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詛咒再現
寒問暗暗咋舌，這威力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料，這還只是純武技的力量，也就是說，並未附加任何靈力。
「靈息初期可一戰否？」
至於聖靈掌，寒問嘗試過幾次，終是不得要領，冥冥中總有股滯塞感揮之不去。越是想要弄清，反而越是不得要領。
「果然沒那麼容易。」
寒問撇撇嘴，頗感覺有些遺憾，這世上之事從來都是平衡的，像這般強大的武技沒點阻礙實在是說不通。
武技不通便暫且擱置，眼下寒問還有更重要的事。
這些日的廝殺，可以說寒問無時無刻不是踩在死亡的邊緣，雖說受了不少苦，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原本那隻藍色大鳥的精血融入寒問身體，看似被吸收了，實際上那般強大的力量，他根本不可能完全吸收，反而是經過這次的生死大戰，加上先前功法逆行造成的衝擊，將那大鳥精血的餘威徹底爆發。
隨着寒問神魂內斂，一陣微弱的藍光在其體表隱隱浮現，其體內十數道粗壯的金色氣流，順着身體緩緩流淌，形成一個完整的循環。
當寒問按照《衍》的運行路線催動那些金色氣流時，便會有無數細小的金色光絲分流開去，或粗或細，或明或暗。如同無數探尋的觸手，在他混沌的身體內開疆擴土，壯大己身。
光絲的盡頭，那彷彿漫無邊際的混沌之中，似乎著有無窮無盡的能量，光絲游曳，一點點延伸的同時也伴隨着巨大的痛苦。
寒問額頭冷汗直冒，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此刻他感覺就像有成千上萬隻細針，在瘋狂的扎著自己的身體，不是流於表面的痛感，那是深入骨髓、刻入靈魂的驚悸！
雀雀蹬著健碩的爪子，恨不得將寒問一爪子拍死，來個殺人奪寶！這天殺的死娃兒，分明是個人類，做起事來怎的這般禽獸！
聖獸的精血，莫說他一個屁大點的明道境，就是靈息境的修士，沒有絕頂強者在場都不敢輕易觸碰，他倒好，說吞就吞了，說吸收就吸收了！這就是赤.裸.裸的對聖獸的侮辱！
這娃兒進山前，也就是個比拓跋澤加強不了多少的弱雞，出門一趟憑什麼就逆天了？試煉地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雀雀難得露出深思的表情，這貨雖然出身寒山村，可就連村子裏那些老頭都不知道它的來歷，只道是在他們小時候這貨便在了。這樣算起來，雀雀最少也有百歲了！
按理說，以雀雀的靈性，百年足可成長得像模像樣，可是據說百年前它就是這個樣子，不僅修為不見絲毫增長，就連那身禿毛也沒見長幾根，這毫無疑問是不正常的。
可這不正常，在雀雀那傻x欠揍的襯托下，反倒不顯得惹眼了。更何況，在寒山村，人們也早就習慣了這貨的存在，對於它的來歷也就不那麼糾結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着雀雀就是個廢物，至少寒問就常見這貨盯着寒山之巔淫笑。
此刻雀雀瞧著寒問，它不相信僅僅一個試煉地，就可以讓這兩兄弟變化如此駭人，最可能的原因還是出在寒山村，最起碼有所關聯！畢竟，寒山村的人，沒一個簡單的，就好比兄弟二人的父親……
罷了，事到如今自己也沒什麼糾結的必要了。
雀雀萎靡的一屁股做到地上，想起往事也忍不住唏噓，總之這一脈都不能以常理論之！
不知過了多久，寒問明顯感覺光絲吸收能量的速度變慢了，確切的說不是速度慢了，而是能量變弱了許多。
寒問知道，這大概是自己體內隱藏的能量被徹底吸收了，此時寒問的體內，好像有一輪耀眼的太陽，綻放出無量光芒！在這光芒之下，就連骨頭都被照得纖毫畢現。
忽然，就在那寶輝盈盈的骨間，一縷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黑絲猛地映入眼中。
「詛咒之霧？！」
寒問瞬間變了顏色，儘管那東西散發出的氣息極其微弱，若不今日恰巧發現，平日裏根本察覺不到，可是那股陰鷙的感覺，絕對就是詛咒之霧無疑！
當初在寒山村，詛咒分明是被拔除了的，這段時間寒問也時刻關注著，就怕留下一星半點死灰復燃，不曾想千萬般小心，還是差點叫它矇混過去！
由此可見這詛咒之強，當初在那麼多狠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一絲殘留。
這一刻，寒問想到了很多，最重要的莫過於詛咒再現，是否意味着寒默也不安全？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希望寒默能徹底脫離寒山村的因果，如今看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這些暫且不論，今日這殘留的詛咒既然叫他發現了，就定然要叫它徹底泯滅！
寒問催動着靈力湧向那絲黑線，以前奈何不了你，現在你特么都只剩下這屁點了，老子還能沒轍？
只是出乎寒問預料的，儘管黑霧只剩下一絲，一旦受到威脅，其氣勢也不是他可以企及的。
「猖狂個什麼鬼！」
寒問怒喝一聲，調動起更多的靈力鎮壓而來，然而那絲黑線卻如無堅不摧的利器，任憑再多的靈力都是枉然。
