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下室，很陰間

「公司都講究，寸金寸光陰，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沒有效率，浪費時間，那就滾蛋，一切都是快節奏，就連上廁所都不能超時間，那為什麼還存在非緊急事務辦理處這種奇葩部門呢？」

譚平一邊扒拉着飯，一邊想，可是想不通。

「不想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譚平不認識路啊，只能挨個問人，一點一點地摸索過去。

還別說，地方還是還不錯的，在地下室，幽深安靜，冬涼夏涼的。

就是呢，這開着門的房間里，有箱子，有方盒子，還有長柜子，桌上還有不少帶相框色畫像，地上還有不少黃色的白色的花環。

突然，「吱呀」一聲，對面的房門也開了，應該是被這邊窗戶進來的風給吹開的。

「擦，我咋感覺有人在盯着我看呢！」

譚平一驚，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了義，大熱天，突然感覺有點冷。

「哦，還好，是蠟像，原來是蠟像，沙發上還擺着各式各樣的洋娃娃，洋娃娃很可愛，就是樣子有點怪！」

譚平呼了口氣，仔細一瞧，稍稍安下心來。

「我去，這辦事處，不但接地氣，還接地府呢，這要是晚上加個班，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還陽呢！」

「話說這辦事處，不會是堪輿搞風水的吧，看樣子我之前還是小看了它！」

雖然嘴裏吐槽著，腿也抖擻著，但是依然無法撼動自己那顆想要上進的心，主要是自己不來就是個窮鬼、懶鬼、倒霉鬼，還怕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嗎？

很顯然，這兩個房間應該不是辦事處，譚平繼續往前找去。

「到盡頭了，最後一間了，想必就是這裏了！」

「待會兒就要見到新同事了，我以主管的身份該說些什麼，同事們會不會太熱情，萬一……」

譚平並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門口醞釀。

門裏面，三個與譚平一般大的小青年正擠在一起看片，是武打動作片。

「哎，你們聽說了嗎？」

中間那個有些微胖，但皮膚很是白凈的傢伙，眯着眼睛，突然來了一句。

「啥呀，什麼聽說，看劇看劇，你看這丫頭可真俏啊！」

旁邊一個渣男髮型，皮膚相對偏黑一點，但長相還算帥氣的傢伙，顯然對這個問題沒興趣，只顧著看片中美女。

「聽說上面給咱們部門派了一個主管過來，估計待會兒就要來了！」

見對方不感興趣，小胖也就不賣關子了，直接點明。

「派主管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平常都很少看到活人，等等，是咱們部門，咱們部門叫什麼來着？」

渣男頭後知後覺，突然來了興趣。

「全稱是不緊急事務辦事處，簡稱爛事處，沒想到上面還記得有這個部門，還派領導過來了，有意思了！」

另一邊，一個戴着厚厚眼鏡片，頭髮留的都拖到頸部，鬍子也是幾天沒颳了，看上去就像是搞藝術的。

「每個月都得發工資，怎麼可能忘了，估計這個部門就是用來養寵物的。」

小胖悠悠來了一句。

「你才是寵物，要當你當，本公子也是有追求的人！」

渣男頭不樂意了。

「每天不用幹活，沒人管，還按月給工資，我想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小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滿不在乎道。

「內鬥有什麼意思，還是外戰好玩！」

眼鏡人也拋了一句過來，把兩人弄的一頭霧水。

「啊，什麼意思？」

兩人齊齊回頭看向眼鏡人，嘴巴作o狀。

「這領導馬上就來了，咱們不用準備個歡迎儀式啊！」

眼鏡人突然走向燈開關那裏，作了和鬼臉，怪笑道。

「果然，天上飛機最快，地上眼鏡最壞，不過我們喜歡！」

兩人豎起大拇指點贊。

很快，裏面就是一片漆黑，他們三個呢，當然是藏起來了。

不久后，「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不是譚平，還會是誰。

「這不快到上班時間了，咋都開燈呢，人呢？」

走廊已經夠陰暗了，沒想到這屋裏更黑，譚平就有些搞不懂了。

「有人嗎？」

「這燈開關又在哪，不是應該在門口的嗎，咋找不到呢？」

他在門口附近的牆上一通摸索，除了摸下一層牆灰，啥也沒摸著。

沒辦法，他只好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別說還挺亮的。

「我去，這裏咋這麼亂，垃圾場嗎，這地方確定能辦公，還有一股子霉味，簡直是嗅覺和視覺的雙重摺磨啊！」

「咦，這裏，還有窗子，地下室怎麼還有窗子，招鬼嗎？」

譚平一邊吐著槽，一邊懷着疑惑，打開了窗子。

一道強光射進來了，那是陽光，驅散陰暗霉味的陽光。

「原來這邊地勢低，半邊樓層在地下，半邊在地上啊！」

有窗能透光，沒事還能看看外面，雖然除了幾棵樹，一些草，還有一方天空，再無其他。

「這大白天，關門，又關窗戶，還拉上窗帘，是準備在這裏養鬼嗎？」

話一出，他突然感覺脖子後面有些涼，不是地下室的那種涼，而是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在往他的后脖子吹冷氣。

他一捏拳頭，顫巍巍地扭過頭來一看，三個鬼臉正看着自己。

他沒有叫，也沒有什麼表情，看樣子好像是被嚇傻了。

「咦，怎麼感覺沒什麼效果啊，他不是應該被嚇得大叫，然後跪地求饒嗎，這跟預想的有很大出入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下鬼臉面具，疑惑道。

突然，「轟隆一聲」，譚平直接倒地，砸在木地板上，睜大眼睛，一動不動。

「完了，這事情是不是鬧大了，看他這樣子要不被嚇成植物人了，要麼是被嚇沒了！」

「這要是鬧出事了，可怎麼辦？」

「還發什麼呆啊，快過去看看啊，要是出事了，咱全得完蛋。」

之前抖擻的是譚平，現在換成他們三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去，然後伸出直抖的手指，去往譚平鼻孔那邊靠，想先試試還有沒有呼吸。

就在他們腦中閃著各種畫面，精神最渙散的時候，譚平突然坐了起來。

「啊！」

三人被嚇得直接往後摔了個屁股蹲，就在一剎那，他們想到的是詐屍。

「小樣，還想嚇我！」

譚平歪嘴一笑，不屑道。

「你怎麼發現我們的？」

三人當然明白，這明顯是有預謀，唯一能說明問題的就是他提前發現了。

「難道，你們不知道，窗戶的玻璃，也是可以當鏡子用的，你們換面具的整個過程，我都一清二楚，還怕什麼呢？」

「好吧，這一局我們輸，下一次我們再找回場子！」

三人意氣風發，只是用錯了地方。

「還有下次，你們是這兒的員工吧，不知道我是你們的領導嗎，第一天來，就這麼歡迎我的嗎？」

之前在門口，他還在想像同事如何如何熱情，不過現在看來，熱情確實熱情，只是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