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他葫蘆里賣的葯

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如玉軒」三個字印在一張氣勢磅礴的牌匾上。說起來，這如玉軒風靡大雍，裏面的菜品好吃是真的，貴也是真的。顧清着實有些詫異，第一次見這少年的時候，這少年還找她討債來着，現在倒好，大手一揮，就來這麼高檔的客棧。

只見店小二一路小跑，弓著腰，來到店門前，肩上掛着一條長長的白毛巾，恭敬道：「二位客官，裏邊請。」

兩位少年跟在店小二身後，尋了一張桌子坐下，點了些菜，祖言懶散的坐下，吸引了不少姑娘的注意。顧清瞥了一眼光滑鋥亮的桌面，從束腰中掏出一方手帕，用力的擦拭著桌面，動作看起來熟練而毫不做作。

終於到那桌子上的紅漆有些掉了，顧清方肯罷手。她將佩劍斜靠於桌子上，豪邁的坐下。祖言看着這嫻熟的動作，着實有些驚訝，不過也就是一秒之餘，很快祖言便又恢復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小兒拿來了一瓶酒水，洋洋得意的介紹著：「這可是我們店最醇厚的酒了，就沒有人能在此酒下堅持三碗，二位要不要試試。」

顧清盡顯豪邁，「可，小二，拿兩隻碗來。」

這時，祖言方才開口：「顧女俠好生豪邁！」

「行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目的是什麼？」顧清一手搭在桌上，一手倒酒。

祖言眼眸一黯，秀麗的桃花眼中深邃而不可測。隨即抬起眼與顧清對視，道：「顧女俠真是的，我能有什麼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報恩罷了。」

「哦？祖大狀元，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么？」顧清挑眉，拿起酒碗，一飲而盡，灑落的酒順着顧清的下頷一路劃過她的長頸，形成一道優美的弧度。

祖言一驚，這個人真的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她到底是誰？祖言眼眸中劃過一絲思量，這個人如果知道了他的秘密，便只能想辦法讓顧清為他所用，否則，只能把她殺了。

「你…」祖言眼神中寫滿了警戒。

「行，我替你說。其一，你若真的被打劫了，你不會反擊？」顧清緊盯着祖言。

祖言弔兒郎當的道：「顧女俠明鑒啊，我可不會武功啊。」

「我知你不會武功，但是你似乎忽略了些什麼。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用袖中的毒蛇反擊，但凡不是武藝精進的人，便躲不開毒蛇的攻擊，便會中毒而亡。次之，你袖中藏蛇而不懼，由此可見，你要麼身上有蛇害怕的東西，要麼…」顧清故意拖長尾音，想要深入探進祖言的眼睛。

祖言袖中的雙手不安的搓著，面上卻鎮定自如，與顧清對視。

「要麼，你是蛇的傳人。」顧清勾唇一笑，其實她早猜到了：要麼，祖言便是那蕭家子，蕭家祖宗喜歡鑽研香料毒藥等，所以蕭家後人百毒不侵。但是，這樣隱晦的秘密，說出來難免容易遭殺身之禍，倒不如不說，觀察祖言的表情就足夠了。

祖言鬆了一口氣，笑道：「哈哈，顧女俠，你可真會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是蛇的傳人？不過是我從小愛鑽研醫藥，束腰中裝了些毒粉和解藥隨時備用罷了，那些蛇自然也是不敢咬我的。」

顧清繼續道：「既如此，當時你為何不肯反擊？」

祖言沉默。

顧清又道：「那我們繼續，其二：那漢子是你找的托吧，那演技不行啊，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其三：我在樹上那麼隱蔽的地方小憩，都能馬上被你找到，你總不能說你屬狗？你聞得到我的氣息？」

祖言想解釋些什麼，欲言又止。

顧清道：「所以，我與你的偶遇，根本就是你的精心計算，只不過你的計謀漏洞百出。」

祖言拿出手，攤在桌上，釋懷一笑：「顧女俠不愧為今科榜眼，有勇有謀。」

顧清微微一笑回應了祖言的誇讚，「不敢當，那我們狀元郎也莫要再打啞謎了，不妨把你的目的說出來，我定當儘力而為。」

……

攝政王府

孟淵在諾大的庭院中舞著劍，可謂少年意氣，英姿颯爽，高扎的馬尾用黑線綁着，樸素而不失英氣。攝政王緩緩走着，鼓著掌，「好，好啊，不愧是我大雍好兒郎，連舞劍都如此帥氣。」

孟淵聞言，停下動作，拱手作揖，動作間盡顯大氣：「卑職不敢當。」孟淵挺直腰背，將劍插入劍鞘中，又道：「攝政王，您也已經軟禁我數月有餘了吧，不知您這麼做對自己又有何益處呢？」

ps：這裏的「束腰」指的是古代綁住腰的袋子，裏面可以存放一些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