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突逢變故

此地距離上庸城不過百里，那裏有一個趙家莊，老莊主趙挺正是洛川的外公。

看來，要想查清楚母親的事情，趙家莊這一趟是在所難免了。

來到了趙家莊，洛川直接找到了趙挺。趙挺年過花甲，身子骨還算硬朗，見到了外孫，別提有多高興了。

當即讓僕人去上庸城，叫在城主府當差的兒子趙信返回家中。

「外公，再來到趙家莊之前，我已經去上庸城見過舅舅了。舅舅公務繁忙，再說，我就是來看看您老人家，一兩日便走，就不用麻煩舅舅了。」

洛川此行，只為問一個真相。他隱約覺得，關於母親的事情，非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其中的細枝末節，怕沒有那麼簡單。

舅舅行伍出身，久經沙場，閱歷十足。他怕舅舅回來后，會看清他的心思而節外生枝，影響了此行的目的。

深夜已至，洛川本打算明日一早便詢問外公關於母親的事情，可腦海里全是母親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容貌，致使洛川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推開門，到院中欣賞一下星空，發現外公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了一顆老樹下，嘴中喃喃自語：娥兒，娥兒。

「外公。」

洛川徑直來到了外公的身旁，外公渾然不知。洛川叫了外公一聲，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小川，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

「外公，你不也沒睡嗎？」洛川坐在了外公的身邊，道：「我剛才聽你呼喚母親的名字，外公，你想念女兒了嗎？小川也想母親了。」

「唉，你母親溫柔賢惠，命不該那麼苦啊。可是小川，你要知道，你母親是最愛你的，雖然她不在了，可她化作了天上的星星，一直在保佑着你。」

「不，天上的星星不是母親，她還活着，她一定是生活在大陸上的某個角落，外公，你能把真相告訴我嗎？母親他為什麼要拋下我？」

趙挺突然面色凝重，在月光下越發顯得難看，他顫微著雙手，把洛川的手護在手心，道：「你怎麼知道你母親還沒有死？誰告訴你的？」

「是洛逸說的。就是我那個本族的大哥。」

「洛逸？哦，我知道他，你們洛家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本該有着輝煌燦爛的人生，卻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可惜了。」

「外公，為什麼這麼說？好像你們所有人都知道關於母親的事情，卻偏偏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父親居然臨死都不曾吐露一字，這到底是為什麼？」

洛川睜開外公的手，站了起來，近乎咆哮的吼道：「這不公平！」

「公平？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本就沒有公平二字。小川，你要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

趙挺扶著樹緩緩的站了起來，嘆道：「你就當你母親已經死了吧。」

「外公，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知道真相又當如何？終究是改變不了現狀的，除了平添危險而已。行了，天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望着趙挺顫悠悠的離去，洛川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喊道：「外公，你若不把實情告訴小川，小川就長跪不起，直到死去。」

「你這又是何苦呢？外公已經老了，生死已經看淡，可你還年輕，孩子，你不該如此倔強。」

「外公，你就告訴我吧。」

「好吧，那外公就告訴你，你的母親的確沒有死，她被魔音洞的人擄了去。」

「魔音洞？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一個恐怖如斯的存在。只存在於傳說中，沒有人知道它具體在何處。」

魔音洞，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洛川對着趙挺說道：「謝謝你外公。」

雖然不知道魔音洞的下落，可洛川已經明確知道了母親沒有死，洛川很高興，非常高興，他再不會被別人罵做沒有娘的孩子了。

洛川目送著趙挺離開，他不知道趙挺此刻的眼眶中已經滿含淚水，那是對女兒的思念，也是對外孫的疼愛。

更有的，是對着這個美好的山河人間，最後的眷戀。

翌日，天已大亮，洛川在僕人的照顧下，已經吃完了早飯，還遲遲不見外公的身影。

詢問了僕人才得知，外公每天一大早都會去庄外溜達一圈，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才會回來。

可是等到午飯的時候，依舊不見外公，他只好讓下人帶着他去平日裏外公溜達的地方找找，可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你說，外公會不會還在房中？」

下人搖了搖頭：「不會吧？老莊主從來沒有起床這麼晚過。」

可到處都找遍了，唯獨趙挺的房間沒有查看，於是洛川徑直來到了趙挺的房門口。

房門沒有上鎖，洛川輕輕一推就打開了，可房間里的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

「啊……」僕人驚叫連連，大喊著跑了出去：「不好了，老莊主死了，快來人啊。」

「外公！」

洛川快步近前，只見趙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身上的衣服橫七豎八的出現了許多條利刃割破的痕迹。

這些割痕雖然很深，血流的也多，但卻不足以使趙挺致命。

帶着這些疑問，洛川又仔細的查看了外公的屍體，發現在他的腦後嵌入了一枚指長的銀針，這才是趙挺真正的死因。

不一會，趙家莊的人齊嗖嗖的趕了過來，又過了半個時辰，趙信也回來了。

可令洛川沒想到的是，趙信在查看了趙挺的屍體之後，居然下令將其屍體火葬，並且告訴莊裏的人，父親是因為年紀大了，體弱多病才不幸去世的。

至於身上的割痕和血跡，他也沒有多做解釋，只說是昨晚闖進來一隻野貓，父親與他搏鬥所致，繼而引發了舊疾。

趙信是城主的副將，又是莊主的唯一兒子，既然他這麼說，莊裏的人也就聽之信之。

在處理好趙挺的後事之後，趙信想讓洛川跟着他一起前往上庸城，說日後，給洛川置辦間房屋，娶個親生個孩子，安穩的在上庸城生活。

洛川謝絕了舅舅的美意，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天大地大，男兒志在四方，我想多出去走走看看。增加自己的閱歷和見識。」

「這樣也好，如果你在外面累了，就來上庸城，這裏永遠是你的家。」趙信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