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童貫從天上掉到了地獄

官軍列隊向著對岸前赴後繼的衝去，沒有人是傻子，都知道衝過去了逃生的希望會更大。

河對岸，袁朗在全力抵抗，遲滯官軍突圍的速度，說到底，梁山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全殲他們，反而把攻擊的重心放在了斷後的人身上，只要能全殲這一部分，梁山自己也沒有付出傷筋動骨的代價，這樣的結局才是最符合梁山利益的結局。

楊志看著官軍已經開始大舉渡河，就算是自己放火燒他們的腚也未必有人真心抵抗，於是大吼道：」全力出擊！「

首當其衝的就是騎兵，輕騎一分為二，連環馬居中，揚起漫天的黃塵，向著官軍的防守軍隊碾壓了過去。

項元鎮一下子臉色鐵青，自己的一萬軍隊被這樣的騎兵衝擊過後還能留下幾個？不怪他沒有信心，實在是像連環馬這樣的戰法最適合的就是這樣的陣地戰，只要不是比長途奔跑，連環馬基本上就是橫掃一切的存在。

騎兵像狂風掃落葉一樣衝進了官軍陣營，此時的官軍，人還是那幫人，作戰的士氣卻差了十萬八千里，經過高英的殲滅戰，東平府前的挫折，現在又處於逃跑的地位，這些人等於是被放棄了。能有多高的鬥志？

連環馬那無雙的衝擊力一下子撞飛了無數的士兵，碰住的就是筋斷骨折的下場，馬蹄子踩踏住就是十死無生，經過馬陣的衝擊，冠軍的防守陣營一下子變得七零八落，士兵們徹底被這樣悲慘的死法嚇破了膽，也不知是誰第一個轉頭向著浮橋跑去。逃跑這種事會傳染，只要有一個，就會有無數個人去跟風，傳播擴散的速度堪比瘟疫。官軍頓時秩序大亂，士兵們亂糟糟的爭相逃跑。

梁山軍在後邊不管不顧的繼續殺戮，刺激的官軍崩潰的速度更快。

項元鎮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已經是一片堅定。今天就死戰吧！作為老將，他身負使命，卻無力回天，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殘軀去找回屬於自己的榮耀。

看著迎面而來的梁山大軍，他舉刀沖了上去，對於身邊哭爹喊娘逃跑的官軍再也不看一眼。

高寵正意氣風發的策馬奔騰，開戰以來，跟在高英的身邊，一直也沒有撈到和高手過招的機會，只能殺這些小蝦米，實在是太沒有挑戰性，忽然看見項元鎮逆流而來，在一群逃跑的士兵中實在惹眼，就像禿頭上放著一個大大的虱子，醒目！於是歡笑道：

「這個人歸我了！誰也別和我搶！」

說罷，便搶著沖向項元鎮。

項元鎮根本就不認識高寵這個戰鬥狂人，看他只是個小娃娃，忍不住叫道：「老夫不欺負你這小娃娃！叫你們的大人來送死！」

高寵差點氣的鼻子都歪了，一舉長槍，鵝卵粗細的長槍嗚的一聲向著項元鎮的頭部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帶起了陣陣怪風。

項元鎮嚇了一跳！

這廝莫非是怪獸？高寵這廝太有迷惑性了！個子也不高，身體也不怎麼虎背熊腰，瘦不拉幾的，偏偏一身怪力，兩臂有千斤大力。從外表絕對看不出來。項元鎮一招不慎，立刻就處於挨揍的局面，左躲右閃。

高寵絕對沒有謙讓的美德，在他的詞典里，只有痛打落水狗，再說了，沒看見前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官兵等著自己超度？哪個有功夫浪費在這個老頭子身上？又不是童貫當面。

