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一

第47章 番外一

今夜整個皇宮燈燭輝煌,將深藍色的夜幕照的燦若朝霞,遠遠的看過去,好似一盞巨大的紅燈籠坐落在京城中。

大楚許久不曾這般熱鬧了,宮宴上百官同樂,觥籌交錯,整個皇宮的上空漂浮着酒香,好不熱鬧,直至深夜才散。

楚淮心中念著回東宮,可身為儲君,場面事又不得不做,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免被灌了不少酒,楚淮酒量還不錯,可被灌的也不大行了,只能推脫,喝醉了一會還如何干正事。

即便如此,等散宴回東宮時,臉頰也有些熱,耳朵尖飄紅,從殿內出來,被冷風一吹倒是好了不少。

一行人疾步往東宮方向而去,將殿內的熱鬧餘韻撇在身後。

蕭容輕輕地動彈了下脖頸,就聽見「咔噠咔噠」的骨節鬆動的聲音,好似渾身的骨頭正在重組。

頭頂的鳳冠着實是重,壓的她不敢亂動,就這般坐着,肚子都有些咕咕叫了,脖頸也酸的很,她的視線盯着門口,盼著阿淮早日回來。

太子大婚前邊的流程倒是和民間娶親頗有不同,見過百官之後便差不多了,她正頂着華麗厚重的鳳冠,等著阿淮回來喝合巹酒。

他再不回來,今晚就讓他去前院睡,蕭容腹誹。

「吱呀——」正想着,門就開了。

今日大婚,楚淮穿着喜服,分明是鮮艷的顏色,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剛正,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紅色,一點也不比蕭容遜色

「累了吧,先把鳳冠取下來,方才不是讓你先卸妝梳洗,莫要等我回了。」

楚淮反手合上門,沒讓旁人進入,兩人大婚的儀典已經完成,剩下的便是二人的事了。

蕭容努了努唇,「還沒喝合巹酒,先喝了合巹酒再梳洗。」

「還能撐住嗎?」楚淮看了一眼合巹酒,「還是先將鳳冠取下來,太重。」

鳳冠主體已是有些重量,再加上鳳冠那十幾條流蘇墜子,他已經能想像到戴着一日有多遭罪。

「還好,往後這樣的日子又不會少,無礙,我多鍛煉鍛煉。」蕭容小心翼翼起身,大婚只有一次,可往後的宮宴、祭典上,她身為太子妃,也不可能素衣出席。

「行,那咱們喝合巹酒。」楚淮握着她的手,兩人走到桌前,楚淮端起系著紅線的合巹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蕭容。

「容兒,我此生定不負你。」楚淮幽深的黑眸緊緊地望着蕭容,他肖想了這麼多年的姑娘,終於娶回家了。

蕭容莞爾,「從未懷疑過這一點。」走到今日,言語已經蒼白了。

兩人仰首飲盡象著着合二為一的合巹酒,此後,兩人就猶如這杯酒,被繫上了紅線,再也扯不開了。

放下瓢杯,楚淮連忙給她取下了鳳冠,掂量了下,「的確是重,辛苦你了。」

蕭容的指尖在鳳冠上摸過,「別人想要這樣的辛苦還沒有呢,鳳冠真好看,在夜色里也是光彩奪目,萬般璀璨。」

從前遙不可及的東西,如今終於成為她的了。

「這算什麼,以後你想要更美的鳳冠也有,過來,我為你解下釵環。」楚淮揮退了眾人,自然得親自動手了。

不過蕭容沒要他動手,自己抬手解下耳墜,「我來吧,你先去沐浴。」

「餓了沒有?」

「沒,方才吃了點東西。」按規矩是不能吃的,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整套流程下來她都要餓死了,自然不可能死守着規矩。

「那就一起。」楚淮取下她髮髻間的珠釵。

「什麼?」蕭容愣了下,一起什麼?

