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靈？
陳懷風望向懸著的那把「無垢」，心思一轉，同時調動水火之力，注入劍身，只見無垢劍身一陣火紅一陣寒霜，一息之間劍身就支撐不住，顫抖著嗡嗡作響。
他連忙收手，再猶豫片刻無垢怕是要毀了，「無垢」是他五歲那年師父陳山海送給他的。
還記得師父陳山海微笑著跟小時候的他說：「劍是兇器，卻也是君子之器。傷人救人，非劍之功過；心中暴虐殺人劍，掌中便是洗不凈的血與腥；心中無垢有春風，便為蒼生守慈仁。」
劍名「無垢」，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是師父一直教導他寬仁守心的心愿。
陳懷風覺得這柄劍比世上任何一把仙兵還要珍貴，一直佩戴在身上，視為珍寶。他曲直輕彈了一下劍身，無垢微震，發出一聲劍鳴，還好沒受損，收回劍鞘懸在腰間。
「溪澗月」能不能承受兩種相剋的靈力呢？他想到這兒，打算一試，又想到此劍乃白溪前輩遺物，若是拿來試劍，有些不妥。
隨即作罷。只是將其從背上摘下，細細打量起來。
月光在青藍色劍鞘上緩緩流淌，不知什麼材質，玉石般晶瑩，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幽冷的光，彷彿有生命一般，本就沁涼的劍鞘傳來一陣比屋內更冷的涼意。
溪澗月劍柄微透，如同一泓清泉流淌，唯獨那猩紅色的劍穗有些猙獰。
陳懷風仔細看著狹長優美的溪澗月，真好看，想必白溪前輩生前也一定是頂風流頂好看的美男子，他心說。
「咦？怎麼沒動靜？」陳懷風疑惑的望著溪澗月。
他剛才運轉靈力想把手中溪澗月抽出，誰知溪澗月只是靜靜躺在劍鞘里，紋絲不動。
「這麼邪性？」他試了幾次都無法御出手中長劍，只得放棄，握住劍柄拔劍出鞘。
「嗡~~~」只聽一聲劍鳴低吟，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與青藍色劍鞘不同，隱隱泛著紅光的透明劍身，迎著月光逐漸轉得猩紅，似乎被劍鞘困了太久，劍身微顫，發出陣陣低鳴。
「好劍！」
陳懷風望著月色下透體轉紅的劍身，不經驚呼一聲。
正在他感嘆之際，眼前突然一花，天空那輪明月忽然變得血紅，他一陣恍惚，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唯獨天上血紅的月亮一張一縮，彷彿心臟跳動，紅色的光照在整個院子中，手中溪澗月應著月光的一張一縮，也在不易察覺的跳動。
陳懷風不由捏緊劍柄，四下打量。
「白溪你個王八蛋，終於捨得讓本姑娘出來了！」一個聲音響起。「嗯？不是白溪，小屁孩你哪位？」
「何方妖物？！」陳懷風環顧四周。
「敢在三才峰裝神弄鬼，還不現身。」他有些緊張，天生能察覺到妖獸鬼物的存在，可這個聲音出現的太突兀，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大妖？」他心中暗暗吃驚。
不對，就算某種強大的大妖，闖進三才峰，師父一定能察覺到，天衍宗護山大陣也會出現反應，可除了那詭異的紅色月亮，沒有絲毫妖獸闖山的跡象，正在他遲疑之際，那個聲音再次想起：
「別緊張，你捏這麼緊作甚？小傢伙力氣還不小。手放開手放開。」
陳懷風聞言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手中長劍顫抖的更厲害了，他不由鬆手，只見那柄渾身血紅的溪澗月緩緩飄到他眼前，緩緩轉動，似乎沐浴著猩紅色的月光。
「劍會說話？」陳懷風驚懼，「劍靈？」他疑惑的問。他聽師父說過，某些神器中含有器靈，能幻化人形，同主人一同修行，還威力不凡。
「靈你個頭，別拿本姑娘跟那些沒腦子的玩意比。」聲音有些生氣。「本姑娘可是大妖，大妖知道吧？白溪呢？怎麼感覺不到他的妖氣了？」
「白溪前輩他……十幾年前就死了。」陳懷風聲音逐漸微弱消失，他有些自責。
「死了？他死了？」聲音有些吃驚，隨即有些許哀傷，「你死了，我怎麼辦？怎麼就死了？你不是自詡天下第一么……怎麼就死了？」
陳懷風獃獃地望著懸著的溪澗月，「這什麼情況？師父這麼多年就沒發現這把劍有問題？」
「小屁孩你哪位？這劍怎麼在你手上？」那個聲音又問。
「我叫陳懷風，聽師父說白溪前輩臨死前把溪澗月……呃……把您交給了我師父，讓我帶著劍去青丘。」陳懷風答，聽劍中傳來的語氣，似乎與白溪前輩關係不淺。
「什麼時候的事？你師父叫什麼？」劍中那個聲音又問。
「大概十八年前，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嘻，小傢伙還挺上道，老實告訴你，本姑娘名喚予棠，可是一隻照海，照海你知道吧？你那師父也是個奇葩，這麼多年就不知道拔劍瞅一眼。」
「予棠？你不叫溪澗月啊？還有照海是什麼？」陳懷風疑問，他尋思「照海」估計是某種妖怪。
「溪澗月是這把破劍的名字，我可不是劍，我是被百年前白溪那個混蛋封在劍中的，怎麼說死就死了？」
名為予棠的妖怪有些惱火。旋即她又似乎發現了什麼，驚疑道：「誒？小屁孩你什麼情況？小小洞明境就能拔出這把劍了？還有你身上這味道……」
陳懷風更是驚懼，「怎麼？這把劍很難拔么？」
「廢話，白溪的佩劍豈是凡物？還有你身上這股味道，真好聞，想咬一口，感覺吃了你本姑娘就能從這破劍里出來了，莫非……你也是妖？」言語間溪澗月自己緩緩抬起劍尖，指向陳懷風眉心。
陳懷風慌忙往後一撤，掐訣御起藏鋒劍，神情緊張：「你想做什麼？！」
「莫慌莫慌，我就嚇嚇你，白溪既然捨命救了你，我才不會對你下手，就當賣那該死的一個人情。不過我很好奇，你身上這股味道，這麼多年就沒大妖找你麻煩？」予棠說著又控制著劍身恢復方才的樣子。
陳懷風依舊擺著隨時打架的架勢，不敢放鬆警惕：「沒有，我在天衍宗長大，沒下過山，就算有些小妖魑魅之類的，好像都躲著我。大妖我還沒見過呢。」
「放鬆小傢伙，真要動手，憑你手中那把破劍跟洞明境修為不是我對手。不過你剛才說這裡是三才峰？天衍宗三才峰？那你師父就是陳山海咯？」她似乎對天衍宗很熟。
「你認識我師父？」陳懷風有些迷惑。
「廢話，他跟白溪攪動八荒的時候，我就在白溪劍中了。嘖嘖，陳山海那麼臭屁，人族天下第一怎麼教出你這麼個……」予棠覺得有些不禮貌，止住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