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蔡京獻策

第70章 蔡京獻策

呼延灼被安置在了一個單獨的小院里,除了不能外出,梁山軍並沒有苛待他,作為武將能夠忠誠,不畏生死已經是難能可貴的品質了。這樣的人,即便不投降,武大也不會輕易地殺掉了事,對於一個勢力的主公,死人毫無價值,只有活人才最珍貴。

像呼延灼這樣的人武大已經不陌生了,楊志、高英都是如此,為了恢復祖先的榮光,都是身上背負著使命感,武大相信只要他們有割捨不下的慾望,那麼終有一天就能為我所用。

自己現在也只不過是投資一點吃喝的小代價,未來有可能收服一員大將,鐵賺!

呼延灼自從被俘后就一言不發,梁山軍也沒有辦法,只好把他扔在這裡,冷靜冷靜。

院門划拉一聲,呼延通走了進來,呼延灼看我一眼,依舊沉默如金。

呼延通一聲招呼,親兵走過來擺上酒菜,這才退了出去。呼延通斟上酒,自己端了一碗仰頭咕嘟一聲吞了下去,自言自語道:

「我叫呼延通,也是呼延家的人,不同的是我是旁系,你是嫡傳,相同的是我們都有一個目標,振興呼延家族!」

呼延灼眼神忽然熾熱如火,卻又很快暗淡了下來。自己也端起碗仰頭灌了下去。

呼延通繼續著自己的自言自語:「從小我爹就告訴我,我們呼延家是開國功臣,是呼延贊的後輩子孫,我們要從馬上討來富貴,延續祖先的榮光。可是自從我加入軍隊,屢立戰功,就是不能升遷,每一次提拔最後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獲得提拔,我熬了六年,才混了一個小小的什長,又立了大功這才獲得提拔,卻因為得罪了人被一腳踢到了軍法司坐冷板凳,我就知道我想在朝廷里出人頭地難上加難!」

「好不容易遇見了宗澤大人,他又被生擒活捉,我也被人家打敗活捉了!我問自己,為了祖先的名聲,我該不該死?幸虧我遇見的是高寵。高懷德的子孫,同樣的開國元勛之後,同樣的在官軍里鬱郁不得志,可是現在呢?高家一門手握重兵,很得大寨主信任,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練得槍法是祖先從高家學來的,高家和我們呼延家是通家之好,世代的交情。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天下不是只有趙官家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見到了大債主,聽了他的話,我才知道我們這些將門後代想跟著趙官家恢復祖先的榮耀根本就是緣木求魚。趙家就是我們將門衰弱的根源,他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功成名就?」

呼延灼忍不住了!恢復呼延家的地位名譽是他心裡最大的執念,呼延通居然說趙氏皇族是將門衰弱的根源?於是他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根據?」

呼延通輕輕的吁了口氣,不怕你不說話,這不是忍不住了?於是朗聲說道:

「這是我聽大寨主分析的,我覺得有道理,信不信由你。」

「大宋從立國之初就制定了國策,那就是以文治武,削弱將門。開國之初,將門有高懷德家族、楊業家族、曹彬家族、石守信家族、王審琦家族!、李處耘家族,人才濟濟。太祖通過杯酒釋兵權,收回了權力,將門便大不如前,後來經過各代皇帝的打壓,如今你還能在朝堂上老家哪一家的後人?」

「不說咱們開國勛貴之後,近的如狄青,功業彪炳,那又怎樣?還不是要被朝堂上那些刀筆小吏羞辱?种師道屢立戰功,統帥能力恐怕也超過童貫,為什麼就是不能獨立掌權?還不是因為他是我們將門後代?」

「西北的楊家、種家、折家、姚家如果不是長年紮根在西夏邊界,朝廷離不開他們,也早就完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戲趙家還有那幫文臣玩的滾瓜爛熟。」

「咱們將門落到現在的下場,都是朝廷里皇帝和文臣打壓的後果,您想出人頭地?就在這樣的朝廷里,您想的是不是太簡單了?」

呼延灼痛苦的低下了頭!沒有人真的是傻子,呼延灼在朝廷里廝混了半輩子,溝溝坎坎早就研究透徹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人給她總結這些規律罷了。如今聽了呼延通一番陳數,當下就知道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

大宋從上到下都對武將充滿了惡意。

而自己真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建功立業?恢復祖先榮耀也龍沙只是個毫無希望的夢想吧?