高寵怪叫一聲，大槍圍著項元鎮一招鳳點頭，再一招鳳點頭、三招-----

項元鎮氣的要吐血，高寵的招法來來去去就是這麼一招，關鍵是他擋的實在辛苦。這廝不但速度快的離譜，連力氣也大的更加不要不要的，把項元鎮逼得疲於奔命。

高寵一連戳了七把槍，總算出了心裡的一口鬱悶之氣，哈哈一笑說道：」好了，小爺舒服了，你去死吧！「

項元鎮腦子有點不夠用，什麼？

高寵又是一招鳳點頭，項元鎮破口大罵，只不過這一次還沒有罵出口，高寵的長槍忽然像毒蛇一樣下滑一下子刺進了項元鎮的小腹。

高寵忍不住諷刺道：」誰告訴你小爺不許變招的？「

說罷，雙臂用力，項元鎮一下子被高高舉起，高寵大喝道：」敵將已死！投降免死不殺！「

叫聲在萬人戰場清清楚楚的傳出，許多官軍士卒獃獃地看著下場凄慘的項元鎮，頓時徹底的崩潰了！一部分扔了兵器就這麼縮在地上。另一部分索性轉頭撒腿就跑！唯恐落後就再也沒機會過河。

楊志趁機全軍壓上，妥了！兵敗如山倒！童貫就算有洪荒之力，也不可能挽救敗局。敗兵像跑亂的羔羊群一樣拚命向浮橋擠去。

童貫剛剛大馬金刀的渡過汶水，身後的敗兵已經擁擠而來。原本他還想著和韓世忠合兵一處，趁機把攔截自己的梁山軍來個摟草打兔子，現在，跑！

敗軍如瘟疫，會一下子衝散整齊有序的軍營，這一點童貫在軍伍廝混了大半輩子，老有生活了！畢竟他也誰少打敗仗，逃命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於是童貫放下了所有的僥倖，帶著所有編製完整的軍隊，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繞過了戰場，亡命奔逃。至於韓世忠，還有滯留戰場的士卒？聽天由命吧！

韓世忠只顧著向前、向前、再向前!他忠實的執行了童貫的命令，為全軍開道！童貫跑了，他躲過了潰兵的衝擊，韓世忠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的一萬人馬已經徹底的陷進了袁朗的包圍中，極有可能會被袁朗的溫水煮青蛙給消滅乾淨。然後敗兵就一股腦的衝進了戰場，大部分人都聰明的繞圈跑，避過了廝殺的中心，偏偏有一部分人慌不擇路，一口氣衝進了漩渦中心。

韓世忠懵了！這就敗了？

袁朗一看，壞了！敗兵是最沒有道理可講的一個群體，只可以追，千萬別當頭攔截。這些人，你追他，他們是世界上膽子最小的生物，絕對不會回頭死拼，你如果敢當頭攔他，他就是最勇敢的鬥士，他們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袁朗可不想讓自己的下屬糊裡糊塗的被敗軍衝垮，在後邊追他不香嗎？

於是袁朗立刻傳令道：」放開道路，全軍集結！「

梁山軍一下子放開了道路，潰兵們揚長而去，就連韓世忠也被糊裡糊塗的裹挾著亡命奔逃，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還有熱心的傢伙一把搶過他的兵器扔在了地上，叫道：」你個瓜娃子，逃命呢，舉著破刀干甚？「

韓世忠：」-----？「

結束了！官軍大敗虧輸，丟棄的軍資無數，兵器、旗幟到處都是，糧草輜重更是沒有帶走一點兒，全部便宜了梁山，童貫狼狽逃竄，連銷毀這些自種的時間都沒有。官軍的編製徹底被打的亂七八糟，武二郎帶著特戰營不再廝殺，只瞄準那些軍官服飾的人活捉，一場戰鬥下來，僅僅小軍官就活捉了一百多個。童貫就算完整無缺的回去，沒有了這些基層的軍官，等於把軍隊的戰鬥力一下子拉下了一個大檔次。這些人才是軍隊的基石，重要程度可以參考後世軍隊的士官。

楊志和袁朗又追擊了一陣，就愉快的班師回朝。這一仗之後，朝廷恐怕又會屁顛屁顛的前來和談，任由自己宰割，何況童貫留下的軍資就夠梁山吃個飽了，且有的折騰呢！

梁山泊，金沙灘。

吳麟吳玠已經被困在這裡快兩天了，士兵們全都餓的渾身無力，成了徹徹底底的軟腳蝦。一個個有氣無力的癱在地上，相互抱團取暖。席天幕地，有沒有被褥禦寒，只好抱在一塊了。

方五郎這廝每隔一會兒就會站在關卡上吼一嗓子，不是問他們渴不渴？就是問候他們餓不餓？

開始官軍還有力氣和這廝對罵，繼而懇求給些吃的。這廝立刻翻臉不認人，振振有詞說道：」當老子傻？給你們吃飽瞭然後來打老子？「

看著官軍有些灰心喪氣，方五郎又變回了笑臉，笑眯眯的說道：」快了！你們的苦日子就要到頭了。聽說已經最後的決戰了。童貫敗局已定，你們要麼投降，要麼被打去服苦役，老子餓餓你們，是為了你們好，萬一你們不講伍德，老子傻不拉幾的給你們吃飽飯，結果你們翻臉怎麼辦？豈不是傷了咱們的和氣?"

