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隊友被坑的不輕

三營的陣地與二營間隔一個小池塘，七八畝大小，一人多深，是附近村民取水的地方，算是一個天然屏障。這個池塘讓三營陣地與二營間隔了五六十米，且無法直接相連，前往二營需要先到陣地後方繞過池塘。

隔着池塘，韓浩看到二營陣地上打的熱火朝天，自己這邊就相對冷清了，只有幾十名鬼子在三營陣地前不進也不退，遠遠與三營戰士對射，因為彈藥不足，三營的還擊也有氣無力的，機槍也不敢連續開火了，只能打幾個點射就換個陣地，實在是損失不起了。

韓浩派郝廚子帶人去團輜重連領取點彈藥手榴彈，最好能來點支援或者補充兵員。九連的陣地離二營最近，韓浩讓楊連城從側面盡量支援一下二營，也算盡份心出份力。

二營陣地上的戰鬥異常慘烈，炮聲槍聲愈發激烈，戰鬥進入了白熱化，詳細情況韓浩不敢露頭，看不清楚。但手榴彈炮彈不時飛進小池塘，把池水炸的老高，然後灌入三營的陣地。二營方向飛過來的流彈又多又密，已經打死打傷了三營3個人了，所有人下意識盡量離池塘遠一點。

郝廚子只帶回來了1000發步槍子彈和200顆手榴彈，就這還是沖着韓浩副團長的面子呢，至於援軍一個人也沒有。據郝廚子在團部打探的消息，一營已經填到二營陣地上去了，團里的武器彈藥優先供應一營那邊，能勻出這點彈藥已經很不錯了。

黃昏時分，團長派人通知韓浩到團長開會。這一天下來，韓浩倒是難得清靜，中午還在槍炮聲中眯了一覺。之前鬼子認準三營陣地在兩支部隊的結合部上，是個軟柿子，因此主攻三營，這是鬼子的慣常操作，好多國軍防線最後都是在結合部被突破，由點及面，最後整條防線崩潰，守軍潰散撤退。結果鬼子昨天沖着三營陣地強攻了一天，三營獨自扛下了攻擊。今天上午三營爆發的火力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讓鬼子誤以為三營陣地來了新部隊換防，兵力至少有一個團，然後二營在鬼子眼裏就變成了軟柿子。

團部在陣地後方的一個小村莊里，韓浩趕到團部的時候，團長還在前線沒回來，團部附近異常的冷清，韓浩一問才知道，不光一營上了陣地，團重槍連、警衛連、輜重連甚至炊事排都上了二營的陣地。鬼子跟暫二團在陣地上反覆拉鋸，鬼子好像較上勁了一樣，攻勢一輪接一輪，二營的陣地已經被鬼子炮火炸平了，鬆軟的土壤和著雙方的鮮血和水成了紅色的稀泥，稀泥沒過腳踝，敵我雙方士兵走路都深一腳淺一腳的，但雙方已經殺紅了眼，根本顧不上這些，因為下一個倒在爛泥里的可能就是自己。

天黑透的時候，二營陣地上的槍聲漸漸稀疏，團長也回來了。韓浩差點沒認出來，田團長沒了之前的儀容整潔，頭上包着紗布，一個膀子也受了傷掛在脖子上，向來堅毅的臉上都是疲憊和驚魂未定，身上軍裝也換成了普通士兵的，上面都是泥。

「團長，您這是?」韓浩面上露出關切。

「沒事、都是皮外傷，韓老弟，咱倆商量商量這仗怎麼打吧」田團長嘆了口氣。

韓浩本以為開會至少得把幾個營長都喊來，另外團部還有個姓黃的少校團附一般也應該在場，沒想到就田團長和自己，田團長接下來的話讓韓浩明白，原來營以上軍官就剩自己和田團長了。

田團長大致說了一下團里的情況，二營已經可以宣佈撤銷建制了，營連級軍官全部殉國，排長就剩了一個，全營還能動的只有三十多人，編了個排併入一營了。一營稍微好一點，還剩一個連的士兵，一營長被鬼子小鋼炮炸死了，黃團附接任后就在剛剛也步了後塵，連長還剩一個，排長還剩兩個。團直屬重槍連跟二營情況差不多，輕重機槍受了鬼子火力的特別照顧，全部損失殆盡，自連長以下也沒剩幾個人了，已經和警衛連、輜重連一起撤銷了建制，跟一營二營剩餘官兵合編了一個營，有二百人出頭，火線提拔一營僅剩的連長任營長。

等田團長介紹完，韓浩頁簡單說了一下三營的情況，三營還剩不足一個連的兵員，但建制還在，就是武器彈藥不足。

田團長聽完皺着眉頭道「韓老弟，以咱們團現在的情況，明天無論如何是守不住了，按照之前的命令，咱們至少得守到明天晚上才有部隊換防。我現在去找旅長要點增援，至少得要個完整的營，我不在的時候，你先代理團長職務。」暫一旅的旅部隨一團行動，跟二團並不在一處陣地，距離較遠，且需要過一條小河。

田團長臨走前把他的望遠鏡和手錶留給了韓浩，韓浩終於結束了看日頭猜時間的原始生活，向文明邁進了一大步，而且也第一次知道今天的公曆日期是10月5日。

田團長走了一夜也沒個消息，韓浩只能硬著頭皮上陣地，全團能動的還有三百多人，武器彈藥也不足，這陣地神仙也難守。可令人喜出望外的是，今天的風更大，鬼子的飛機不知道是否因為這個而沒有來。當面日軍的進攻也綿軟無力，只有小股鬼子分散出現在各陣地前，一遇到攻擊就退了回去，小鋼炮和92炮也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像是掩護步兵，倒像是秀存在感。

韓浩戰場經驗不足，搞不清鬼子這個搞什麼花樣，幾個連排長也說不清鬼子的套路。有人認為是昨天鬼子拼太狠了，今天想休整一下。韓浩不太認同這個觀點，從來只聽說鬼子作戰意志力強，怎麼可能一次高強度戰鬥就萎了，要真的這樣抗戰也不會打十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