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清歡不渡，白茶不予

「傻子！」

景小愛輕輕攬著李清的腦袋，心裡忽然湧出一種幸福的感覺，那種心情溢出來，攀上了眉梢眼角，「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兒子？說不定是閨女呢？」

「閨女也行啊，男女都一樣，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李清抱著景小愛溫存了好一會兒，笑道，「對了，這事兒我得跟爸媽說一聲，還有李瀾，我要臊臊她，她大侄子都有了，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找到，哈哈哈哈……」

「李小清……」景小愛聞言臉上的笑漸漸收斂了，擔憂道，「我們畢竟還沒結婚，而且你還在上學，這突然有了孩子，叔叔阿姨會不會有意見？」

李清把她擁進懷裡，笑道：「肯定不會的。你放心吧老婆，他們最多就罵我兩句，沒事兒的。」

景小愛小腦袋貼著李清的胸膛，聽著他熱烈的心跳，喃喃道：「我要當媽媽了啊！」

李清親了親她的頭髮，笑道：「是啊，景小愛童鞋，你要當媽媽了。感覺怎麼樣？」

景小愛很久沒有說話，李清低頭一看，發現景小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知道景小愛懷孕的時候李清都沒有慌，但此時他卻感覺好像心臟被揪了一下，慌得厲害。

他略顯無措地幫景小愛擦了擦眼淚，雙手捧住她的臉，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怎麼了？要是你沒準備好的話，我們可以再等等的。真的，寶寶，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才是我最珍貴的寶貝，什麼霹靂兒子，那都是咱們愛情的副產品，不要也罷。」

「你胡說什麼呢！」景小愛伸手捏住他的嘴唇，破涕為笑，嬌嗔道，「什麼叫副產品？李小清，你這樣的態度怎麼做爸爸嘛！」

「唔唔……」李清嘴唇被捏著，話也說不出來，臉頰反而鼓了起來。

景小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鬆開捏著他嘴唇的手，雙手捧著他的臉，正色道：「李小清，你要當爸爸了，我們將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了。所以，你以後要成熟一點兒，承擔起做爸爸的責任，明白了沒有？」

「我哪裡不成熟了？」李清無奈道，「也就只有你總是喜歡把我當小孩子，總說我幼稚。」

「你難道不幼稚嗎？」景小愛揚了揚眉梢，「李三歲，你自己說，你有一點兒成熟的模樣嗎？」

「嘿嘿……」李清沒忍住笑。

「看你那傻樣！」景小愛白了他一眼，自己也沒忍住笑，「就你這樣還說自己不幼稚？」

李清小聲嘟囔道：「也沒見你比我成熟到哪兒去。」

「嗯？李小清，你又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我是想說，我會成為一個好爸爸的，你放心吧。」

「李小清，我知道你很愛我。」景小愛摟著李清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柔聲道，「但是，孩子不是我們愛情的副產品，而是我們的結晶，是我們生命的升華。你想想，你的話要是讓孩子聽到了，他該多難過啊！」

兩個人在一起七百多天，兩年有餘，幼稚、成熟、高冷、嬌憨、颯爽、可愛……

《修羅武神》

無論是哪種景小愛李清都見過，但此時的景小愛給李清的感覺有點兒像是水，溫柔，卻又堅韌。

李清不自覺地想要沉溺其中，他伸手抱著景小愛的腰，把腦袋埋到她懷裡，悶聲道：「我錯了。」

景小愛有點兒無奈地抱住他的腦袋，伸手攏了攏他的頭髮，嘆道：「唉，一說你你就跟我撒嬌，你這樣以後怎麼給孩子做榜樣？」

「那他現在還在你肚子里呢，又看不到。」

「李三歲啊李三歲，

你都20歲半了，掩耳盜鈴是嗎？」

「好好好，我跟他道歉行了吧？」李清低頭親了親景小愛的小腹，一本正經道，「吶，兒子，爸爸我跟你道歉了，剛剛爸爸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就算聽到了也當沒聽到，明白了嗎？」