呼延通悠悠的說道:「如今大宋大廈將傾,岌岌可危,他們已經不再是鐵打的江山了!河北田虎、淮西王慶、江南方臘全部都陳兵幾十萬,虎視眈眈,大宋撐不了多久了!您也不用總覺得大宋就是唯一的出路,您可以不為自己的生死著想,那就為了呼延家,為了跟隨你的那些應天府士卒,考慮一下,梁山還是不錯的!楊志是楊家將之後,高英是高懷德的子孫,呼延贊的後代子孫也同樣可以改換門庭!」

呼延通說完,轉身便走。

呼延灼忽然叫道:「有空了過來,我教你咱們呼延家的看家本領,秦王趕山鞭!呼延家的子孫,天天拿著一把大槍,用著高家槍,成何體統!」

呼延通笑眯眯道:「好啊!」

武大也是沒有辦法,遇見呼延灼這種死硬份子,只好出動呼延通這個秘密武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只要鋤頭揮的好,哪有牆角挖不倒?呼延灼早晚是梁山人!

這一次大勝應天府,梁山俘虜了五千多士兵,都是呼延灼精心訓練的精銳,特別是那幾百連環馬,為了加強連環馬的機動能力,這種重騎兵都配備有專門的駝馬,兩相疊加整整一千多匹戰馬,足夠梁山再擴充一波騎兵了。武大毫不猶豫的精選士卒填充騎兵營,全部按照弓騎兵的模式訓練,像連環馬這樣註定落伍的戰法立刻淘汰。

武大相信,通過這一波吸收戰俘,梁山的軍事實力又將暴漲一大截。

整個梁山欣欣向榮。

應天府,知府衙門。

張叔夜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這才考慮著該如何向皇帝彙報此事,打了敗仗,而且還是全軍覆沒,事情太大了,根本無法掩蓋。

兩個兒子張伯奮、張仲雄也狀態萎靡,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他們兩個天天讀書,勝不驕,敗不餒,天天當順口溜讀,可惜真的放在自己身上,誰能免俗?哪個年輕人不是夢想著馳騁沙場,縱橫無敵?今天這一敗威力不亞於迎頭一棒,兄弟兩個像個鵪鶉一樣,縮在那裡,默默舔舐著傷口。

張叔夜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嘆息了一聲:「還是經歷的太少了!這樣的打擊就承受不住了?」

於是張叔夜問道:「今天的事你們怎麼看?」

兄弟兩個面面相覷,一臉的懵逼樣。題目有點大啊!有頭沒尾的,怎麼回答?

張叔夜恨鐵不成鋼道:「身在官場,當走一步,看三步!再說了兵凶戰危,哪個人出兵前就敢篤定自己一定會勝?韓信也不敢這麼自信。咱們既然已經敗了,那就該好好想想後續的麻煩,梁山該如何應對?朝廷會有如何反應?還有那些士兵的家屬如何安撫?」

兄弟兩個乖乖低頭受教,今天自己父親的反應大大的刷新了自己的認知,以往只知道父親善於統兵,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候,父親逃跑的乾脆利索,絲毫也沒有受自己名望的牽絆。

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兩個兒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早就看在眼裡,張叔夜也從不吝嗇自己言傳身教的機會,於是似笑非笑問道:「你們兩個是想問今天為父為何會逃之夭夭?「

兩個兒子有點尷尬,對於父親來說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張叔夜卻覺得機會難得,這兩個兒子難得遇見受挫折的時候,而且足以讓他們刻骨銘心的記著這個教訓,有時候犯錯、受挫折才能讓人更快的成熟。張叔夜對自己的兩個兒子的培養可謂是不遺餘力。

於是他心平氣和的說道:」今天為父就再給你們上一課,戰陣之上,勝負尋常耳!既然敗了,逃命一點都不寒磣,要不然,大家都慷慨赴死,漢高祖劉邦早死了無數遍了,咱們大宋的將軍也早就死的一個不留了。誰敢說自己百戰不殆?那些腐儒說什麼慷慨赴死的鬼話,是因為他們自己又不上戰場,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自己要清楚其中的區別,盡信書不如無書。別傻乎乎的什麼都信!「