吳氏兄弟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廢什麼話呀？人家典型的就是逗自己玩呢！何必自取其辱？可惜他們是明白人，也不屑於仰人鼻息，低三下四的求肯。一旁的士兵卻沒有這個毅力，餓！

士兵忍不住求肯道：」大老爺，你想幹啥？是讓俺們投降？還是咋地？是說句話呀？俺們都快餓死了！給口吃的吧！」

方五郎哈哈大笑道：「想要吃的？簡單！誰把你們的將軍綁了，然後乖乖放下兵器，然後脫光走過來，咱們梁山立刻就把他帶進來，大肉包子管夠！」

這廝一肚子壞水，不怪他如此慎重，能承擔這種自殺式攻擊任務的，都是意志堅定的人物，只有徹底的擊垮他們的意志才好下手收服。而且梁山老翟總共也就五百人的守備力量，不把他們折騰個半死，萬一這些傢伙作亂，自己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還不如就這麼為水煮青蛙，慢慢的炮製，讓他們徹底的失去反抗的意志。

士兵們聽見要把自己的將軍捆綁起來，立刻就偃旗息鼓了。這一千人是吳氏兄弟精挑細選的人才，當作日後自己起家的資本，自然也就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腐蝕。

方五郎得意的縮了回去，不願意？那就再餓一天！

金沙灘前又陷入了頹廢的沉默中。

第二天，方五郎那得意洋洋氣死人不償命的破鑼嗓子又叫了起來：「嗨！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童貫大敗特敗！已經跑回東京了，你們呢？準備給趙官家殉國？」

這一次，吳麟吳玠也不裝睡了，實在是方五郎這一嗓子殺傷力太大。如果童貫真的敗了那麼自己在這裡堅持有何用？依照皇帝和童貫的涼薄性子，自己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只不過是得到一點可憐的撫恤而已。如果自己兄弟都死了，恐怕就連撫恤也落不到自己家人手裡，官場貪腐成風，自己一死，失去了威懾，貪官會放過到手的肥肉？

吳麟叫道：「你說的是真的？」

方五郎嫌棄道：「昨天就結束了，我這裡收到消息有點滯后，而且告訴你們太早也沒用，你們又不信。與其給你們吃的給我自己找麻煩，還不如再餓你們一天，保證有人會飢餓而死，反正你們是準備做忠臣的，那就堅持吧，看看朝廷會不會記住你們是誰？」

這廝說話太傷人了。

吳麟氣的要死，朝廷的尿性誰不知道？會為了自己這個芝麻小武官樹碑立傳咋的？想都別想了，那是文臣才有的待遇。於是吳麟很是光棍的說道：』別耍我們了！投降！「

方五郎頓時又變得和藹可親，笑容滿面：」等著啊！諸位把兵器扔的遠遠的，咱們立刻就去接你們，回來就好好的吃一頓！「

吳氏兄弟：」-----？」

這廝是變色龍吧？

童貫敗了！八萬大軍到最後回來的不到兩萬，有的降了，有的跑了。

。

一石激起千層浪，東京徹底的躁動起來。

不怪大家大驚小怪，實在是童貫前一刻還是國家之柱石，力挽狂瀾的大英雄，享受著救世主的光環加身，榮耀無比。滿以為他可以一舉蕩平梁山，徹底的平定所有叛亂。哪知道這廝居然搞了一個慘敗！還有天理嗎？還有法律嗎？

