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蠻橫無理
屋子裏什麼傢具都沒有，一張吃飯用的桌子還是那種最簡單的四條柱子一塊板的那種，其中一個角還在接榫處斷了，四個角變成了五個角。
沒有雞鳴狗吠，沒有雞鴨們覓食的蹤影和聲音，那個四處透風的廁所和豬舍里也聽不到豬在欄里睡覺打鼾的聲音。
窮。
這是陳小璐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字。
孩子的哭聲並沒有引起他們的父母的關注，也許是走遠了，只是幾個孩子都停止了玩耍，站在那裏看着眼前這幾個陌生人。
陳小璐不由得對那幾個孩子同情起來，小妹妹，不哭，啊，不哭，不要怕，阿姨是好人。
她本想用手去拉一下那個哭的孩子，誰知她的手還沒有伸到，那個孩子的哭聲突然間更大了。
陳小璐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尷尬地站在那裏。
主任李偉說，他們的父母一定是發現了我們，躲起來了。
那我們等一會兒吧。陳小璐說。
不等了，你就是等到晚上，他們也不會回來的，只有下次找機會再來，我們到下一戶吧。
這是個釘子戶，等會兒大家要注意點，見機行事，可千萬不要弄出事來。路上，李偉叮囑大家。
陳小璐心說，不至於吧，違反計劃生育生育交社會撫養費是有規定的，農戶們自己也都知道這事，還能出什麼大事。
小陳，等會兒，你就不要說話，跟着大夥兒就行了。
說話間，就到了。
這一戶倒是沒有躲，那個叫朱志堅的男子一聲不吭，坐在那兒抽煙，看到他們進去，既不起身打招呼，也不理會他們。彷彿是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幾個人似的，只乜了他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敵意和輕視。他的妻子的態度倒是大不相同，見李偉他們來了，忙着讓座倒茶，李主任，請坐。來，你們幾位，快請坐。
陳小璐看了一下，這家比前一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在農村可以算是個殷實人家了。廳堂里放着一台彩電，沙發雖不是高檔的，但在綠水的鄉下來說，也並不多見。男人看樣子是個木工，靠牆放着一些木工鋸、斧頭、木工刨之類的東西。門外一群雞鴨在地上覓食，雞的嘴巴又尖又利，差不多又欺負下鴨子，在它的身上啄一下，扯下來幾縷絨毛，鴨子也不示弱，用它那禿禿的嘴巴重重地頂過去。左邊的豬舍里不時傳來「嗷嗷」的豬叫聲，想是養了還不少，相互之間爭吃了。
老朱，你們生了三胎了，按規定得交社會撫養費。
男人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望也不望他們幾個人，照舊抽他的煙。
怎麼還有這麼不懂禮貌的人？陳小璐心想。
女人聽了這話，立即賠上一會笑臉，李主任，你看，這怎麼辦啊，你也知道，在我們鄉下，沒個兒子實在是不行，雖說現在都說男女平等了，可鄉下還是不同城裏，不要說老了連柴也沒有燒，就是一桶水也提不起，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可怎麼辦呢？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說着說着，女人就流下了眼淚。
我們也知道這是違反規定的事，應該交，可是沒有錢啊……
應該個屁。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狠狠地一句給打斷了。
李偉走上前，老朱，話可不能這樣說啊，這社會撫養費可是上級規定要收的。
我知道，什麼社會撫養費？還不就是你們缺錢玩麻將了，就到我們身上來打主意。
你……
同來的幹部常斌聽了這句話不由得動了氣。
我怎麼了，難道我這話說錯了？
朱志堅，今天的社會撫養費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朱志堅冷笑一聲，隨手拖過一把斧頭放在身邊，你一分錢都別想，今天你要錢沒有，要命倒有一條，你有種就過來拿吧。
屋子裏什麼傢具都沒有，一張吃飯用的桌子還是那種最簡單的四條柱子一塊板的那種，其中一個角還在接榫處斷了，四個角變成了五個角。
沒有雞鳴狗吠，沒有雞鴨們覓食的蹤影和聲音，那個四處透風的廁所和豬舍里也聽不到豬在欄里睡覺打鼾的聲音。
窮。
這是陳小璐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字。
孩子的哭聲並沒有引起他們的父母的關注，也許是走遠了，只是幾個孩子都停止了玩耍，站在那裏看着眼前這幾個陌生人。
陳小璐不由得對那幾個孩子同情起來，小妹妹，不哭，啊，不哭，不要怕，阿姨是好人。
她本想用手去拉一下那個哭的孩子，誰知她的手還沒有伸到，那個孩子的哭聲突然間更大了。
陳小璐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尷尬地站在那裏。
主任李偉說，他們的父母一定是發現了我們，躲起來了。
那我們等一會兒吧。陳小璐說。