」為父我摸爬滾打半輩子,才琢磨出這點道理,如果不是身上披著文官的皮,你父親我早就被軍隊里的那些兵油子玩死了,今天是咱們跑了,換成一群老兵,可能比咱跑的還快!為父寧願你們一輩子也別遇見這種事。遇見了,記住!千萬別迂腐,保住命!「

張叔夜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經驗傾囊相授。

張伯奮不放心父親的處境,問道:」父親身負使命,如今大敗虧輸,朝廷會不會怪罪父親?「

張叔夜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別的時候,為父確實不好過關,不過如今朝政不穩,南北都有打仗,為父這些小事根本就入不了朝廷里袞袞諸公的法眼,他們現在正在關注田虎和方臘那裡的戰況,哪裡顧得上小小的梁山?為父只要上個請罪奏摺,再和李少卿他們聯絡一下,請他們代為轉圜,沒有什麼問題的。再說了,陛下還需要我來牽制梁山。沒那麼快卸磨殺驢的。」

兄弟兩個這才鬆了口氣,二人還沒有功名,只是依附與父親謀個差事積攢經驗,父親倒霉,他們能好到哪去?

果然,張叔夜的戰報和請罪奏摺進了深宮大內,連一點水花也沒有濺起,相比於河北和江南,梁山太不起眼了,自然也就無人關心,張叔夜輕鬆過關。

宰相王黼單獨見駕,實在是朝廷同時應付南北大戰,花錢如流水,關鍵是距離勝利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他作為首相,富有最大的責任,當然要先偷偷的和皇帝透個底,否則一旦出現變故,自己就會成為最大的背鍋俠。

「陛下,臣已經見過三司使了,南北同時開戰,靡費太過巨大,應該立刻想個辦法,哪怕能快速結束一方的戰事也好啊,一旦耗時日久,不但朝廷威嚴蕩然無存,而且朝廷絕對堅持不下去這樣大的花費!」王黼痛心疾首的上奏道,潛台詞就是朝廷沒錢了,您要做好準備。

皇帝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好好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皇帝也缺錢,傳出去咄咄怪事,事實卻就是這麼個事實。

「王卿,朕也知道該早些結束戰爭!問題是辦法!你有何良策?沒有辦法你來煩朕有何用?」皇帝有些維持不住自己的雍容華貴了。

王黼連忙伏地請罪:「陛下,蔡太師老成謀國,必有良策,只是臣身份低微,未必能打動他,陛下何不招他進宮,親自垂詢?」

原來,蔡京權力欲十分旺盛,不願意急流勇退,皇帝雖然時不時的需要諮詢於他,卻再也不願意賦予他權力,蔡京達不到自己的目的,於是就稱病在家穩坐釣魚台,任由局勢糜爛,他篤定沒有人能夠收拾爛攤子,最後還是要求到自己頭上,每日里不是賞花養鳥,就是坐在湖邊垂釣,坐等有人沉不住氣。

皇帝冷笑道:「是不是朕離開了蔡京這個老匹夫就只能坐等亡國?朕養你們就是養了一幫酒囊飯袋?蔡京想干什嗎?脅迫朕?所有的造反都是在他主政期間鬧出來的!看來朕真的有點太仁慈了!讓這個老匹夫以為朕軟弱可欺?」

皇帝聲色俱厲,句句誅心,只差說蔡京是亂臣賊子了。王黼垂著頭做鴕鳥狀,一言不發,任由皇帝口吐芬芳,瘋狂的輸出。王黼這廝也不是什麼好鳥,蔡京一直賴在京城,對自己的位置就是最大的隱患。如今幾句眼藥點上,不但皇帝內心的想法一覽無餘,而且順利的給蔡京製造了天大的麻煩,跪在地上磕幾個頭算什?

