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循序漸進
腦海里梟的聲音帶着一絲蠱惑，像是會操縱人心的魔物，知道你內心所想，以一種溫和的侵入方式，蠱惑著對方。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只有我才能讓你強大，才能不被人看不起！」
「才能保護你心中所想保護的人！」
池衍聞言，不發一語，沒什麼任何錶示。
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
姜清回來的時候，就是見到這一幕，少年靜坐在樹下，他戴着半張面具，露出來的另一張臉，如白瓷般光亮，陽光灑下，令人炫目。
可他此刻就像是在忍耐著些什麼，唇瓣緊抿，一雙鳳眸里也滿是掙扎之色。
姜清抬步就想要進去，下一秒卻是腳步微頓，她在腦海里跟系統說：「系統，打開偽裝模式！」
系統沉寂了兩秒，機械音回應道：「已打開偽裝模式。」
姜清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系統的偽裝模式是才升級來的新特點，能夠混淆別人的視線，就像是現在，哪怕站在池衍面前，他也絕對認不出來自己！
池衍聽見腳步聲，抬眸看去，入目是一道白色身影，身形與他所盼之人大相徑庭，倒是與今早上那個女侍身形相仿。
果不其然，少女嬌嬌柔柔的聲音響起：「公子，您身體虛弱，怎能待在外頭吹冷風呢？」
女侍幾步走到池衍身前，一眼就看到池衍被燙紅的手。
此時，他手背上已經一片紅，甚至起了幾顆水泡，看起來有些可怖。
少女驚呼一聲，連忙半蹲在池衍身前，伸出手，想要檢查一下他手上的傷。
「公子！您這是怎麼弄得？怎麼被燙成這樣？！」
池衍在她未觸碰到他時，將手往後縮，躲避了她伸過來的手，沙啞的嗓音於此響起：「與你無關。」
下一秒，少女一把扯過他的手，緊皺着眉頭，語氣有些不好：「主子吩咐奴婢要照顧好您，奴婢不能視而不見！」
池衍微蹙著眉頭，想要用力抽回手，可這少女力氣大的嚇人，無論他怎麼用力，愣是絲毫沒變，池衍只能皺着眉頭，任由對方擺弄。
手背傳來一陣輕緩的風，手背上火辣辣的痛感消散了一點，池衍即便看不清，卻也知道對方的動作。
少女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朝傷口吹風，試圖讓池衍好受一些。
池衍一聲不吭，陰鬱的眸子卻鬆動了一些，沒那麼抗拒少女的觸碰了。
少女抬眼看他：「公子，您且在這兒等著，奴婢去拿葯給您抹上！」
池衍抿唇不語。
她沒等來回答，只能站起身朝屋內走去，不多時手裏捧著一堆藥物，走了回來。
姜清手裏拿着葯，居高臨下的看着池衍，此時，他把手藏在了衣袖中，神情淡漠，似是不在意自己手背上的傷。
她狠狠皺了皺眉頭，語氣含了幾分威脅跟冷意：「公子，您若是不想治，奴婢只能去找主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去找海棠告狀。
池衍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抬眸看着少女，語氣冷然：「隨你。」
池衍說完，轉身進了屋子，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阻斷了他的身影，也像是在他心上鎖上一把鎖。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緊，壓抑內心想要見到海棠的慾望，他竭力表現正常。
在他的潛意識裏，姜清就是海棠，海棠就是姜清，只要海棠在，姜清就沒有死。
但……那也只是他的猜測跟臆想，他沒有任何證據能斷定姜清就是海棠。
所以，他極度矛盾，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對待海棠。
姜清看着那道背影消失不見，心裏冒起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
「系統，關閉偽裝模式。」
「已關閉。」
她目光掃了眼池衍剛剛坐過的位置，石桌上有幾片碎裂的瓷杯碎片，茶葉跟水漬灑落在桌上，狼藉一片。
姜清眯了眯眼，以池衍的性子，他絕不像是會自殘的人。
難道剛剛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么？
姜清抬腳走去大門口，池衍關上了房門，她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才想好說辭。
「池衍，開門，是我，海棠。」
裏頭的人一言不發，好似根本就沒發現她的存在，或許是發現了，可是並不想回應。
姜清抿唇，面對池衍的冷漠，不知如何是好。
「我承認這兩日是對你冷淡了些，可我那是為了你好。」
屋內寂靜一片，埋在枕頭裏的少年聞言，抬眸看了眼大門口。
大門口外站着一道人影，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人。
這兩人，池衍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是在躲着他，否則，不可能派一個陌生的女侍侍候他，可這個人卻說，她是為他好？
怎麼？對他好不好，他自己就沒有什麼判斷嗎？
池衍抿著唇瓣，他只知道，這兩日姜清刻意疏離他，她並不想見到自己！
或許是嫌他煩了……又或者是其他更傷人的理由！
「罷了，我對你解釋太多，你也不明白，既然你不想見我，那就算了，治療燙傷的葯我放在門口了，我只希望你能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屋外，姜清的聲音再度傳來，說着，對方的腳步聲也跟着響起，似乎是毫不猶豫的抬步離開。
池衍心一慌，幾乎是瞬間，從床上彈起，然後迅速跑到大門口，打開了房門，只見一個人影站在五米開外。
一瞬間，池衍就僵硬在了原地。
池衍哪怕是看不到海棠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對方那調侃的眼神。
池衍身子僵硬，他故作冷淡的看着對方：「這是你的院子，你要去哪兒？」
池衍眯眼看着海棠的影子，反客為主道：「莫不是要去尋你的大師兄，三笑？」
姜清連忙搖頭，否認道：「我怎麼可能會去找三笑呢？我跟他又不太熟。」
雖然，她剛剛確實是想去別人的院子住下，比如……葉靈沐！
畢竟，池衍實在是太矜貴了，規矩還多，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沒機會放飛自我！實在是太憋屈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當着池衍吐槽，生怕池衍一個不順心再度黑化。
她幾步上前，端起地上的葯盤，訕訕笑道：「要不，我親自給你上藥？」
池衍發現她語氣透著幾分小心翼翼跟心虛，微微凝眉，最終嘆了一口氣。
三笑就三笑吧，到底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比不過也正常。
只是心底這抹異樣的感覺又從何而起？
池衍轉過身，不理會姜清的行為跟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