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儀式，神秘人的傾訴

第二天清晨，安德列早早的在門口等待。

他不了解這所謂的儀式是什麼，或許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也一定要撐到回家！

隔着衣服撫摸著那張燒焦的相片，安德列下定的決心。

「咴咴——」

清脆的馬啼聲，打斷了安德列的思緒，一輛外觀普通的木質馬車停在他的面前。

昨天帶領他到小木屋的女人從駕駛位跳了下來：「考慮到旅途對普通人來說有點遙遠，而且你之前身上還有傷，所以我讓西奧多大人給你調了一輛馬車。」

「抱歉這裏是小城鎮所以沒有魔法加持避震的馬車，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她略帶歉意的說道。

「不不不，倒不如說謝謝你這麼照顧我。」

對於女人的照顧，安德列有些受寵若驚。

「安德列·克拉夫季婭。」他向她伸出了手。

「菲蕾德，沒有姓氏，就叫菲蕾德。」她也友善的握了握手，微笑着說道：「上車吧！路還很長呢！」

安德列坐上了馬車，由她駕車，前往所謂的儀式。

幾十分鐘后，他就明白為什麼菲蕾德會說委屈他了；跟平穩的汽車比起來，馬車完全沒有任何減震效果。一路上磕磕絆絆差點讓他骨頭都散架了。

感謝菲蕾德，貼心的在馬車裏放了許多枕頭，安德列把它們墊在身下，才稍稍緩解了震感。

幾個小時后，馬車停了下來。

「你還好嗎？」菲蕾德打開車門，安德列倒在枕頭堆里，面色有些不好。

「還，還行……」

安德列揉着陣痛的尾椎骨走下了車。

「我的天啊！」

安德列還想說些什麼，但隨後，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一棵樹，一顆參天大樹，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是如此的高大，甚至有部分樹冠，隱藏在雲端里；樹葉遮天蔽日，在樹冠的籠罩下，樹下本應該是陰暗昏黑，但陽光卻能神奇的穿過濃密的樹葉，照亮周遭的環境，

他撫摸著從樹冠垂下的藤蔓。很難想像如此巨大的樹能在核戰中存活下來。

「永恆之樹，它鏈接着整片森林，也是精靈族的象徵。」菲蕾德向他介紹，隨後她就跪在了樹旁，口中喃喃自語，好像是在祈禱。

「抱歉，耽誤你時間了，請走這裏吧。」

她起身排掉褲上的泥土，指了指樹根處一個巨大的樹洞。

安德列跟隨她走進了洞穴，洞穴斜著向下延伸，通道四周都是盤根錯節的樹根，道路越來越狹窄，到後面兩人都不得不側身前進。

終於穿過通道后，他們來到一池泉水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洞穴頂部一根巨大的鐘乳石，它直指著水面，上面似乎有液體快要滴落下來；泉水邊緣也分佈着體積較小的鐘乳石；泉水呈乳白色，透露著一股純潔無瑕的氣息，讓人不忍伸手觸摸，生怕染髒了這池清泉。

「不是要來參加儀式嗎？」安德列指著泉水問道：「所以我們來這裏幹嘛？洗澡嗎？」

菲蕾德沒有回答，在泉水邊蹲了下來。

「這處泉水，是整片森林生命精華的凝結。每過一年，永恆之樹會生成一滴生命精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一處泉水。」

「是嗎？」安德列看着眼前的泉水，如果真如她所說，那麼這股泉水，和這棵樹，乃至整片森林都有着十分悠久的歷史。

「但是，作為生命精華的結晶，它有着同化一切的能力。」菲蕾德說道。

「什麼叫同化一切？」

「精靈，人類，魔獸，鋼鐵，樹木，活的，死的。只要進去這個池子，都會化作生命精華。」菲蕾德撿起地上的石頭，將它下半段浸在泉水裏，

「嘶——」看着石頭光滑的斷面，安德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的儀式，就是進入這股泉水裏。」

「等等，什麼？！」

當菲蕾德拿石頭示範以後，在安德列眼裏，這股泉水和工廠里的強酸化工池沒什麼區別：「菲蕾德小姐，我不覺得這泉水對我的生命健康有什麼好處。」

「如果你是「祈靈者」的話，生命之泉並不會同化你。」她解釋道：「「祈靈者」是生命女神的祝福，在本質上與泉水同樣為生命力的精華，泉水會同化一切但不會同化你，就像它不會同化自己一樣。」

「所以，」安德列咽了一口口水：「這個儀式就是為了測試我是不是所謂的「祈靈者」，是嗎？」

菲蕾德點點頭。

「……一定要進去嗎？」

他還想掙扎一下。

菲蕾德笑了笑，沒有說話，手卻搭在腰間的劍柄上。

「好吧好吧……」

安德列明白，今天這趟折騰是跑不掉了。

他蹲在泉邊，擼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將小拇指前端伸到水裏面。

沒有疼痛感，安德列連忙把手收回來，手指毫髮無損。

他又斗膽將手掌伸進水裏，這生命之泉泉水的手感和膠水相似，有點濃稠，卻不會粘黏在手上。

看起來這泉水不會傷到我。

「我在門口等你。注意，你得把全身都浸在泉水裏，包括腦袋。」菲蕾德提醒之後，就離開了。

在她離開之後，安德列把衣服脫掉，放在一旁，他可不想光着回去。

他慢慢的將整個身體浸在泉水裏，溫暖舒適的觸感攀上了他的脊柱。讓他忍不住呻吟一聲。

這還真是……奢侈啊

安德列好好享受了一番泡溫泉的舒爽，讓他都想一直這樣待在這裏泡著。

不知不覺中，安德列失去了意識。

他彷彿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一個空間，一個潔白無瑕的空間，呈現在安德列面前。

雖然從池面上看也就幾十平大小，但泉水下的空間卻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安德列就這樣隨着重力慢慢下沉，直到雙腳落地，開始漫無目的地行走。

「你來了——」

「誰？！」

他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但是什麼也沒有。

「你回來了——」

那聲音似遠似近，縈繞在安德列耳畔，他忽然覺得十分睏倦，身體止不住的癱軟。

「這是怎麼……」

他雙手撐地，猛力搖晃腦袋，儘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收效甚微。

安德列倒在了地上。

「我把你弄丟了——」

聲音中帶着悲傷，愧疚，不知怎麼的，安德列也覺得心裏開始發堵。

「對不起，對不起——」

在意識消散之前，安德列感覺到有一雙手捧起了他的臉。

嘴唇一涼。

「這次不會了，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