皇帝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子,命令道:「傳旨:蔡京老邁i昏聵,昏庸誤國,立刻貶謫為洞霄宮提舉,他的幾個兒子、孫子,除了長子蔡攸,其餘的立刻回家待罪。去吧!」

王黼差點驚掉了下巴,沒有想到這一次皇帝會如此雷厲風行,這道聖旨一下,蔡家就徹底完了。要知道,蔡京雖然不當宰相了,可是他的六七個兒子,一大群孫子可都是身居高位的朝廷命官,現在一下子都成了代罪之身,皇帝如果想弄死他們,只要稍稍透露一些風聲,官場上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何況欺負蔡京這樣的昔日大佬,估計許多人都有興趣。這時皇帝被激怒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不是一句空話!

蔡京悠哉游哉的在家裡頤養天年,突然天降橫禍,梁師成這個大太監親自前來宣旨,皇帝的突然發難讓蔡京有點猝不及防,好在他宦海浮沉幾十年,幾起幾落,神經早就鍛煉的堅韌無比,接過了聖旨,大大方方的說道:」梁大人可否給老夫一個薄面,老夫有事情請教梁大人!「

梁師成欣然跟隨蔡京進了內堂,這傢伙八面玲瓏,除了忠於皇帝,和蔡京、高俅等皇帝親近大臣都有交情,而且只有他知道,皇帝目前根本離不開蔡京,眼下看著情勢兇險,可是更像是皇帝給蔡京的警告而已,沒看到聖旨里儘管措辭嚴厲。卻始終留有餘地,沒有提立刻把蔡京逐出東京城,蔡家子孫也沒有提罷官去職,把他們勒令在家,也只不過是拿捏蔡京罷了,以免他恃寵生驕。看破了這些,梁師成就更不會得罪蔡京了。同時他也想看看,誰最先跳出來彈劾蔡京,痛打落水狗!

蔡京十分光棍,進了內室,從柜子里拿出一對白玉馬放在了梁師成面前,梁師成搭眼一瞧便看出這是能工巧匠雕琢出來的精品,足以傳世,僅憑這麼大的羊脂白玉就千金不換,心中十分滿意。於是低聲道:」今日王相見過陛下,然後陛下就龍顏大怒!「

蔡京頓時心中瞭然,原來是王黼這傢伙在背後捅刀子,意圖清除隱患。蔡京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幅畫卷遞給梁師成道:」蔡某代罪之身,煩請梁大人代為呈給陛下,就說蔡某想親自向陛下請罪。事成之後,必有后報!「

蔡京知道,自己想扭轉局勢只有見到皇帝才有機會,而如果想見到皇帝,眼前的梁師成就至關重要,這才不惜重本,許下了重利引誘。

梁師成聞弦歌而知雅意,一口答應道:」太師大人放心,在下必不辱使命!「

這傢伙可是知道,皇帝沒想一鎚子徹底的把蔡京錘死,而且蔡京說的重謝,就是真的重!很重!

這廝得了實惠,一路小跑直奔御書房,皇帝心情煩躁就會去畫畫寫字,用以解悶。梁師成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笑眯眯的報喜道:」陛下,您看看這是什麼寶貝?「

皇帝私下裡對他們這些親近內官十分隨和,笑罵道:」又從哪裡淘換來的破爛,拿到朕的眼前現眼來了?「顯然這廝沒少干這樣的勾當。

梁師成嬉皮笑臉,卻神神秘秘道:」這一次可不是破爛,是老奴敲詐蔡京這老東西,才拿出來的精品,陛下,閻立本的《歷代帝王圖》!「

皇帝本來漫不經心的畫著一副花鳥圖,結果聽見梁師成的彙報,噹啷一聲,手中的毛筆掉在了御案上,一副花鳥圖就這麼報廢了。

皇帝的全部精力都被《歷代帝王圖》吸引走了,眼神熾熱,好像看見了絕世美女。驚訝道:「是真跡嗎?」

梁師成笑道:「陛下,這可是蔡元長收藏的精品,他一代文壇大家,詩書雙絕,會打眼了不成?再說了,假的他敢送給陛下您嗎?您可是名副其實的火眼金睛,東西不夠檔次,能過您的法眼?」

梁師成嘴裡拍著馬屁,卻快手快腳的的收拾好了御案,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畫卷鋪在了上面,手法頗為專業。

