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

在家的日子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已然臨近春節了。

這天，陸念走出科目三的考場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鐘了，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那頭剛響鈴沒一會，便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在得知陸念剛考完試，便讓陸念在原地等著，說自己這就過去接陸念。

上學時期陸念有一位好友叫阿輝，上學的時候他和陸念一樣老實且話少。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陸念覺得他變了很多。

就比如在前幾天他找陸念玩，和陸念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陸念說自己前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但是忘記夢到什麼了。

阿輝聽了之後頗為不屑地看了陸念一眼，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說道：「雙擊太陽穴是可以錄製夢的，你可以把夢錄製下來然後發表視頻！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而且夢也是可以控制的！」

陸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在山裏的這四年與時代脫軌太多不懂得這些，而且自己也沒有能夠去控制夢的能力。

再然後陸念就理所當然的遭到了阿輝同學的鄙視。

阿輝頗為不屑地看了一眼陸念，然後一臉嫌棄地說道：「連夢都不會控制，你可真垃圾！我在夢裏都坐擁佳麗三千！」

陸念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又豎起大拇指對阿輝說道：「厲害！佩服！」

阿輝還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拍了下陸念的肩膀說：「這其實都不算什麼，年輕人，你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改天我教你如何控制夢！」

陸念連聲說好，阿輝又滿意地點了點頭后頗有一副大師風範地說道：「嗯，那就先這樣。剛才我老婆給我發消息讓我回家時候買尿不濕，我們先去前面超市。」

剛剛陸念打的這電話正是給他的好友阿輝打的。

掛掉電話之後陸念蹲在路邊低頭看着手機，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大概十分鐘的樣子，突然有輛車子停在了陸念的身旁。

車子剛停下便從副駕駛里走出了一位長發美女，身材很好，腿也很長。

陸念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可等他抬起頭后一時間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看着眼前的這位美女竟然給愣住了！

「好久不見！」那美女笑嘻嘻地對陸念說道。

陸念有些木訥地點了一下頭，張開嘴剛要說話時候耳邊便傳來了阿輝的聲音：「咋？看到美女話都不會說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上學時候沒跟人家王心茹談戀愛，哈哈！你後悔嗎？」

王心茹聽后瞪了阿輝一眼道：「一邊去！」

阿輝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然後說道：「你讓我一邊去，我就一邊去咯。我先去給車子調頭，不打擾你們兩個念舊情啦！」

說着阿輝便又上了車。

這時陸念才緩緩站起身來，有些尷尬地笑了下后，才慢慢開口道：「好久不見。」

王心茹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正看着自己的陸念，對視了一會之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而當她再抬起頭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陸念又開口對自己說道：「我們先上車吧。」

說完，陸念不等王心茹回復便率先向馬路的另一邊走去。

王心茹看着正向馬路另一邊走的陸念，無奈地搖了下頭最後苦笑了一下之後隨即也跟着上車了。

見二人上車，阿輝不由得疑惑起來，這倆人咋回事？上學時候不是挺好的，

怎麼我給了他們獨處的空間他倆也不聊會天就直接上車了？難道舊情不會復燃了嗎？噢不對，不是舊情復燃，是他們這革命友誼難道不會升華嗎？

阿輝不動聲色地看了這二人一眼，然後便發動了車子。

車子走了沒一會兒，王心茹突然回過頭看着坐在後座的陸念問道：「陸念，你臉上的這道疤是怎麼弄的？」

「更帥了吧？」不等陸念回答王心茹，阿輝卻率先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出來。

這一問，把王心茹問的先是一愣，隨後緩過神來之後白了一眼阿輝，微微點了下頭說：「你這一說，好像也是噢。這道疤看起來好像是有點點綴的效果呢。」

說罷，王心茹便吃吃的笑了起來。隨着王心茹的笑聲，陸念和阿輝二人也都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王心茹見陸念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於是她看着陸念再次開口問道：「所以你臉上的疤是？」

真要說起這道疤陸念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見他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想要開口卻又不說話。

不知道是不知道怎麼說，還是不好意思去說，到最後陸念摸了摸臉上的疤好像是終於找到了打開嘴巴的方式似得，終於開口說道：「之前不小心弄傷了。」

王心茹又看了看，顯然是對於陸念的這個回答是不滿意的。但想想陸念好像並沒有想要去具體說明關於這道疤的意思，也就沒再去繼續追問。她頓了頓后才又對陸念開口道：「哦，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對了，這幾年你去哪了？怎麼一直都不見你的人？」

