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黎明游

都說黎明前的黑夜是最寂靜的時刻，不過在霧海閣可不是這樣。寅時未過，霧海閣的練武場，許多宗門弟子就已經聚集在場中，時而練習之前族中長輩教授的拳法，時而各自之間相互切磋較量，幾個看着年長些的少年則靜坐於練武場附近的石階上，靜靜打坐吐息。靜待授學長老的到來。

內閣中一條小道上，一道小小地身影將自己小心地隱藏在小道旁的樹木陰影中，藉著黑暗快速的穿行着。身影的主人對周圍的環境顯然是極其熟悉，輕易的越過一座座涼亭和不高的圍牆，輕車熟路的穿行於霧海閣之中，很快就到了外圍。

」哈哈，居然沒人發現，我運氣真好「黑影慶幸的低聲喃喃著。

然而就在其即將越過最外圍的一堵圍牆時，破空聲響起。一顆不大的石子從陰影中射出，精巧的打在少年的腳腕上。頓時一聲驚呼傳出，少年一個不穩，滑下牆壁，倉促下左手急忙抓住牆頭，險些摔下來，正慶幸間。一隻手卻突然抓住少年腳腕，往下一拉。少年立馬慘叫着摔了下來。

「吾命休矣』武齊一手捂著腦袋，另一隻小手卻緊緊抓着胸前一個布包裹。心中只來得及略過這一悲憤的念頭。就跌在了一個輕柔的懷抱里。本來已經咬着牙等著和石板來個親密接觸的武齊。此時卻恨不得自己直接摔地上。只因為此時緊閉着雙眼的他聞到了一股無比熟悉的檀香味。畫魂香，一種可以凝魂提神的高檔貨，整個青海城裏用的起的勢力不多，在整個霧海閣里只有藏海樓里一直燃燒着此香。而藏海樓是重地，只有少數幾人可以進入，除了那幾個已經打算在裏面養老寸步不出的老頭以外，能夠在裏面呆得染上這麼濃烈香味的，也就只有青海叔了。眼見只差一步就能翻出去，卻就這麼功虧一簣。武齊心裏一陣哀嚎，心緒閃電般思索之後，索性牙一咬。小腦袋一偏，直接裝死。。。。。。

看着懷裏那一臉悲憤，卻偏著頭一動不動的小傢伙。周青海也是好笑的緊，自己今天剛從藏海樓閉關一個多月出來，正想這小滑頭的緊，準備去和這小子打個招呼，結果就見這愛偷懶的小傢伙今天居然一反常態的起了個大早，正欣慰這小子總算肯用功了，就見這小子一路翻牆跳院跟個小猴子的往外跑。一路悄悄跟過來，見再不管，這小子就該跑出霧海閣了，這才出手把這小子攔了下來，想問問這小子想幹嘛，結果這小子更直接，直接雙眼一閉，裝死起來。這股無賴勁，可像極了他母親，想到此，周青海輕柔的揉了揉武齊的小腦袋，笑着調侃道『呦，看來叔今天運氣不錯，撿到只翻牆的小猴子。看來晚上有口福了，等晚上剝光了燉個下酒菜怎麼樣？；武齊小嘴一抽，卻打定了主意裝死到底，不動，，就不動

我摔暈了，就是暈了，有本事你真把我燉了，不信你會捨得。

看着這個儼然已經打算耍賴到底的小子，周清海也是沒法子，提着小傢伙的后衣領。再次摸了摸武齊小腦袋；溫聲道『行了，都快十四歲的大小伙了，還跟海叔耍賴皮呢，傳出去丟不丟人，說吧，這一大早跑出去想要幹嘛？只要你給我個說的過去的理由，我就當做沒看見啊。不然啊，你今天就準備這麼躺一天吧。反正待會我要去練武場看看，正好把你這耍賴的小猴子一起帶過去，給那些弟子長老們也開開眼，，，「」說着還寵溺的捏了捏武齊秀氣的小鼻子。

『叔,,,,,,,,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啊。』武齊急了，，，。自己這副樣子要是真被拎到練武場去。不說得被其他師兄弟們笑掉大牙，那幾個看自己不爽很久，巴不得自己被趕出霧海閣的老混蛋長老們，肯定又要在青海叔面前鬧了。那些傢伙每次吵來吵去無非就是幾句『天資不佳還不勤於修鍊，出身不正卻能越格成為內閣弟子，卻還不思進取什麼的，也不想想，小爺的內閣弟子身份是那些老雜毛給的嗎？小爺說是內閣弟子，什麼時候給過小爺內閣弟子的資源。還不都是青海叔自己掏腰包給我的。特別是那烏氏的長老烏苗，真是年紀都活到臉皮上去了，每次見他，就跟欠了他多少錢似的，氣的自己恨不能把他那兩撇八字鬍拽下來算了。