「我就不信了！給我鎮壓！」
陰冷的氣息襲來，雀雀猛地一哆嗦，只見寒問七竅都隱隱滲出血跡，氣息極不穩定。
「奶奶的！心甘情願消失不是皆大歡喜嗎，掙扎個鎚子！」
奈何雀雀雖怒，卻也是束手無策！
另一邊，寒問紅著雙眼，一波靈力不曾衰竭下一波已至，無數層靈力的強制疊加，在他那堪稱不要命的強行壓縮下，靈力竟形成一種堅硬的結晶狀，如此一來倒是和那黑線有了一拼之力。
「差一點！還差一點！」
眼看着靈力結晶與那黑線陷入膠着狀態，寒問卻沒有更多靈力可用，如此一來一旦靈力退去，詛咒必然會趁勢反擊！這是他絕對不願看到的！
可是眼下，他卻已經沒有別的手段了！
只能這樣了嗎？！
寒問不甘心，同時也覺察出了自己的草率，在沒有萬全額把握前絕對不應該招惹自己不了解的敵人！
就在寒問以為無計可施之時，起神庭中明道之火猛地一陣抖動，一股帶着霸道、凜冽、睥睨天下的氣息豁然襲來，雖只是極其微弱的一絲，卻足以碾壓那詛咒黑線。
小劍？！
寒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那廝不是在裝死嗎？甚至連他的神庭識海都霸佔了！這……是醒了？
可是當寒問嘗試着扣擊識海世界，這下別說什麼識海了，他么的他連自己的神庭都無法觀望了，那裏就像有一堵厚實的牆，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撼動分毫！最後，更是被一股強勁的力量震出了入定狀態！
「噗——」
寒問噴出一口老血，連自己的身體狀態都懶得關心了，跳起來就破口大罵——
「我艹！還要不要臉了，住着小爺的身體，現在連靈魂都要霸佔了？哪裏來的強盜行為？誰給你的包天狗膽！惹急了小爺，秒秒鐘給你丫丟回深山那旮旯，囂張個球……」
拓跋澤加一回來便聽得如此一番虎狼之詞，頓時覺得自己回的不是時候，趁著寒問還沒盯上自己，又悄摸摸的進行了一番加練——強大的存在都不會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上，修鍊使我成長，修鍊使我快樂！
雀雀一拍腦門兒，這死娃兒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就在黑霧被小劍徹底磨滅的瞬間，遠在無盡大山的寒山村，一道凄厲的鬼嘯自墓園方向傳出，整個寒山村上空魔雲傾軋而來，似要將整個村子吞噬。
同一時間，寒山村所有人都聽到一聲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候的蒼老聲音，「現在還不是時候，回去老實獃著吧！」
此話一出，魔井中的氣息就像是遇見一生的夢魘，瞬間縮了回去，再也不敢冒頭。
寒山村所有人是又驚又懼，驚的是這從不曾出現過的存在之強悍，懼的是不知何時，或許寒山村就將迎來滅頂之災。
「太爺，要不咱舉村搬遷得了！」
「兔崽子，說的哪門子混賬話！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你敢跑，老子腿給你打斷！」
二太爺是個暴脾氣，村長還沒發話就已經怒上了，旱煙槍在門檻上敲得嘣嘣響，嚇得有想法的人盡皆縮了縮脖子。畢竟二太爺的煙嘣嘣，可是他們從小的噩夢！
可是，這天天提心弔膽的過日子，總也不是個辦法。
村長嘆了口氣，瞧著一臉愁容的村民道，「娃子，你以為這麼多年，就沒有跟你想法一樣的人？」
「您的意思是……」
「許多年前，確實有一支遷出去的，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是徹底遺忘寒山村的所在。」
「那他們後來怎樣了？」
寒由微微皺起眉頭，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二太爺吧唧一口旱煙，「沒人知道，那一支雖帶走了些族裏的傳承，可大山的危險你們是曉得的，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誰也誰不準。」
「他們帶走了聲音，留下了文字，這麼多年來卻從沒見那一支的後裔回來過。」
的確，舉族搬遷說的容易，真正做起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怎樣的意外，別的不說，單就是村中婦孺就是一大問題。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總也要拼上一拼！」
聞言，村民們莫不是一驚，什麼叫「總也要拼上一拼」？莫非這些老傢伙還有什麼瞞着大夥兒的？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打消了他們的顧及。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怕個球！寒山村什麼時候出過孬種？
在這樣的氛圍中，寒山村又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那紛擾紅塵就沒那麼容易風平浪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