景小愛都無語了：「李三歲，你個幼稚鬼！」

「嘿嘿……」李清再也憋不住笑，親了她一口，笑道，「景三歲，你知道嗎？我把前世今生所有的幼稚都給了你。所以，你放心吧，即便是咱們的兒子也休想從你那裡分走一丁點兒。」

「李小清啊李小清。」景小愛雙手捧著他的臉使勁揉了揉，把他的臉擠成一團，笑道，「我為什麼就那麼愛聽你說話呢？」

「嗯唔，親親。」

景小愛親了他一口，哼道：「幼稚鬼！」

「是獨屬於你的幼稚鬼。」李清抱著她，手下意識地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寶寶，剛剛為什麼哭啊？」

景小愛安靜地窩在他懷裡，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小聲嘟囔道：「我沒哭。」

「你說沒哭就沒哭吧。」李清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寶寶，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當然，我知道即便是再親密的關係也應該有合理的界限，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哭。你一哭我就心慌得厲害……」

「我真沒哭。」景小愛對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輕聲道，「我只是，只是想媽媽了。」

李清眼皮一顫，下意識地把她抱得更緊了些，強笑道：「對，你都要當媽媽了，我們是應該把這個消息跟孩子的姥爺姥姥說一聲才對。明天就去，我們一起去給岳父岳母掃墓，順便請他們保佑他們的外孫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好。」景小愛蹭了蹭李清的下巴，聲音帶著些奶聲的嬌憨，「李小清，我們都要平平安安的，我們即將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了，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完整的家？

李清此時才注意到景小愛好像說了兩次，他在明悟過來的瞬間只覺得一顆心被憐惜填滿，他想說點兒什麼，但又有些茫然：「完整的家嗎？」

「對。我一直覺得一個家要有爸爸媽媽和孩子才算完整。」景小愛仰頭看他，笑道，「李小清，你覺得呢？」

「我……」李清看著景小愛的眼睛，他抱住景小愛，輕聲道，「我有你就夠了。」

景小愛能夠感受到他那種彷彿浸入了骨子裡的依賴，她心裡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李小清，為什麼我常常會覺得你比我還要孤獨呢？」

「因為我太自私。」李清緊緊抱著她，「你能感受到，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我的全世界。」

「嘻嘻……」景小愛摸了摸他的嘴唇，笑道，「為什麼要說自私呢？我就喜歡當你的全世界啊！」

李清親親她的手指，沉默了下，鼓著勇氣看她，她的眸子彷彿盛滿了璀璨的星輝。

這讓他愈發的愧疚：「小愛，作為另一個人內心的支撐，一定很辛苦吧？」

景小愛搖搖頭，吧唧親了他一口，揉了揉他的臉，嫌棄道：「李小清，你總是喜歡想太多。我其實一點兒也不辛苦，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是你啊！」景小愛皺了皺鼻子，得意道，「其實你也是我的全世界啊，李小清，你辛苦嗎？」

李清愣了下，搖搖頭：「我不辛苦，我很慶幸。我慶幸我遇見了你，慶幸我的生命里有你，慶幸我的餘生都能有你相伴。我只是時常會害怕，害怕把我整個生命的重量寄托在你身上，你會不堪重負。」

「不會的，因為我愛你。」景小愛的眼神里寫滿了認真，「就像你愛我一樣。如果你這樣說，我比你還要自私，因為我早就把你當作我的支撐了，比你還要早，你忘了嗎？李小清，你是我的太陽啊！」

李清心頭一顫：「小愛……」

「嘻嘻，你說過的，我們兩個孤獨的靈魂，天生一對。」

「小愛。」李清抱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景小愛皺了皺鼻子，笑道：「李三歲，是不是被我感動到了？」

