900個銅板。」說完將手裡的那一截細鐵絲遞了上來。

「這粗細倒是正合適！」

第二天，王芳芳就去找來了一些染色的材料，喊著夏小唐一起將布料分別染成了不同的顏色。五顏六色的破布條子隨風搖晃，有種露天宴會的感覺。

夏小唐找了一塊做鞋底的布塊，畫了幾個不同的花瓣形狀，然後一家子老老少少齊動手，剪了兩天才將花瓣剪出來。

不同顏色的蠶絲花瓣薄如蟬翼，扎在一起如夢幻般輕柔，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太軟了，根本立不想來，花瓣軟趴趴往下垂著，離夏小唐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這麼丑，我才不會戴呢？」夏玲玲小聲嘀咕道。

「你這個死妮子，你就不能安份點兒。」阮桂香掐了一把夏玲玲又瞅了一眼夏小唐小聲道。

耳朵賊好使的夏小唐還是聽到了：「確實太軟了，看來需要漿一下才行！」

夏小唐之所以知道這軟布料需要漿一下還是源於李玉，她那個好動的性子，嘴上沒個門把，做點啥趕緊的跑去跟她炫耀一翻。

「你們幾個明天趕緊把花都漿一下，再過個把月就要過年了。」老太太田秋菊看著那一大堆做出來的娟花。

「等賺了錢，今年給大家改善伙食，再給你們添件衣裳。」老太太田秋菊一說，其它人不敢有啥多餘的心思，只得老老實實的幹活。

在田秋菊的帶領下，家裡的女人這幾天異常忙碌，每天吃完飯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那兒做絹花。夏小唐想將絹花賣出高價，那自然做工也得精細才行。

一家人緊趕慢趕，終於在11月底將絹花全部做好了。

原計劃做出600朵絹花，沒想到她娘田秋菊倒是個厲害的，細小的邊角料的也給用上了，直接做了將近800朵出來。大大超出了原來的預算。

用她娘的話說，那就是這種貴的東西一點也不能浪費，能用的全部都給用上。

夏小唐細心地檢查絹花，但凡有一點瑕疵都挑了出來。這一挑就讓夏小唐氣的不行，竟然挑出來五六十朵做工有問題的絹花。不是花瓣位置粘的不對就是故意將針線做粗做大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

在農閑的時候家裡的媳婦兒孫女都是要綉了帕子拿到鎮上賣的。

「你個死妮子，看我不打死你！」田秋菊一把擰住夏玲玲的耳朵，將她擰耳朵擰的血紅一片哎喲哎喲直叫喚。

「我讓你使壞，小小年紀不學好！生出這不該有的心思。」照著夏玲玲的頭就是一巴掌，夏玲玲不敢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許是吃痛一屁股坐在地上。平時在家就自己一個女娃，爹娘和哥哥弟弟也都讓著她，都寵著她。

「我就是不想好好做，恁啥我們辛苦做的絹花賺的錢要給她當嫁妝？」夏玲玲指著夏小唐大聲嚷道。

從一開始她娘讓她來做絹花她就不樂意，自己累的手指頭都疼了，這賺的錢還得給老姑當嫁妝，憑啥啊，自己都這麼大了，她娘手裡一個銅板的私房都沒有。

「我有說要這個當嫁妝嗎？」夏小唐很是無語，這小姑娘小小年紀腦子裡都想的是些什麼啊！奧里給嗎？

「奶都說了，賺的錢要全部給你當嫁妝。」夏玲玲挨了打，也不示弱。

這讓田秋菊看的很是火大：「蠶絲是你老姑抱回來的，花樣是你老姑想出來的，我們就只出點力，咋滴？」

「上次你老姑賺錢買的肉我看你也沒少吃？」

「阮桂香，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田秋菊用手指著大兒媳婦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