方臘、王慶都是擁兵幾十萬的大反賊，童貫不是都順利的拿下了嗎？咋遇見梁山這個只有幾萬兵馬的小小山寨，還不頂用了呢？

不但皇帝有疑問，文武百官都有相同的疑問。而且現在怎麼收場？要知道這次可是朝廷在簽署完停戰協議以後又主動撕毀協議的，你倒是打贏啊！贏了，一俊遮百丑，現在倒好，輸了！難道還要再舔著臉再去求人家再簽一份協議？

童貫窩在家裡躲風頭，名義就是病了，病的很是時候。這廝有自信，北伐的主將非他莫屬，所以他很篤定，只需躲一躲風頭就好。

問題是，它可以躲，皇帝躲不了。等風頭過了，這廝往遼國打仗去了，皇帝怎麼辦？梁山一下子就會變成大隱患！腹心之地，幾萬大軍，足以改變天下大勢了。

皇帝一下子就想起了侯蒙。連忙傳令，讓侯蒙進宮見駕。

侯蒙正在家裡自娛自樂，沒辦法，自從和梁山開戰，自己就成了人人躲之不及的瘟神。誰都知道自己是跟著招安梁山起家的，現在童貫出馬，梁山覆滅在即，誰還要你個梁山舔狗幹啥？誰不知道侯蒙在梁山面前卑躬屈膝？只差跪地頂禮膜拜了。

這廝度過了人生最為黑暗的一段日子，幾天而已，侯蒙已經看透了人生的榮辱無常。

幸好，童貫居然敗了。

侯蒙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春天又來了！滿朝文武，論和梁山的交情，有誰比自己更有發言權？所以，侯蒙樂呵呵的蹲在家裡，自娛自樂，皇帝快召見了！

果然，宮裡的小太監急匆匆的跑來，傳達皇帝的口諭：宣侯蒙見駕！

侯蒙頓時樂了！要不自己也病了？

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裡一閃便煙消雲散，想什麼呢？這個時候不是正該表現自己忠勇無雙，收拾殘局的忍辱負重？病了？腦殘！

侯蒙一臉沉痛，興沖沖的前去皇宮見駕。

皇帝已經有些急躁，在御書房裡滴溜溜亂轉，片刻不得安寧。侯蒙就在皇帝轉了n圈之後，像個救世主一樣踏著七彩祥雲一下子跪在了皇帝面前。

這廝也算是拼了。自從在梁山丟了面子，侯蒙就有了一個明悟，臉面一文不值！何必計較？現在還是，為了展現自己沉痛的樣子，他不惜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幾個青旮瘩，總算順利的讓自己如喪考批，眼圈發紅。

皇帝反而懵了，候愛卿，你這是搞得哪一出啊？

侯蒙悲聲說道：「陛下，童貫喪師辱國，朝廷威嚴不存，大軍北伐，國內空虛，如果梁山趁機鬧事？朝廷如何應對？臣思之，實在是五內俱焚啊！」

皇帝煩心的正是這些，這廝一下子把皇帝的心裡話全說了，皇帝微微一愣，自己該說啥？只好直接問道：「愛卿有何良策？」

侯蒙哭喪著臉說道：「不是臣不肯說，而是現在朝廷別無良策，只有重啟談判。問題是咱們已經撕毀過一次和約，人家也不一定信咱們哪？」

皇帝一下子臉色發黑，悔不當初啊！

是誰讓自己撕毀合約的？高俅？還是誰？皇帝氣的腦子發懵。

侯蒙又補刀說道：「而且這一次是咱們主動求和，朝廷能付出什麼代價？臣就算不顧生死，再次出使梁山斡旋，滿朝文武也未必認可臣要付出的代價。」

皇帝問道：「為何？」

侯蒙實話實說道：「朝廷言而無信，撕毀合約，已經是失信與梁山。而且這一次咱們大敗而歸，臣也沒有底氣可以硬著腰杆子和他們硬剛。朝廷要有思想準備，迎接梁山的獅子大開口。畢竟人家也要消氣，也要安撫內部的人心。」

皇帝無可奈何的揉了揉眉頭，只好說道：「愛卿回去早做準備，等著朕和重臣們商量過後，你就早點出發，早日達成和解，伐遼大計不可耽誤。」

侯蒙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這廝一直綳著臉，直到回到家裡才哈哈大笑不止。

和重臣商量？商量個鎚子！現在的宰相什麼的，是王二小過年，一茬不如一茬。老蔡京好歹還有真本事，能鎮住場面，現在的王黼、李邦彥簡直就是擺設，能商量出什麼玩意？高俅作為開戰的罪魁禍首，皇帝不削他已經是燒高香了！童貫避嫌還來不及呢？至於李剛等人，皇帝一直不喜歡他們，看見就添堵，會聽他們的？