沒辦法,伺候這個酷愛書法畫畫的主子,想出人頭地,學習這些只是安身之本而已。

皇帝早就雙眼發直,盯著畫卷看得入迷,手裡還不自覺的模仿著畫畫的手法,徹底沉迷了進去。

梁師成站在旁邊,一臉的笑容,也不上前打擾皇帝,御書房裡頓時鴉雀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才清醒了過來,笑眯眯的問道:「蔡元長還說了什麼?」

梁師成如實回答道:「他就是請我稟報陛下,他請求親自向陛下請罪。」

皇帝冷哼了一聲說道:「算他還沒有老糊塗!先晾他一天再說,明天你宣他入宮見朕,不妨告訴他,如果他沒有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朕只好拿他平息眾怒了。天下糜爛,總要有人承擔責任!」

梁師成心花怒放,這是皇帝給自己找賺外快的機會呢!

蔡京還不得大出血。

梁師成十分辛勞,又抽空跑去把皇帝的話有選擇的告訴了蔡京,果然賺的盆滿缽滿,收穫十分驚人。

蔡京終於進宮了,這一次他是來服軟的,送上《歷代帝王圖》不過是敲門磚,為了能保全蔡家後輩,他只能乖乖服軟,甚至承擔天下鼎沸的責任。這是他和皇帝博弈的結果,也是默契。

皇帝這一次被逼急了,南北同時開戰,天下亂七八糟,午夜夢回,他也會嚇的心驚肉跳,天下真的丟了,不但他會變成亡國之君,遺臭萬年,哪個亡國之君有好下場?

所以,王黼的幾句話才會這麼有殺傷力,不過那廝也沒有冤枉蔡京,他確實有待價而沽的意思,起因就是上一次他獻上計策,結果皇帝輕描淡寫的表揚了幾句就完了,蔡京大失所望,這才有了這場風波。

蔡京進了御書房,立刻便乖乖的跪下,顫巍巍的稟告道:「罪臣蔡京,特來向陛下請罪!」

皇帝看著蔡京老邁的樣子,頓時有些憐憫,十幾年的君臣情分,儘管皇帝不滿意蔡京,卻還是溫言道:「起來吧!賜座!」

蔡京頓時抽泣起來,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斜著屁股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皇帝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

「元長啊!朕難哪!朕快成亡國之君了!朕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啊,太祖打下的大宋江山,到了朕的手裡,朕卻守不住了!」

蔡京大哭道:「是老臣無能!但是,老臣以為,眼前雖有坎坷,卻未必不能力挽狂瀾!」

皇帝頓時精神大振,眼珠子瞪大了問道:「有何良策?」

蔡京抖擻精神說道:「眼下之所以感覺難以支撐,是因為兩線開戰,壓力太大,臣以為,要迅速結束一處戰事,則另一處也不會持久。」

皇帝不耐煩道:「真也想先滅了一處賊寇,問題是怎麼滅!」

蔡京又恢復了老神在在的風采,篤定道:「只要陛下聽從老臣之策,江南不足為慮!」

皇帝大喜問道:「你只管說,朕自會採納諫言。」

蔡京一字一句說道:「授權童貫,明詔江南,罷黜花石綱,嚴懲朱勔!」

皇帝頓時臉色陰沉,花石綱就是他的心頭肉,江南造反作亂,最大的罪名就是花石綱,不過皇帝自然不會承認這樣的罪名,花石綱也依舊存在。

蔡京解釋道:「臣查了江南密檔,花石綱被朱勔篡改的不成樣子,這些狗東西打著陛下的旗號,搜刮民脂民膏,罪名卻都留給了陛下承擔,造成的後果就是遍地的流民全部對朝廷恨之入骨,他們被人煽動全部都加入了方臘的造反隊伍。」

「不過,這也正是我們取勝的關鍵,朝廷立國兩百年,正統思想深入民心,只要朝廷懲治了貪官,罪名由他們承擔,同時朝廷還宣布歸還他們的土地,赦免他們的罪責,愚民而已,老臣保證這些人全部都會棄方臘而不顧,乖乖的回家種田。方臘沒有了這些人的支持,立刻就會分崩離析,童貫如果連沒牙的老虎都打不過,那才是咄咄怪事。」

皇帝頓時心花怒放,蔡京建議廢除花石綱的怒氣立刻不翼而飛,忍不住哈哈大笑。和江山比起來,花石綱算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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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反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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