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害人精

沃姆的密室內。

支離和沃姆兩人正在交談著，他們面前的石制桌子上正擺放著一張人臉大小的羊皮卷。上面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完全無法辨認內容。

當沃姆請求支離幫他破解這個「法術捲軸」上的封印的時候，支離也是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可是當他試了好幾種方法，這個散發著不弱的魔力波動的捲軸卻毫無反應，兩人這才知道這東西絕不是什麼高級捲軸。

在兩人的辨認和交流后，只能得出這是一份用三種文字寫成的密文。其中一種是大陸通用語，只是完全組合不出有意義的詞句，另外兩種語言文字兩人則都不認識。

沃姆當初洗劫族中聖地的時候，看到這東西被隱秘地收藏在大祭司所在的密室的暗門裡，本來對這東西寄予厚望，以為其最少也是個高級的法術或者神術捲軸，賣給人類商會怎麼也有幾千金幣，哪想到只是張普通的羊皮卷。

兩人又商討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這東西恐怕隱藏著什麼秘密，就算真認識這上面的所有文字，要破解也是近乎不可能的。這下子不但沃姆發財的想法是泡了湯，而且不知道這東西對其主人有多重要，要是真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他今後恐怕都不得安生了。

「大師，這東西我看也不是什麼高級法術捲軸，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的交易就兩清了吧，唉，真倒霉！」

「嗯。」支離也表示同意，沒有展現一絲對這張捲軸的興趣，何況他因為修鍊了玄功，早就過目不忘，這羊皮卷拿著可是個燙手山芋。

「我明天就啟程離開，還是找個機會把這東西還回去好了，不然總感覺心裡有點不踏實。」沃姆狠狠心說道。

……

果然，第二天沃姆就收拾好東西，悄無聲息地就離開了，對這些事情一概不知的尼特還想找沃姆練習武技，卻一直找不到人，直到支離告知他沃姆因事纏身提前離開才作罷。

悄然出發的沃姆本想原路返回地底，又擔心追兵會在那裡守株待兔，於是打算先到綠柳鎮上購置一些魔法裝備，再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再回去。

他避開了沿途的行人，專挑大道旁的一些小路和樹林前進，一路心情都悶悶不樂。

突然他注意到一輛熟悉的馬車慢悠悠地朝莊園的方向行駛去，正是年輕法師亞倫的車駕。本來不打算理會對方的沃姆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心下一動，幾個跳躍就出現在了車駕前面。

駕車的馬夫一見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驚得連忙拉住韁繩，停下車來。車裡的亞倫被這無來由的剎車晃得東倒西歪，還沒出去就大罵道:「你他娘的怎麼回事，是不是不想幹了。」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領，打算出去看一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攔自己。

出門一看，來人是支離他們一伙人中比較神秘的那個異族人，相識一場，亞倫也不好就地發火，他只好問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沃姆咧著嘴漏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亞倫看到對方滲人的笑容惴惴不安，他雖然是個法師，可還不怎麼和人爭鬥過，身上的法術裝備也沒幾件，於是他也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沃姆不知道亞倫心裡所想，只當他感受到了自己釋放的「善意」，於是開口說道:「菲雅小姐有一件東西托我保管了幾天，本來今天是要還給她的，可是她今天去了城裡買一些衣物，還說要逗留幾天，我希望你能代我跑一趟，我也好回去繼續修鍊。」

本就打算去找菲雅的亞倫一聽只是這麼件小事，當即拍胸脯答應下來，沃姆見他毫無顧忌地將羊皮卷放進懷裡，也放了心。告辭一聲后就往來路返回了。

聽說菲雅小姐不在莊園，亞倫也命車夫返程，待車駕消失后，沃姆去而復返，皺著眉頭思考自己這麼做的利弊。

「只要羊皮卷不在我身上，即使我被抓住了也有討價還價的資本，等亞倫將羊皮卷交到菲雅小姐手上，至少也是半天後了，想必即使是那個神秘的支離先生也無法輕易找到我了。當務之急是逃得遠遠的，離這樁事越遠越好。」

「也有可能那羊皮卷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也不會給這幾個人帶來什麼麻煩，我完全是多此一舉。」末了，他又自我安慰了一句。

在這之後，沃姆徹底失去了蹤跡，而他的禍水東引之策也已經生效。

……

地下世界在人類法師聯盟崛起之前都較為神秘，大部分地方都毫無光亮，腐敗潮濕，地上種族下來后就是兩眼一抹黑，極其容易迷失在錯綜複雜的道路里，或者被不知名的怪物襲擊。

後來各大法師協會為商盟開闢商路的時候就對地下世界進行了多次極大規模的探索，有浩浩蕩蕩的法師開陣，地下世界原本的神秘面紗也被逐漸揭開。

法師們不但靠法術敲開了一些頑固地下種族的封閉大門，令他們乖乖地選擇和人類商會建立交易，還探索過許多地下絕地，又大量收集了地下種族的地圖資料，經過整理后形成了較為完善的地下世界百科全書，收藏在各個法師塔的藏書室里。

根據地底百科全書的描述，地下世界的廣闊不下於大陸，其深度更是不可估量。法師學者們在研究后將地下較為靠近地表的世界分為地下一層和地下二層，兩者在地下的深度所處不同，但相對比較接近，也都雜居了各種異族，既有不會說通用語的野蠻種族，也有經常和人類商會保持合作的文明族類。

根據地下一二層的一些種族的傳說，還存在有一個地下三層的世界，只不過那個地方入口隱蔽，而且深不可測，完全不涉入地下和地上的爭鬥，傳說那些因為好奇而下去的人都沒再出來過。法師學者們也多次尋找過入口，似乎都沒有發現蹤跡。

在地下一層的西北方向，有一處地方房屋大小的巨大亂石林立，綿延不知多遠，在一些天然巨石的底部卻可以看到一扇扇石門，不斷有異族進進出出。

這些巨石頭頂的「天空」，是綿延不絕的碧藍色發光「海洋」，這片海洋時而被氣流帶動，泛起一陣陣的波浪，讓這片小天地被映襯得美不勝收。

只是在此居住的白奇族人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這些長在頂層岩壁的「鼠尾草」每株能夠自行發出銀藍色的光，還能凈化空氣，調節氣溫，大部分種族也只有找到這樣一片銀藍色的天空才能在地下獲得生存發展的條件。

在無數巨石的中心區域，孤獨地慫立著一塊小山一般的方形巨石。這裡正是白奇族聖地，族中大祭司守護的地方，也是祭祀白奇族神靈的場所。

此時，在巨石內部的某個地方，卻有兩人正在爭吵，在他們面前，還有一個血色畫成的召喚法陣，法陣中一團變換不定的紅色煙霧翻滾不休，只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無論這團煙霧形體如何變化，始終都有兩隻眼睛固定在其中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爭吵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