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豐收

第一日上酸梅湯，原本劉醫師是想著能夠推銷給來店裡的那些大戶人家小廝幾杯也是好的，沒期望能夠賣上多少杯。

或許以往不是什麼大日子，這種想法很正常。

然而，今日秦家設宴，來往賓客無數。

秦家酒樓中滿座賓客，蔣掌柜的忙得不可開交，連在後院中的媳婦兒張嵐，以及兒子、侄女也跟著跑出來幫把手。

這種大日子，張嵐自然要拾掇一番，還抹上了侄女蔣秋月送的新口脂。

這新口脂，無論是顏色還是質感又或者包裝，都比她男人從京都買來給她當新年禮物的口脂都要好很多。

要知道，那可是僅次於供給宮中娘娘的口脂，價值整整一貫錢！

之前一直用的都是那款，在收到侄女送的口脂之前，張嵐一直覺得那是她用過的最好的口脂，哪哪兒都好。然而昨日試用了下侄女送的后，頓時覺得之前的口脂乾澀、色澤不勻，暈色嚴重。

最重要的是，光感不足，看起來死氣沉沉。

新的口脂卻是潤澤無比，看起來水嘟嘟的，還不暈色，重要的是，看起來潤澤，但沾杯情況反而比之前那些乾澀的口脂要少！

塗上這種口脂，不知是否錯覺，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總覺得自己都跟著年輕了至少五六歲。

目前，市面上還沒有如此潤澤的口脂，顏色還如此之正，進進出出的賓客時不時看上兩眼，終於，有人耐不住，著身邊嬤嬤前去詢問。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款口脂的名字叫做『瓊脂膏』，出自如意堂。

來的賓客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本鎮人。

本鎮誰不知道如意堂，一聽是如意堂，是那家擁有聖葯，千金難求的如意堂，心思立刻就動了。

這麼美的口脂，在這個不化妝出門都覺得是不禮貌的社會，哪個女人不想擁有一款？

還沒到宴客時間，不少帶著賓客的孩子坐不住，鬧著小廝在街上玩耍。

如意堂開在鬧市街，原本一家醫館，並不會引起小孩兒注意。

但平日里不算熱鬧的如意堂，今日卻站著二三十個小廝或丫鬟，頂著烈日，排著長隊，交頭接耳說著什麼。

有些耐不住暑熱的丫鬟手裡還捧著一個竹筒杯，竹筒杯插著蘆葦吸管，小口小口的喝著，臉上都是驚喜。

有一個人買了，覺得好喝，其他人也跟著蠢蠢欲動。

孩子們看著眼饞，聽說那還是冰鎮的，紛紛讓自家小廝丫鬟去排隊買。

不管好不好喝，先滿足一下好奇心再說吧。

一杯冰鎮酸梅湯得十八文，有人覺得不划算，還能買十五文的酸梅湯，區別在於它是自然放涼后沒有加冰。

要是還覺得貴，住在附近的還能自己拿碗過來裝，勺子都是特製的，滿滿一勺湯的量，正好是一杯。這樣還能省一文。

秦珂並不想讓人知道這如意堂屬於她，因此，醫館突然忙碌起來，劉醫師也沒有去找劉嬤嬤和環兒幫忙，而是臨時拉了徐天真幫忙。

徐天真自收服葛大那頭蠻牛後，葛大停止了四處踢館的行為，而是由徐天真篩選出之前鬧事收保護費的流.氓混混們——這其中有一些本心不壞，加入混子隊伍只是因生活所迫，且身不由己之人。

將這些人找出來，整合成一個新的隊伍，葛大是領隊隊長，負責衝鋒陷陣，徐天真為副隊長，負責動腦子的軍事角色。

選擇兩個隊伍里戰力最低的男子留下，在醫館附近巡邏，一旦發現有什麼異常，就想辦法告知醫館里的人。

至於保護……

醫館里那兩個，一個飛針能來個暴雨梨花針，一個使毒悄無聲息，無論哪一個都讓人防不勝防，想來也沒幾人能傷的了他們。

葛大也不再每日的無所事事到處找那些混子的茬，而是帶著自己的隊伍，租了幾輛騾車，來往於金昌縣一帶，專門負責給人送貨。

是的，徐天真的目標便是干鏢局。

金昌縣盜匪雖說沒有隔壁檁子縣猖獗，但也並不少。

這些年走在山道中被搶劫的不少，輕則錢財被奪，重則女眷被搶，小命玩完。

為了能夠正常通行，需要經過那些路段的人，便會交出不少錢財當做是過路費。

時間一長，便成了規矩。

這也是為什麼鎮上那些商鋪對刀疤男等人收保護費見怪不怪的原因。

這些人壞的確壞，但盜匪進入小鎮搶劫，他們是真敢衝上去玩兒命。

葛大出現后，他雖然腦子直，但從來也只是不讓刀疤男收醫館的保護費，其餘人的保護費，他並沒有一根筋的衝上去幫人免了。

因為若是盜匪出現，他知道醫館能夠自保。

但其他人做不到，做不到就得被刀疤男等人保護，被保護就得被收保護費。

若是他插手，日後自己不在，盜匪侵入，刀疤男等人不幹了，那些死了人的商鋪不都得把帳算在他頭上？

這件事情，這裡的縣太爺都不管，他管做什麼！

沒有被斷賴以生存的財，這也是刀疤男他們挨了打，還被挖走不少牆角，還沒有跟人魚死網破的原因之一。

話分兩頭，醫館這邊，葯童直接叫上外面那兩個漢子進來幫忙，也不用做多精細的活兒，只要負責舀酸梅湯就成。

把酸梅湯的活兒遞出去，葯童自己慢吞吞的在櫃檯前給人包裝口脂，又慢吞吞的在那嬤嬤急切又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遞到她手中，還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告訴人家，這口脂要怎麼用更好，什麼情況下不能用等等。

總之，講的都是一些廢話。

說廢話拖延時間的原因，除了做出來的口脂暫時不夠那麼多人分之外，還有一點便是，讓那些排隊的人排到熱汗淋漓，越看冰鎮酸梅湯越饞的程度。

要是等不了的想走，那就走就是了。

反正，她今日的口脂只有四十盒不到，限量一人一盒的賣，也只能賣四十個人，總有人買不到。

劉醫師搖頭，暗自嘀咕，這老妖婆，哪天出門被人套麻袋，他都不稀奇。

夜裡，吃完晚飯，坐在院子里，嗅著花香，打著扇子，秦珂見李嬤嬤被人交出去，一會兒后回來，眉眼中都帶了喜色。

「小姐，好消息！」

秦珂一愣，想到有人找李嬤嬤，想來只能是醫館那邊。

醫館那邊，今日說是要賣酸梅湯，劉醫師還做了烏髮丸、生髮丸，葯童的口脂也有一部分在賣……

想到這裡，她眼睛一亮，壓低聲音：「可是賺了很多錢？」

李嬤嬤點頭，比了個數字。

秦珂：「25貫？」

他們向來說的都是已經撇除成本后的凈利潤。

如果是二十五貫，雖然不算驚喜，但的確讓人舒心。

要知道，之前每日也才五六貫的收入。

李嬤嬤樂不可支：「後面再加個零！」

秦珂瞪眼，似是不敢置信：「這麼多？」

從前日丟幾萬貫的人，今日被二百五十貫給震驚了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