「是啊！我結婚都聯繫不上你！」阿輝也隨聲附和道。

陸念看了看二人後，說道：「一言難盡，還是不說了吧。」

聽到陸念這樣說，王心茹不禁接連搖頭道：「唉！你這是一問三不說啊！算了，不想說算了。等以後哪天你想說時候我和阿輝都不聽，到時候看你怎麼說！哼！」

「不想說可以，但我結婚時候你的份子錢可是王心茹幫你墊的，回頭你別忘了給她。」阿輝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陸念后說道。

陸念看了眼阿輝后，對王心茹說：「等下午給你吧。」

王心茹沒有說話，只是別過頭去，眼睛看向了窗外。

她看着路邊堆起的一個雪人，由遠到近再由近到遠。一雙美目忽然變得恍惚起來，看起來好像有一點憂傷，有一絲抑鬱，再去看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不由使人心中泛起一絲憐惜。

上學那會，陸念和阿輝是同桌，王心茹在二人的後邊坐。那時候他們三人的關係最好！

王心茹的個子很高，人長的也很漂亮，有種古典美的那種感覺。說起話來聲音略帶一絲沙啞，讓人聽了感覺很舒服。

上學那會王心茹的追求者很多，但她都拒絕了。因為她喜歡陸念，可偏偏陸念是個榆木疙瘩，任由王心茹暗示多少次，可他卻一點也不開竅。

當然陸念絕對不是因為王心茹的追求者多，怕跟王心茹談了對象后挨打。主要是上學那會，陸念不知道是開竅晚，還是因為沉迷網絡遊戲對談戀愛這種事不感興趣。這二人也就只是保持着朋友關係，沒能擦出什麼火花出來。

阿輝瞄了一眼這二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冷場了呢！」

「這我都結婚了，你們倆呢？有戲嗎？」對於阿輝的這個問題，陸念愣住了！王心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就又平靜下來。

說着阿輝還扭過頭對陸念挑了下眉，彷彿是在用眼神對陸念說：「兄弟，我能幫你的只能到這了！」

「我有男朋友了。」王心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看着車窗外。

其實她很想回過頭去看一眼陸念，但是她不敢。而且她畢竟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再去和陸念牽扯太多也不好。

她不知道也很想知道，陸念這幾年到底是幹什麼去了。其實她也是願意等陸念的，可是陸念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而且也聯繫不上！想到這裏，王心茹微微嘆了一口氣。

有些人在不知不覺中也就這樣慢慢錯過了，那這些錯過還會有從來的機會嗎？

阿輝聽到王心茹的那聲嘆息后，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王心茹。

他看着她的側臉，他看的出也知道，她的心裏是不舒服的！

可是他也想不通！

曼妙高挑的身姿，精緻的面容，而且脾氣也很好！他想不通為什麼陸念不和她在一起？為什麼這幾年陸念會突然消失！假若這幾年陸念沒有消失，或許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下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也不一定呢！可惜，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那麼多假如和或許。

「哦。」陸念沒有說什麼，只是哦了一聲。隨後把目光也轉向了窗外，但他心裏真的是只有這一個字嗎？

阿輝搖了搖頭，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

他想要說話，想要說很多話！但隨着他二人的這兩句對白之後，他沉默了。

他知道這二人是有感情的，但現在他們卻沒能走到一起。

阿輝的心裏堵得慌，他想說的這些話堵在了心頭，堵在了喉嚨處，吐不出也有點不想咽下。

「唉，你們終究是錯過了！」最後，阿輝嘆了一聲后也不再說話，默默打開了音樂。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別太快冰釋前嫌，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

歌聲回蕩在車廂，回蕩在這三人的耳畔，也回蕩在他們的心中。

如果，生活中所發生的很多事都會讓人聯想到如果這個詞。

就如同此時的陸念跟王心茹，又或者是其他的如果。

沉默的三人，心中各自想着這錯過的緣分。車廂里的空氣好像隨着這三人眼神中凝結出的遺憾之色跟着變得沉悶壓抑起來。

但一切皆是天定，或許他們只是有緣無份。

那麼，如果沒有陸念消失的這幾年，那他和王心茹的關係還會像現在這樣嗎？我想或許不會吧！

但可惜，這短暫的人生並沒有任何綵排也不會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