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愁
「還好只是兩個包子。」
看了看蹲在角落處大，口吃包子的乞丐，劉老闆也只能作罷。
「我是包子鋪老闆，我是包子鋪老闆。」
一邊吃包子一邊怪叫的乞丐，早就讓眾人習以為常，他們各自走在街上，做著各自的事情去了。
乞丐將包子吃完后，彷彿忘了剛才的事情，繼續漫無目的的閑逛，口中還在喃喃自語的說著。
「我是誰啊？我是誰啊？」
街上林老闆的當鋪，張小二的麵攤，陳老爺的醫館……，在乞丐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
乞丐看著面前的街道，眼中不由得染上一層朦朧。
絕望的眼淚緩緩掉落，彷彿訴說著自己的無助。
一步，兩步，三步……，他像是丟失靈魂的行屍，行走在這街道上。
下一刻，他眼中突然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一個特別年幼的陌生男孩出現在他眼前。
「你是誰啊？」乞丐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孩，好奇的開口詢問起來。
「我是誰啊？你又是誰啊？」男孩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面前衣衫不整，還渾身惡臭的乞丐。
從男孩的眼中，乞丐彷彿看見了比自己還要迷茫的靈魂。
「你和我一樣，不知道自己是誰嗎？那你知道自己來這是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知道自己是誰，很重要嗎？」
「想成誰不是更重要，不是嗎？」男孩反問乞丐。
乞丐聽完，整個人彷彿被天雷劈中了一般愣在原地。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開口反問道：「那你想成為誰呢？」
「我想成為你啊，你好幸福，我好羨慕。」
男孩說著，眼中就染上了朦朧的淚花。
乞丐下一刻卻大驚失色，因為他突然察覺到，男孩身上散發出特別危險的氣息。
「可是，可我，可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啊。」
乞丐被嚇到，彷彿要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啊，你就是我啊。」
男孩在這一刻詭異的笑了起來，下一秒他竟化作一道幽光鑽入乞丐體內。
幽暗的光芒從乞丐身上四射而出，周圍的人群，不知為何像是瘋了一樣撲向乞丐。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的！」人群中的嘶吼聲不絕於耳。
街道上，數不清的辰溪鎮人們，正瘋狂的趕往這裡，人們爭先恐後的撲向乞丐的身體。
他們在靠近乞丐的那一刻，竟化作奇異的光芒，衝進乞丐的體內。
很快，整個辰溪鎮，就只剩乞丐還站在街上。
他的身體不斷的抽搐，身形也開始扭曲變化起來，最終化作雙眼緊閉的男孩。
洞內，渾身布滿灰塵的少年終於醒來，他舉起雙手伸到臉邊，竟摘下了一張人臉面具。
若非少年主動取下，就算是融嬰境強者，怕是也很難發現端倪。
睜開雙眼，還是熟悉的洞口，墨綠老鼠正蜷縮在他身邊。
面前一個中年男人盤膝而坐，空中一塊墨綠色光團漂浮著。
「師弟你醒了」。
「你是？師兄？我怎麼了？感覺有點奇怪。」
少年神色茫然的望著妖君。
「你是我師弟啊，怎麼，才三年就把我忘了？」
聽到妖君所說，少年連忙問道：「三年？才三年我就出來了？師兄在萬面神境都呆了五年才出來，我怎麼才三年就出來了。」
少年為了得到妖君這一脈的認可，必須在那張面具中的幻境中試煉，找到自己真身。
連他面前的妖君，都花了五年時間才完成幻境試煉，少年自己竟三年就成功了，怎麼能讓他不震驚。
「這不重要，來把這團靈氣吸收了，我先助你突破化液境。」妖君單手一揮，空中的墨綠光團便撲向少年。
少年有些錯愕，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就被光團融入身軀，短短片刻功夫，少年就從凝神突破到化液境界。
身旁的墨綠老鼠被震驚得目瞪口呆，只有妖君鎮定自若的看著少年。
「方愁，你跟著我也已經五年了吧？」
少年又愣住了，不明白為什麼師兄要說這個。
「是的，加上我在幻境試煉的三年，已五年了。」
「今年你才十七，才突破化液境，當年我從師兄那傳承我們這一脈的時候，我已經踏入神境幾百年了，早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凶魔了。」
「所以你要更努力修鍊才行，明白嗎？」
妖君拿過方愁手中的面具，不舍的摸了起來。
「謹聽師兄教誨」。方愁看出妖君現在是有多麼的認真，急忙站起身朝妖君拜了一拜。
墨綠老鼠也是仔細的趴在一旁聽著。
「我們這一脈都是代師收徒，若是有機會進入念界，就能自成一脈，你師兄我是沒有機會了。」
「所以才收下的你，我不敢斷定你以後能到達什麼境界，能不能去到念界，但是我們這一脈不能斷絕，以後就算是隨便找個人，你也要將我們之一脈傳承下去。」
「我當年獲得傳承的時候，以為師兄死前會給什麼仙藥寶物，我便殺了附近三個與我相爭的入神境強者，現在想想也是有點懷念。」
「你就輕鬆了，我們這脈，每人有三次卦卜天地的機會，為了找到你，我用了第二次，以後你有能力的話，幫我個忙不過分吧。」
妖君眼色突然變得犀利，死死的盯著方愁。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師兄給的，如果有機會幫到師兄，我當然是在所不惜，竭盡全力的幫師兄。」
方愁臉上沒有多餘變化，平靜的說著。
「好，很好，不管你以前是誰，你現在就是我的師弟了！」妖君說著，身後便出現十七道紅芒。
紅芒里包裹的十七道殘魂，格外的讓人側目。
妖君一隻手拿著面具，一隻手把殘魂一個一個的按進其中。
殘魂就這樣消失不見，面具剛開始還閃爍著紅芒，可隨著殘魂的消失，紅芒也沒有再出現了。
「這是你以後的十七具真身，雖然都是殘魂，可每一具修復后，或者召喚而出，都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看著方愁驚訝的目光，妖君自顧自的解釋道。
「可是，師兄，你不是最多才八具真身嗎？我十七具真身？而且我並沒有祭煉過啊。」方愁疑惑的問道。
因為妖君這一脈，每修出一具真身，都需要莫大的代價，妖君曾經說過，他本人也僅僅只有八具真身，此刻卻取出十七道殘魂交與方愁，讓他修出十七具真身，這讓他特別的疑惑不解。
「可以的。」
看著妖君堅定的表情，方愁也是無話可說。
妖君這時又拿出一節指骨，對著方愁說道：「左手伸出來，我要給你換上這節指骨。」
「啊？」方愁感到詫異，可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妖君手起刀落，劇烈的疼痛感朝方愁襲來。
方愁想著，這與當年被噬竹蟻群吃掉全身皮膚的痛苦相比，又不值一提。
「母親，我要回來接你的。」方愁忍著劇痛，腦海里不斷的回想著，那早已記不清面容的母親。
十三年前他和父親方輝，逃到這兇險的道跨之地，他父親因為傷勢發作，不得已和一頭妖物同歸於盡。
妖物的死，吸引了很多的噬竹蟻到來，年幼的方愁，只能看著父親和妖物被那蟻群吞噬殆盡，他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直到蟻群爬到他身上，吞噬他的血肉，將他啃得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的時候。
墨綠老鼠帶著鼠群趕到，救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