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雪了

等我和慕沈離回到餐桌時，牛肉也剛好煮熟了。

「來，嘗一下。」我熟練地夾出牛肉，又在小碟里蘸了一下，慕沈離直接就着我的筷子，吃了下去。

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習以為常，接着又挑了些菜扔下鍋。

一頓飯在暖乎乎的氣息里吃過了，我穿上外衣，他給我帶好棉帽和圍巾，推開玻璃門，我們走出飯店。

「吃飽喝足，回去睡覺！」我伸了個懶腰，順便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九點了。

「睡覺？」慕沈離側過頭，饒有興趣且不懷好意地盯着我。

……

很顯然，他又誤會了我的意思。

「睡你個大頭鬼！」我無語凝視着他，餘光忽然瞥到他碎發邊的一點晶瑩。

我伸手捻下，那點晶瑩在我手中化作一滴水珠。

「誒？下雪了！」我興奮地抬頭，果不其然，冬日的夜幕下一粒粒白色的身影靜靜落下，街上的人們都駐足停下，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道邊的枯樹就披上霜華，柏油色的馬路也一片雪白，我抬頭看他，雪花落在他的發梢，肩膀，冷冽的面龐看起來有些柔和，慕沈離輕輕笑着，伸出手來拂了拂我頭上的雪粒。

「小葉子，下雪了。」

風雪裏好像有些看不清他的臉，我只覺得他像潔白的雪，這一刻分外溫柔。

他一身黑色大衣，正如我那天在公交車上初見他一般，在一片潔白里，顯得分外獨特，時過境遷，當時誰又能想到，半年後的我們，已經成了彼此的伴侶。

從前的時光一幀一幀，在我眼前閃過。

「你穿這個很好看。」

「晚上想吃什麼？」

「降溫了，圍巾和棉帽要帶。」

「今天冥界有事，晚上下了課讓小白接你。」

「怕什麼？帶你去鬼屋玩！」

「老婆最重要。」

「什麼？菜咸了？別吃，我重做。」

好多好多個他，拼在一起，成了我眼前，完美而溫柔的他。

葉梓晴啊葉梓晴，看看你有多幸運，這麼好的人讓你給遇上了。

我的眼眶好像紅了，我不知道，我伸出手，緊緊抱住了他。

從前我總是抱怨他身體冰涼，此時此刻這個懷抱莫名很溫暖，帶着獨一無二的屬於他的氣息。

「謝謝你……」

謝謝你，能夠記得所謂的上輩子，能夠記得我，能夠等待這麼多年，一如既往地愛我。

慕沈離不說話，只是愈發抱緊了我。

天地間一片雪白。

「慕……慕王大人？」

「誒？」我從慕沈離懷中仰起頭，看清來人，「小白？」

小白穿了一件咖色的羊毛衣和淺色的牛仔褲，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羊毛絨外套，帶了一條黑色的圍巾，看起來像個初入社會的大學生。

「呃……那個，慕王大人，冥王大人找您……」小白一邊說話，一邊朝我眨了眨眼。

慕沈離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樂意被打斷，他眯了眯眼，半晌才回答：

「嗯。」

或許是天太冷，我看見小白似乎在哆嗦，雪越下越大，我拉着慕沈離跑。

「下大了，趕緊回家！小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