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盛夏,深夜,酒吧外

陳斌坐在電動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黑t恤擦去臉上的污漬和汗水,雙手脫力忍不住顫抖著,拿出手機看着自己的某信餘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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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下,又擦了擦自己額頭滲出來的汗水

一晚80,這就是陳兵在酒吧搬酒的工薪,原本工資不止這些,但為了和別人爭搶這個名額只能自降薪資

現在他只想趕快回去睡一覺,因為白天還要送外賣,如果晚上睡不好的話,第二天送外賣效率就會降很多

電動車行駛在無人的街道上,明亮燈光照在陳斌的身上,每天回家路上這段時間是在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因為他什麼都不用想,只顧著吹風

車程接近20分鐘,對人來說的確是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對於他來說卻是短暫的快樂

陳斌出生於農村,父母都是農民工,父親只上過小學,母親更是沒有文化,兩人都是經村裏的人介紹,從相識到結婚不過兩周,婚後生活一言難盡,父親酗酒,酒後行為不堪,親朋好友都不待見;母親沒有文化,什麼事都只是憋在心裏,沒有什麼情商,兩人生活倒談不上是感情破裂,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直到有了陳斌之後,兩人關係才有所緩和,雖然看不慣對方,但他們對陳斌的愛是相同的。陳斌還有一個姐姐:陳桂香

,大學畢業后獨自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惹得一身惡習,丟掉工作后,將父母辛苦湊的買房錢揮霍一半,托親戚監管送到廣東打工之後杳無音訊

陳斌的學習成績並不好,高考成績只夠上個大專,獨自待在農村老家思索出路,接到了母親的噩耗——淋巴癌,家裏積蓄本就不多,更何況借錢買了房,陳斌心亂如麻,感到無助和恐慌

陳斌一家雖然不受待見,但少數親戚還是願意施與援手

,一共借到12萬,但這對於母親的手術費用,術后的抗癌藥花費還遠遠不夠

父親得知消息后並沒有過多的哀傷,只是那天晚上跟陳斌談了很久,大概意思就是說無底洞,治不好,乾脆放棄

陳斌只是憤怒的看着他,胸口劇烈起伏着,當晚就收拾東西。第二天300塊錢去往了成都

之後的找工作更是讓薄臉皮的小夥子吃足了苦頭,別人租給了他一輛閑置電動車,他才有機會送外賣,第一天整整一天只跑了5單,還是因為有老人順路帶他這個新人,頭幾天晚上只能在公園裏湊合著睡,花的一周多時間慢慢熟悉以後,花了500租了個房,十幾平,路很偏

把第一個月工資,寄回家之後,心中一種莫名的滿足

「媽,你安心看病,不要擔心錢,我……」陳斌在電話這頭,說了幾句之後鼻子一酸,再也說不下去

「娃兒,病我不看了,你回來吧,唉,哪看的好啊。」母親在電話那頭帶着哭腔

「媽,你放心,這個病現在醫院能治好,就是貴點,兒子我現在掙錢了,你安心看病,以後你還得帶孫子呢!」陳斌強忍淚水說,立馬掛了電話

陳斌知道自己現在還需要更多的錢,別人可以打幾份工,為什麼自己不可以?

陳斌每天早上6點就起,送外賣送的晚上10點,等到凌晨1點的時候就去酒吧搬酒。每天搬到大概凌晨三點,這個時候回出租屋,睡一會兒。偶爾貨多的時候也會通宵,工資會翻一番。第二天白天就趁著高峰期結束后在電動車上眯一會兒

陳斌覺得自己年輕,力氣足,這樣開始頭一周有些吃不消,後面漸漸習慣了,只是偶爾身體有撕裂的疼痛,陳斌認為這只是他勞累些了

陳斌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想讓自己放鬆些

飢餓感襲來,嘴裏不斷分泌著唾液,騎車的速度放快了些,出租屋裏還有兩個麵包沒吃

過一個彎道時,陳斌就只覺天旋地轉,兩眼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陳斌躺在路面,電瓶車斜倒在路牙上,遠光燈仍開着,四周靜悄悄的,只有綠化坪里的蟋蟀和不知名的蟲子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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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鳴山外聽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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