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危險的對手

四號和二號看到族長、泰和痴都用陶盆吃飯，而他們只有葉子做碗，心裡十分羨慕。

一鍋魚湯，五個人分食，勉強吃個囫圇飽，但這已經是部落最後的糧食了。

大家都吃的很乾凈，連魚骨頭都嚼碎了，吞進肚子里。

飽食之後，白嵐開口說道，「你們倆能發現部落存在的問題，我很高興，這說明我們大家的力氣在往一處使！」

「對於水的問題，族人是經歷了六個月的乾旱后第一次喝水自然要喝夠喝飽！明天，部落需要水的量就沒有今天大了！」

「倒是，另外一個問題，需要我們想辦法解決！」

「現在的白嵐部，有多少人是因為喝水才留下來的，一旦入夜之後，那些喝飽了水的小鬼，一定會跑回去，他們一跑，部落的人心就散了！」

痴就很生氣了。

「喝了我們部落的水，還想跑回去，只要他們敢跑，我就把他們抓回來，狠狠地打一頓！」

跟著白嵐跑路的有很多都是半大的孩子，不遵守規則也沒什麼羞恥心，記打不記吃這種特點尤為明顯。

你對他好，他轉眼就忘，你把他打一頓，他能對你恭敬三年。

白嵐點了點頭。

「召集一些人手，埋伏在半路上，發現一個，逮住一個，懲罰一個！告訴大家，我白嵐部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跑馬場！」

白嵐的話說的有點多，痴就理解不過來，尤其是那個『跑馬場』，就把他繞在裡面半天。

白嵐接著說，「以武力脅迫，必貌合神離，長此以往，必失民心，末途也！我們不能總把想跑的人抓起來，然後打一頓！」

泰說道，「這裡離老部落太近，我們應該走的更遠一點！」

白嵐微笑，「我們確實應該走的更遠一點！這片雨林哪裡適合定居，哪裡可以狩獵，哪裡十分危險，我們都需要派人進行提前勘測，只有我們對叢林的情況了如指掌后，部落才能進行安全的遷徙。」

白嵐還有一點用心沒有說出來，這片雨林不適合人類生存，可是人是一種惰性很重的生物，一旦在某個地方生存了一段時間，就會戀家，住習慣后再讓他們挪屁股就很難了。

得讓他們動起來，直到尋到真正適合生存與繁衍的寶地。

白嵐看著四號和二號心懷鬼胎的臉，質問道，「你們其實也不想跟我混是嘛？」

四號和六號就心虛地不敢直視白嵐的眼睛。

白嵐哈哈大笑，「心裡有想法就說出來，我又不會因為你們說實話就把你們煮了吃了。白嵐部剛剛成立，一窮二白，底蘊不足，留不住人，我心裡是清楚的！」

四號老實地承認到，「本來，我就不想離開老部落，只是渴的沒辦法！」

「吃完魚還想走？」

四號吞了口口水，「魚很好吃，就是太少了！」

他還故意示意白嵐手中的陶器。

白嵐心領神會，「你想要陶器？是不是把陶器給你，你就不會走了！」

四號喜不自勝，「只要族長賜我陶器，我就不走了！」

白嵐冷笑一聲，收起了和藹的面孔，一盆冷水把四號澆了個透心涼，「想要陶器，等你真正成為白嵐部人，你自然會有！」

四號就蔫頭巴腦的縮在一邊不做聲了。

二號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瞞不過白嵐，乾脆就大方地承認了，「我今晚就打算逃回去，睡在山洞裡，有安全感！」

痴就猛的撲過來，把他壓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勒地眼珠子凸起，牙齒咯咯響，面色如同豬肝。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白嵐命令痴鬆開二號。

二號弓著腰彷彿一隻大蝦，他艱難的爬起來，「白嵐部比不上老部落，我一定會回去的！」

白嵐冷冷一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二號拍了拍屁股，故作輕鬆地往老部落走去。

白嵐在他背後幽幽地說道。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怎麼與你們這些野人相處。說你們蠢吧，比猴兒還精，說你們精吧，又無與倫比的蠢！」

「一個在旱季連水都不能給你們解決的部落，到底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還是說，你自以為擁有與我討價還價的底氣！」

二號心裡咯噔一下。

腳步也咯噔一下停了下來。

「不用裝了，你的心思瞞不住我的！」

二號是個聰明人，來到這個部落後，他就給自己瘋狂加戲，以圖謀更多的政治資本。

他確定自己必定能成功，白嵐部的族長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也只是孩子。

孩子，他自然有把握對付。

於是，他故意與六號在喝水的時候爭論，在四號回答的時候搶答。

目的都是一樣。

希望引起白嵐的注意。

他幾乎成功了，白嵐邀請他進入了部落的領導核心圈，聽他講話，給他飯吃。

只是白嵐給他的東西遠遠不能滿足他的胃口。

那麼他最後的一招就是以退為進，以自己的離開，逼迫白嵐挽留自己，那麼他就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本。

白嵐的確想挽留他。

聰明人是這個時代送給他的瑰寶。

被揭穿的六號不慌不忙地回頭，「族長是聰明人，只要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留下來！」

白嵐抬了抬眼皮，「說出你的條件！」

二號說道，「我要吃肉，要那種漂亮的陶器，還要女人……最重要的，我要部落除了族長之外的其他人都必須聽我的！」

白嵐呵呵一笑，「不算過分的要求……按道理說我可以滿足！只是，我不能答應你！」

二號臉色變了變，「你知道，我與他們是不同的……」

白嵐哈哈大笑，「沒錯，你與他們是不同的——你-比-不-上-他-們。」

白嵐一字一頓。

二號哈哈大笑，他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我比不上那些愚笨的野人，他們連自己的手指都數不清楚，一個個只知道吃飯，睡覺，交配，他們懂得什麼叫做活著嗎……」

「他們是豬，豬只是笨了點，給他們飯吃它們就會很聽話。而你是毒蛇，毒蛇是冷血的，它是會傷人的！」

白嵐看著臉色微變的二號，繼續說，「白嵐部不是吝嗇食物，多勞者多食；白嵐部也不是捨不得陶器，有功者賞賜；白嵐部也不是沒有女人，兩情相悅，結成連理；白嵐部更不會捨不得放手權力，一人之下的位置，需要德才兼備有大功大德的人兼任；白嵐部不是不需要聰明人，恰恰相反，白嵐部希望人人都是聰明人，只是，不是你這種聰明人！」

二號的臉已經特別差了。

「不用我，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

白嵐走到他的身邊，俯身貼耳，「用了你，我才會真正的後悔，勸你一句，藤蔓可以絞殺大樹，然而藤蔓沒了大樹就只能癱軟在地上，而大樹沒有了藤蔓他依舊頂天立地！」

二號的臉頰一滴汗流了下來，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嚴重低估了這個孩子。

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還要難對付，還要難以捉摸。

白嵐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這讓他十分恐懼。

一人之下的位置？

屁！

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是白嵐部。

泰和痴離得較遠，四號離得較近。

還好他打得過四號。

他大吼一聲，「白嵐，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然後噗通一聲鑽進了叢林。

痴和四號去追了一段時間，返回時空著手搖了搖頭。

讓他跑掉了。

泰心有餘悸地站在白嵐身邊，赫然發現他小小的首領臉上全是汗。

隨即安慰他，捏了捏白嵐的肩膀。

「別怕，有泰在，族長就一定是安全的！」

白嵐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你以為我是怕的，哈哈哈，我是激動的，泰，你知道嗎，從今天開始，白嵐部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他足夠聰明，他足夠狡猾，他足夠詭計多端，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去對付他……」

「我們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