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現場教學
「現在我們講一講三角函數。」韋煜準備開講，卻被杜天易舉手打斷。
「這勞什子修仙老子不學了！！！」杜老頭雙眼發紅，乾瘦的手臂胡亂揮舞，好像發了狂一樣。
呀！老頭鬼叫一聲，風也似的刮出車廂。
劉孱見狀，燦燦地笑道：「我也不學了，呵呵。」
這幾天為了搞清楚韋煜的課程，劉孱不知從頭上撓下了多少根頭髮，現在看著他的頭頂，都有了一些稀鬆的模樣。
兩人退出車廂，韋煜望著剩下的阮殷說道：「還需要講么？」
後者點了點頭，這著實讓韋煜驚訝了一把，他從阮殷的眼睛里看到了熱愛。
「寓~！」
行進的馬車突然停住，車前傳來了馬夫的聲音。
「怎麼了？」
韋煜探出車外，看到馬車前十餘米的大道中央站著一人，周圍的樹上也有著十多人立著。
這些人身上的服飾有些熟悉，韋煜稍稍一想，便曉得這批人來自魔教。
「留下阮殷，其他人滾！」說話的正是站在大道中央的壯漢，他雙手環抱於胸，眼神陰冷，面上帶著一面赤色的鬼臉面具，身上有著一條粗大的鐵鏈纏繞著。
馬夫慌慌張張地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往來路跑去。
「嗖」
幾枚銀色元寶從車廂飛出掉到了馬夫身前，韋煜甩甩手腕走出車廂。
「杜前輩這也忍得？」
杜天易剃著牙，翻了一個白眼，回道：「關我屁事！」
韋煜咧嘴笑著，看向大道中央的壯漢，緩緩說道：「那就請前輩看看我這幾天挨的揍值不值得。」
話畢，青年雙眼微微眯起，身上騰起一股莫名狀的氣息，雙腳在馬車上輕點，整個人躍了出去。
沒有真氣加持的韋煜於三米開外落在地面，只見他神情冷漠專註，右腳腳尖點地，地面炸出寸許小坑，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射向來人。
杜天易稍稍坐正了一些，眼中讚賞之色漸濃，心裡感嘆前面的小子不過區區幾天時間竟然摸到了勢的門檻，真乃武學天才。
「呼」
人未到，拳風先至。
魔教刑法使臉色凝重，他在這歲數不大的年輕人身上感到了些許壓迫，細細感受，對方身上那股莫以名狀的氣勢逐漸明晰。
壯漢張開手掌接住韋煜遞過來的拳頭，「嘭」，拳掌相交，傳出精鐵打木的悶聲。
「勢剛入門的小子竟然敢在本大人面前猖狂！」壯漢獰笑，右掌朝韋煜頭上拍去。
青年低喝，握拳的右手青筋凸起。
魔教刑法使面色有變，腳下連退數步，拍出的右掌化攻為守，果不其然，凌厲刁鑽的腳尖點在了防守的右臂上。
「喝」
刑法使臉色通紅，腳下連邁數步搶到收腳回退的韋煜身前，堅實的肩膀朝著其胸膛靠去。
韋煜雙掌抵在對方肩膀上，借力騰翻後撤，落地之後連退了好幾步才卸去對方的力道。
再看地面，一連串沒過鞋底的腳印從落地處延伸至當前的雙腳下，韋煜臉色有些潮紅，微微喘息幾下才恢復原來的面色。
「好勢！氣息浩瀚寬廣，力出如波濤連綿，最後彙集爆發，這應該是海勢吧？」魔教刑法使笑道
韋煜甩了甩手腕，在原地蹦了幾下，這姿勢像極了地球舊時代某武打巨星李某龍。
「啊打~！！！來~！」
壯漢見對方豎起來前後搖動的指頭，身上騰起了屬於他的勢。
此勢一出，山林寂靜，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這是久處殺戮之後自行凝結的勢，並非天地自然之勢。
「嘣」
魔教刑法使認真出手，破空之聲在韋煜耳邊響起。
後者微微彎腰，驟然發力，勢若奔馬，筆直前沖與壯漢撞到一起。
拳風震蕩，掌風疾疾。兩人在車道中央纏在一起，韋煜武戰經驗有些稚嫩，但勝在一個狠字；對方武戰經驗豐富，卻少了那股拚死的決然。
「嘭」
兩人身影分開，韋煜半蹲在地劇烈喘息，額前有著一大塊青印，剛剛要不是反應及時，腦袋便如西瓜一樣被人爆掉。
魔教刑法使除了衣服有些損壞，身體並無太大損傷。
這場對決高下立判。
「不錯，可惜你的師傅沒有教你，在江湖上混著也得有點眼力勁，不然就像現在這樣，擁有再好的天賦，死了又有什麼用？哈哈哈哈哈哈」
壯漢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中儘是舒爽神色，畢竟殺武道天才使他得到極大的滿足感。
「呸，好好的提老子作甚，你特么也瞎。」
杜天易吐出嘴裡叼著的「牙籤」，乾瘦的身體在車廂前站起，抬起雙手拉了拉有些鬆了的褲腰帶。
「小子，就你這蠢樣，別說出去挨了老子幾天揍。看好了，拳應該這麼打。」
杜老頭跳下馬車，對著站在樹上的十多名魔教教徒說道：「老子最煩打架的時候被人當猴一般看，給老子下來。」
老頭身上騰起猶若實質的勢，右腳輕抬，如拔起一座山峰的山根，猛然下踏。
「嘭」
一陣灰塵在老頭四周盪起，樹上魔教眾人如遭重擊掉落在地，痛呼聲此起彼伏。
「勢不是擺著看的，要融入你的拳，融入你的意。意到勢出，拳出勢隨。」
杜天易雙眼盯著遠處的魔教刑法使，後者額頭冒汗，身上好像背著一座大山，想動卻動不得分毫。
老頭緩步走向壯漢，韋煜眼中的杜天易彷彿變成了一座會移動的山嶽，磅礴巍峨。
「老夫認為拳到最後都會化繁為簡，如何殺人？出拳直擊對方要害即可。」
杜老頭在壯漢身處站定，左手探前，右手收拳於腰，「看拳！」
右手的拳頭沖了出來，這拳意勢內斂平凡無奇，但在韋煜看來，卻覺得老頭的拳頭上捏著一座山，以山擊人。
「咚」
壯漢沒有飛離原地，他獃獃看著老頭遠去的背影，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魁......魁......星.....武境。」
「沒到，還差半步。」杜天易揚了揚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外表看著毫無損傷六腑已經化為肉泥的壯漢嘿嘿笑道：「還沒完。」
「呼」
整個場地狂風大作，一道道黑氣憑空出現鑽進大道中央的壯漢身體。
韋煜撫著胸口站在原地，眼中精光爆射，嘴裡吐出一詞：「九泉幽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半步魁星，多麼誘人的名字，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魔教刑法使抬起頭，殷紅的雙眼，皮下有詭異的黑絲遊動，嘴邊露出尖銳的犬牙，竟已不是人樣。
杜天易轉身，臉上露出凝重，「唰」的一聲，整個人出現在魔教刑法使面前，一拳遞出！
「嘣」
一隻長著黝黑鱗片的利爪擋在了干小的拳頭前。
杜天易身化殘影猛然退後，原來的位置上掠爪影，魔化的壯漢笑著說道：「速度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