看着這小子鬱悶的樣子，周清海倒是不急，就蹲在一旁。笑眯眯的不說話。反正自己沒事，逗逗這小子也不錯，當然，也的確得知道這小子，偷偷摸摸去幹什麼？畢竟近來外界形式緊張。南荒那些九黎部族的新皇即將繼位，雖然如今的九黎皇族沒落，被他們的國師獨攬大權。這對大夏皇朝來說，可是個機會。再不濟，挑點亂子噁心一下對面總沒問題的。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些大人物的事情，顯然不是他們可以摻和的，鬼霧海地處雙方交界，霧海城就在鬼霧海邊上，乃大夏皇朝邊界。可不會太安分。

頂着青海叔那笑眯眯的目光，武齊率先掛不住了。『好啦好啦，叔，，，我說就是了，我就是答應了古葯堂的那小丫頭，今天給她帶幾根靈谷樹樹枝而已嘛，說道這，武齊心虛的瞅了一眼青海叔的面色，忐忑道」我知道錯了的。要罰就罰，不過，青海叔，今天你可千萬不能攔我，我可是冒着被長老罰的風險翹課出去的，你要是不讓我去，那小心眼的母老虎非跑到咱們霧海閣來羞辱我不可。到時候我就丟大人了『』武齊一邊說着一邊伸進懷裏的布包，摸出一塊令牌和兩隻通體翠綠欲滴，彷彿翠玉般的樹枝來。「武齊一臉討好的懇求着。還不忘小狗似的往周清海身上蹭了幾下。

『你，，，你，，，你把我的谷靈樹折了，去送古葯堂的那小姑娘？』周清海震驚的指著武齊，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谷靈樹是自己以前遊歷的時候得來的奇珍，就種在自己的葯園裏，不僅用靈土培育，還有陣法保護，普通人接近不得，四年前才開始第一次結果，年前果熟的時候，霧海城不少勢力都找上自己想用別的材料換幾顆。要不是霧海閣立足於此，需要和眾多勢力打好關係，自己都有些捨不得拿出來，結果那知道這臭小子是真敢幹啊，直接啾了兩根樹枝下來。一時間，周清海感覺自己心在滴血。他差點忘了，自己閉關前，特許這小子去自己的密室瀏覽藏書，所以把令牌給了他，雖然葯圓別人進不去，但是，，，這小子有自己的令牌啊，，，，「青海叔，我想也不想揪那谷靈樹的啊，武齊急忙解釋道；」是靈瑤那丫頭非要和我打賭，誰先到啟靈境，誰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結果輸了，然後她就非要這樹枝，我拿顆果子和她換都不幹，，，，再說我想着這果子珍貴，這樹枝又沒用，而且那麼大一顆果樹，我掰兩根小樹枝下來，也影響不大，，，所以，，，就，，，，就，，，叔，我錯了，你揍我吧。」語畢武齊直楞楞的跪了下去。一幅認打認罰的樣子。他清楚，這次自己的確有些出格了，但沒辦法。自己自小修鍊順風順水一年前就過了煉體和煉骨境。然而在練氣境后自己一直修鍊不出屬於自己的那一抹靈氣。沒有修鍊出屬於自己的靈氣就達不到啟靈境。要知道啟靈境才算修鍊一途真正的入門啊。可自己久久沒有達到。閣中不少人，已經頗有微詞了。沒辦法只能按那酒鬼的辦法試一試了。又不能告訴青海叔。真是為難死自己了啊。

說到最後武齊聲音也是越來越小，不敢看青海叔的眼睛。本來自己是打算過幾天月休的時候再行動的，結果昨天得知了青海叔這幾天就要出關的事，知道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才冒險一次，結果沒想到直接就撞青海叔手上了。雖然知道肯定沒事，不過卻就是不敢去看青海叔的眼睛。心裏惱火的罵着那酒鬼老頭。臭老頭，這次小爺可是豁出去了，這次小爺要是還達不到啟靈境，小爺非得把你的鬍子揪一大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