「嗯。」李清像只貓一樣蹭了蹭她，「特別感動。」

「嘻嘻，其實我都被我自己感動了，為了不讓你去禍害別人，我先把你收了，這簡直就是捨己為人，大愛無疆。」

李清一腦門黑線，無語地伸手道：「景小愛，麻煩你把我的感動還回來。」

景小愛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想得美！」

「哼，景三歲，你個幼稚鬼！」李清終於逮到機會把這句話還了回去，一時間心頭大暢。

「你才幼稚，李三歲！」

「景三歲！」

「李三歲！」

「……」李清揚了揚腦袋，嘴角一撇，不屑道，「景三歲，我常常因為不夠幼稚而顯得與你格格不入。」

「嗯？」景小愛眉頭一揚，伸出小手，五根嫩蔥一樣白皙的纖長玉指轉了半圈，像花瓣一樣合攏成了花苞似的拳頭，她對著拳頭吹了口氣，「李小清，你再說一遍。」

「哼！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多沒面子！」李清對她的拳頭視而不見，目光堅定毫不動搖，視死如歸道，「我告訴你景小愛，我這人沒什麼缺點，就是骨頭硬，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

「……」景小愛既無語又嫌棄，「看你那點兒出息。」

「哼！打死我我也不說！」李清昂著腦袋滿臉傲然。

「你頭仰那麼高幹嘛？你脖子不酸啊？」

「你認真點兒！」李清氣道，「我在這兒表現寧死不屈呢，你問我脖子酸不酸？」

「幼稚鬼！」景小愛翻了個白眼兒，「你低頭！跟個傻子一樣。」

「不低，皇冠會掉。」

「……親親。」

李清立馬低頭去親她的唇。

景小愛親了他一口，輕輕咬了咬他的唇：「你不是皇冠會掉嗎？」

「嘿嘿，再華貴的皇冠都抵不上你的一個吻。」

「幼稚鬼。跟個小孩兒一樣。」

「我就幼稚！」李清小聲嘟囔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哎寶寶，你說等咱們結婚的時候就讓咱兒子給咱遞戒指怎麼樣？」

「神經。明年咱兒子才能出生，等咱們結婚的時候他還不到一歲，怎麼給咱們遞戒指？再說你不是說要辦中式婚禮嗎？」

李清咂咂嘴：「好吧，我就是突發奇想，你想啊，咱們的婚禮有兒子來見證，多有意思啊。」

「哼，有意思？未婚先孕很光彩嗎？」

「額……」李清被噎了一下，「寶寶，我們其實不必去管別人怎麼想的。我的世界里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說你幼稚，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隔絕與外界的交流，這種事好說不好聽的。」

「對不起。是我的錯。當時你明明提醒過我了……」

「好了。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景小愛笑道，「其實我也覺得能有兒子來見證我們的婚禮挺奇妙的啊。」

「嘿嘿，那就到時候再說，現在咱霹靂兒子還在你肚子里呢，說這些也沒用。」李清道，「我先把這喜事兒告訴咱爸媽。」

景小愛攔住他：「李小清，要不然還是等等吧，等孩子出生再說，你覺得呢？」

「嗯？」李清愣了下，「你是擔心我爸媽不同意要這個孩子？」

「我就是覺得有點兒……有點兒尷尬。」

「安心。」李清拍了拍她的手，「我是爸爸，你是媽媽，爸爸支持媽媽，無論爺爺奶奶同不同意，他們的意見都只作參考。而且我可以跟你打賭，咱爸媽絕對會同意的。我都能想到，待會兒跟他們說了之後，他們絕對會先罵我，然後就開始關心你，關心孩子，然後電話一掛他們立馬都會跑過來，你信不信？」

景小愛收起不自覺的笑，嘟了嘟嘴，「我才不跟你賭，你又沒有賭注。」

「嘿嘿，那我打電話了？」

「你打吧。」

電話一接通，李清剛說了兩句，就無奈地把手機挪開耳邊，對著景小愛撇了撇嘴，嘴型無聲開闔：「看吧。」

「小愛在你身邊嗎？我跟小愛說話！」

「在在，你等下，我把電話給她。」李清把手機遞給景小愛，耳朵也貼了上去。

景小愛無奈地推了推他的腦袋：「你起開。」

「我不。我也要聽。」

「煩人！」

「嘿嘿，我就要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