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碎玉幫
「楊沖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才，不愧是能從魔首山中走出的人。只需一招便能將那逃竄多年的雪豹擊殺。
我想若是有你坐鎮崇華城內，那些個宵小惡徒，必是沒人敢犯事的。」
只見來的人群中，一白髮蒼蒼的老者率先步出。
此人名叫吳真玉，已有近百歲高齡，自二十歲憑藉一招碎玉掌打出碎玉幫這一名號以來，穩居幫主之位已有將近八十年。
楊沖知道來的人不少，但他還是等到將剩下的銀子撿完。
做完這些，他這才從容不迫的站起身，看向來人。
「碎玉幫主，你我之間雖沒有大仇，可還沒到能夠如此客套的地步。」
吳真玉撮著下巴一小節稀疏的白鬍，狹長的眼中滿是遲暮老人不該有的清亮。
他朗聲道，「楊沖兄弟此言差矣！過去那些事情，不過是小打小鬧。我們碎玉幫這次來，打算摒棄前嫌，真心想和你交個朋友，還望小兄弟賞臉。」
楊沖眼神一凝道：「貴幫行事向來豪橫，我楊衝出身卑微，小氣慣了，碎玉幫這個朋友可高攀不上。」
吳真玉本人對這話只是呵呵一笑，不予理會，但其身後的碎玉幫眾一聽這話頓時炸毛。
一人大聲嚷道，「好一個野娃娃，仗著有了幾分本事，年紀輕輕不識抬舉，看爺爺我來會會你。」
那人執掌一折鐵扇，幾步就要衝出，聲勢倒是有些嚇人的樣子。
「仁心，不可意氣用事，退下。」吳真玉伸手阻攔。
「是，幫主。」
段仁心一聽這話，氣勢瞬間萎了下來，垂下頭倒退著回了人群，但他依舊不肯閉嘴：
「小子，要不是幫主發善心，你早已經成為一個死人了。」
楊衝突然態度一轉，冷冷道，「吳幫主想多活幾年，最好還是管教一下手下，不然，指不定要受其牽連，引火燒身。」
吳真玉兩眼驟然一眯，臉上皺紋越發深了，緩緩道，「管教手下一事，老夫活了近百年，自覺還有點經驗。
不過眼下看來，楊沖小兄弟似乎更有經驗，不如現在就來幫我管教管教我這些不成器的手下，若是效果好，老夫必有重謝。」
「哈哈~」人群之中，段仁心大笑出聲，連連點頭聲道，「幫主說的對，我也自覺不太成器，若是小兄弟願意花費心思管教我一下，我十分樂意。
只是不知，小兄弟年紀輕輕，有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若是不小心就這麼在我手上掛了，那我段仁心可就成了斷了仁心的人了。大夥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碎玉幫眾人鬨笑出聲，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楊沖看著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取出塊值一兩的銀子，彈指使出。
那銀塊便如長了眼睛一般，飛旋間嗖嗖的向段仁心射去。
段仁心冷哼一聲，一步踏出，手腕翻動鐵扇一展便擋下那銀塊。
銀塊在鐵扇上被彈飛，卻又以一個扭曲的角度在空中迴旋，向下方飛去。
那段仁心正想再出言挑釁，突覺下肢一麻，腫漲不堪。
待到反應過來后臉上神色轉而變得十分蒼白，像是經受了男人生命中不可忍受之痛。
楊沖露出一口如雪的白牙，擺出一個人畜無害般的笑容道，「段仁心兄弟，我看你不是無仁之人，而是性情中人，才三言兩語，這眼下就自娛自樂，膨脹起來了。」
望著頃刻間就中招的手下，吳真玉也不生氣，竟還拱手道，「楊兄弟真是少年英才，如此年紀便擁有這等身手。
仁心，還不感謝楊沖兄弟。」
段仁心齜牙咧嘴著，身下痛苦不堪。聽到這命令，還是擠著牙關俯身說道，「謝，謝，楊沖兄弟，賜教。」
無視碎玉幫眾要吃人的目光，楊沖笑道，「吳幫主客氣了，雕蟲小技，哪裡比得過您老人家的手段。」
吳真玉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楊沖兄弟助我管教了這不成器的手下，為表敬意，我碎玉幫怎麼也得好好感謝一下你。」
旋即，吳真玉寒聲道，「來人，將楊沖兄弟「請」回幫中，好生招待！」
錚錚~
這話一出，碎玉幫眾紛紛亮出兵器。
彎刀，鐵劍，大長槍，巨錘，大黑棍，斧頭，大粗棒。
震天的喊殺聲中，幾十人頃刻向前衝出。
楊沖看了他們一眼，並不在意。
在這茫茫雪地他若是想逃，沒人找得到他。
不過他還不想走，正好差點能量，就拿這幫人開刀了。
楊沖杵在原地，等到碎玉幫眾已經圍到身前，腳下一掀便是大把的白雪向前斜飛而出。
碎玉幫眾最前面一批人被擾亂的迷了眼，止住了腳步，攻勢便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楊衝動了，他身形如鬼魅，手指接連點出，如死神降臨，每一招每一式都在收割生命。
遠處，吳真玉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一幕，哪怕死的都是他的人，卻也休想讓他感到一絲難過，他沖身後輕輕點頭道。
「供奉大人，您也看到這小子確實有些棘手，只能請您出手了，只是麻煩您留他半條命，我還有用。」
吳真玉身後，一位身材枯瘦的中年人點了點頭，緩緩步出。
「吳幫主，你手底下這幫飯桶，依我看早就可以踢出去了。」此人說完，手指開始結印，以一種玄妙繁複的姿態在虛空編織。
一團火光突然憑空出現。
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吟誦古神的咒語。
那火光形狀跟著咒語不斷變換，不斷壯大又濃縮，一次次的變換間疊加出極其恐怖的能量，最終如一條大蟒，散發出的熾熱高溫將周圍的冰雪都盡數消融。
而在中年人結印時，吳真玉幾十年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這才生出一絲渴望。
另一邊，楊沖身處戰團之中，戰鬥正酣。
突然間察覺到通天的火光燒紅了半邊天，心下大叫不妙。
楊沖一拳將一人打得橫飛而出，旋即縱身躍出戰團，臉色變得極為認真道，「吳幫主，凡事以和為貴，我覺得我們習武之人，應該要講武德。」
吳真玉道，「好說好說，不過我這供奉大人手癢，也想向你討教幾招，希望楊沖兄弟不吝賜教。」
楊沖面色一沉，他可是很清楚那中年人在幹什麼。
施展修真界的神通！
一流的武學高手，也許在身體素質上能夠蓋過尋常的修士，但在破壞力上，最底層的修士施展的神通，也能輕鬆碾壓一流的武學高手。
楊沖神色變得越發凝重，單論武者之中，他的身手經過在魔首山中的磨鍊，已經位居世俗界一流的水平。
但任他銅皮鐵骨大成，在面對修真界的神通手段時，若是肉身硬撼，只怕是瞬息就得化作飛灰，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楊沖略作沉吟，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此時碎玉幫眾已遠遠的避開了他，但同時也將他的退路封鎖。
若是貿然突圍陷入纏鬥之中，身法受限下情況反而會變得更糟。
想明白這一點，楊沖不退反進，開始如蟄伏的狩獵者一般，踱步向前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