算來算去，滿朝文武都不會有什麼好主意。所以，侯蒙就安心的等待著自己再次出使梁山。

這一次，皇帝的決定很快，僅僅一夜功夫，旨意便到了侯蒙的手裡。這一次，皇帝下了血本，從內宮尚寶閣拿出了許多珍貴的玉器珍寶，琳琅滿目。侯蒙見了也忍不住貪念大起。再加上無數的綢緞絲帛，這架子差點讓人以為是遼國的歲幣呢。

侯蒙大張旗鼓的趕赴梁山。情報司早就傳回消息。

武大樂不可支對著幾個軍師說道：「朝廷上門讓咱們宰一刀，我就不謙讓了，幾位好好想想，咱們怎麼下刀？」

「正好咱們的大軍還沒有散去，要不讓他們去濟州府轉一圈？」

幾個軍師頓時眉開眼笑道：「好主意！大軍壓境！不信朝廷那幫滾蛋不低頭！」

幾個人磨刀霍霍，商量著怎麼宰朝廷的白肉，氣氛熱火朝天。

這一次，梁山戰勝童貫，好處太多了，不但一下子解除了梁山最大的威脅，接收了無數的軍資，更重要的是通過打敗童貫，讓梁山上上下下都突破了一次思想上的桎梏。無敵的信念悄悄的生根發芽，這就是軍魂，是信念。

過了這道坎，梁山更上層樓！

心情大好的武大索性把瑣碎的事務一股腦扔給了幾位軍師處理，自己窩在家裡，偷得浮生半日閑。這一段時日，自己大婚，然後就是刺殺，打仗，天天忙的不可開交，精神也天天緊繃著，如今忽然放鬆，武大拿著司行方帶來的武林秘籍看的津津有味。

其實從一開始，武大的武功儲備就十分單薄，他自己真正精通的就一套劍法，和流光幻影身法，至於輔修的拳腳功夫，單刀，以及跟隨林沖學習的長槍都僅僅是粗通的地步而已。他的底牌就是內功和劍法，這兩套武功就是在武大忙著打仗的時候也沒有放下。如今，武大的內功已經到了突破「和合」境的臨界點，隨時可以突破。劍法更是被他修鍊的登堂入室，尤其是對於虛無縹緲的意境也有了很多領悟，最起碼「驚蟄」這一招已經足以秒殺大多數的梁山頭領。現在有了這些明教精心收錄的珍藏，他也可以大開眼界，增加一些自身的武學修養和底蘊，畢竟闖江湖的，就一套劍法撐場面實在有點寒磣。

武大現在就捧著一本「寒冰綿掌」看的如痴如醉，「九室指玄篇」修鍊出來的內力混沌和一，陰陽兼濟，內力的等級很高，只是武大還沒有領悟到如何精密的運用而已。這本寒冰綿掌一下子就開闊了武大的視野，陰陽混一的內力本身就包含了陰、陽兩種屬性，所缺的只是具體運用的法門。

武大微微一笑，照著秘籍上的運氣法門一試，只見武大的一雙手一下子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寒氣森森。武大忍不住哈哈大笑。

「什麼事這麼高興？」房門吱呀一聲推開，程舜華風擺河柳走了進來，臉色也是喜氣洋洋的。自從成婚以來，武大就一直陷身在亂糟糟的事務中，很少有時間可以專心的陪伴家人，今日武大好不容易窩在家裡，程舜華便當仁不讓地跑了過來。高彩和張二姐兒頗為知道守禮，絕對不會和程舜華來搶機會。

武大看著笑顏如花的老婆，心裡也痒痒的。飽暖思淫慾，古人誠不我欺。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頓時像小貓一樣，在心裡撓了又撓。畢竟是新婚燕爾，還沒過了熱乎期，武大忽然想起了不正經老道士在大婚時送給自己的那本「陰陽和合功」，一把拉過程舜華壞笑道：「快過來，老公我有好東西陪你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