楚淮彎腰俯身,薄唇在她耳廓上親了下,「一起沐浴。」

蕭容身子戰慄了下,喉頭微緊,「別、別吧。」

這才頭一日,雖曉得會發生什麼,可是共浴着實是考驗她了。

「為何不要?」楚淮的手提了提蕭容的衣領。

蕭容總覺得要呼吸不過來了,好似楚淮提的不是她的衣領,而是她的脖頸。

「我……」蕭容我了半天,卻說不出來。

楚淮低笑,嗓音磁性低沉,望着菱花鏡中的杏眸,「容兒,你我已成親,你可拒絕不了我了。」

蕭容眼神躲閃,臉色臊紅,「你也太心急了。」

「嗯,」楚淮修長的指尖勾起她一縷髮絲,意味深長道:「想吃熱豆腐了。」

蕭容撇嘴,這哪是想吃熱豆腐,想吃她就直說嘛。

「好了嗎?再等下去,我的豆腐可要涼了,我喜歡吃熱的。」楚淮望着蕭容三千烏黑的青絲,髮髻上珠翠已取下,只剩下長發如瀑。

蕭容有些扭捏,畢竟是頭一次,哪個姑娘家不害羞,哪能開得了口。

楚淮也曉得,便不等她開口,「走吧,還有正事要做。」

至於是什麼正事,兩人都心知肚明。

蕭容早已做好了準備,娘親也教過她房中事,可真到了這一刻,卻又害怕的不行了,連指尖都在顫。

楚淮發覺了,輕笑了聲,「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有這般害怕嗎?」

蕭容挺直了脊背,不肯示弱,「我沒害怕。」

楚淮舔了舔唇角,沒再多說,可滿臉笑意,分明是不信的。

蕭容被他看的惱羞成怒,微瞪了他一眼,「不許看。」

「哈哈,容兒可真霸道,為夫看自個的娘子也不行嗎?」

兩人進入浴房,裏邊修建了一個極大的白玉池,足以容納五六個人,池底通着地龍,水溫被控制的剛剛好,猶如溫泉一般。

楚淮抬手要為蕭容寬衣,蕭容被嚇的後退,水眸盈盈,「我自己來。」

「好,你自己來。」楚淮失笑,分明是新婚夫妻,怎的看起來他像是強搶民女?

既然蕭容無需他費心,楚淮三下五除二將自個身上解了乾淨,踏入了池中,水溫正正好。

可蕭容卻拖延了好一會,身上還穿着紅色的中衣,楚淮看出來了,她在害羞,也罷,不能逼太緊。

楚淮渾身濕透,光腳踩了上來,蕭容的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一張臉羞的比中衣還要紅。

「容兒別怕。」楚淮彎腰將人打橫抱起,「我會讓你心悅。」

蕭容低着頭,險些要將小臉埋到肚子裏去。

溫熱的池水將中衣浸透,服帖的黏在肌膚上,雪肩半露,欲語還休,反倒越發撩人,楚淮的呼吸重了。

一雙幽深的眸子似烈日一般灼燒着她,蕭容雪白的肌膚上蔓延開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你別看。」蕭容別過腦袋,想要去提衣裳。

楚淮的手落在她的香肩上,擁緊了她,嗓音低啞,「遮什麼,很美。」

蕭容咬着紅唇,「你再不沐浴我走了。」

兩人從未這樣相處過,即便從前同榻而眠,卻發乎情,止乎禮,點到為止,今日這遭,即便還未坦誠相見,蕭容已經要燒起來了。

「好好,沐浴。」楚淮低聲笑着,取過一旁的香胰子,抹在她的胳膊上,「今日為夫伺候娘子沐浴。」

蕭容哪有拒絕的餘地,原先還是正常的沐浴,可到了後邊,到底是亂了,心與身,都亂了。

「容兒乖,別動。」

「嗚……」

玉池中的水好似越來越熱,室內溫度逐漸升高,催發出了一陣香氣裊裊,飄散在空氣中,滿室生香。

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①

……

不知過去多久,蕭容腦中空空,猶如漿糊一般,不知身在何處。

過去的一個時辰里,她既痛苦又愉悅,兩相矛盾的好似在互相撕扯,但魚水交融時,她好似又明白了娘親所說的,這件事,只有和心愛之人做才是美滿的。

楚淮將她抱回寬大的拔步床上時,蕭容累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好似有人摁着她的眼睛讓她睡覺。

可是楚淮還不曾回來,她心中不安,又睡不着。

浴房被弄的一團糟,楚淮去簡單收拾了下,並不想旁人窺見半分兩人的親密之事,哪怕是婢女。

再回來,見蕭容強撐著沒睡,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睡吧,別撐著了,明早還得去請安。」

蕭容沒力氣說話了,胡亂「嗯」了兩句,往楚淮那邊歪了歪腦袋,湊近了他。

楚淮躺了下來,將人攬到了懷中靠着,親了親她的髮絲,「容兒,好夢。」

這次蕭容沒再回應,靠在他胸膛上已經睡熟了,纖長的眼睫打下了一層陰影,遮住了如水的眸子。

今日大喜,屋內的龍鳳喜燭並未熄滅,哪怕隔着幔帳也還是亮堂的,但這並不影響蕭容的睡意,困到了極致,哪裏還會考慮這些,就是在太陽底下也能睡着。

而楚淮卻久久難眠,垂眸凝望着蕭容緋紅的臉蛋,靜靜的聽着燈燭燃燒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席捲全身。

今日起,他也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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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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