不等了，你就是等到晚上，他們也不會回來的，只有下次找機會再來，我們到下一戶吧。
這是個釘子戶，等會兒大家要注意點，見機行事，可千萬不要弄出事來。路上，李偉叮囑大家。
陳小璐心說，不至於吧，違反計劃生育生育交社會撫養費是有規定的，農戶們自己也都知道這事，還能出什麼大事。
小陳，等會兒，你就不要說話，跟着大夥兒就行了。
說話間，就到了。
這一戶倒是沒有躲，那個叫朱志堅的男子一聲不吭，坐在那兒抽煙，看到他們進去，既不起身打招呼，也不理會他們。彷彿是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幾個人似的，只乜了他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敵意和輕視。他的妻子的態度倒是大不相同，見李偉他們來了，忙着讓座倒茶，李主任，請坐。來，你們幾位，快請坐。
陳小璐看了一下，這家比前一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在農村可以算是個殷實人家了。廳堂里放着一台彩電，沙發雖不是高檔的，但在綠水的鄉下來說，也並不多見。男人看樣子是個木工，靠牆放着一些木工鋸、斧頭、木工刨之類的東西。門外一群雞鴨在地上覓食，雞的嘴巴又尖又利，差不多又欺負下鴨子，在它的身上啄一下，扯下來幾縷絨毛，鴨子也不示弱，用它那禿禿的嘴巴重重地頂過去。左邊的豬舍里不時傳來「嗷嗷」的豬叫聲，想是養了還不少，相互之間爭吃了。
老朱，你們生了三胎了，按規定得交社會撫養費。
男人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望也不望他們幾個人，照舊抽他的煙。
怎麼還有這麼不懂禮貌的人？陳小璐心想。
女人聽了這話，立即賠上一會笑臉，李主任，你看，這怎麼辦啊，你也知道，在我們鄉下，沒個兒子實在是不行，雖說現在都說男女平等了，可鄉下還是不同城裏，不要說老了連柴也沒有燒，就是一桶水也提不起，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可怎麼辦呢？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說着說着，女人就流下了眼淚。
我們也知道這是違反規定的事，應該交，可是沒有錢啊……
應該個屁。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狠狠地一句給打斷了。
李偉走上前，老朱，話可不能這樣說啊，這社會撫養費可是上級規定要收的。
我知道，什麼社會撫養費？還不就是你們缺錢玩麻將了，就到我們身上來打主意。
你……
同來的幹部常斌聽了這句話不由得動了氣。
我怎麼了，難道我這話說錯了？
朱志堅，今天的社會撫養費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朱志堅冷笑一聲，隨手拖過一把斧頭放在身邊，你一分錢都別想，今天你要錢沒有，要命倒有一條，你有種就過來拿吧。
屋子裏什麼傢具都沒有，一張吃飯用的桌子還是那種最簡單的四條柱子一塊板的那種，其中一個角還在接榫處斷了，四個角變成了五個角。
沒有雞鳴狗吠，沒有雞鴨們覓食的蹤影和聲音，那個四處透風的廁所和豬舍里也聽不到豬在欄里睡覺打鼾的聲音。
窮。
這是陳小璐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字。
孩子的哭聲並沒有引起他們的父母的關注，也許是走遠了，只是幾個孩子都停止了玩耍，站在那裏看着眼前這幾個陌生人。
陳小璐不由得對那幾個孩子同情起來，小妹妹，不哭，啊，不哭，不要怕，阿姨是好人。
她本想用手去拉一下那個哭的孩子，誰知她的手還沒有伸到，那個孩子的哭聲突然間更大了。
陳小璐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尷尬地站在那裏。
主任李偉說，他們的父母一定是發現了我們，躲起來了。
那我們等一會兒吧。陳小璐說。
不等了，你就是等到晚上，他們也不會回來的，只有下次找機會再來，我們到下一戶吧。
這是個釘子戶，等會兒大家要注意點，見機行事，可千萬不要弄出事來。路上，李偉叮囑大家。
陳小璐心說，不至於吧，違反計劃生育生育交社會撫養費是有規定的，農戶們自己也都知道這事，還能出什麼大事。
小陳，等會兒，你就不要說話，跟着大夥兒就行了。
說話間，就到了。
這一戶倒是沒有躲，那個叫朱志堅的男子一聲不吭，坐在那兒抽煙，看到他們進去，既不起身打招呼，也不理會他們。彷彿是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幾個人似的，只乜了他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敵意和輕視。他的妻子的態度倒是大不相同，見李偉他們來了，忙着讓座倒茶，李主任，請坐。來，你們幾位，快請坐。
陳小璐看了一下，這家比前一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在農村可以算是個殷實人家了。廳堂里放着一台彩電，沙發雖不是高檔的，但在綠水的鄉下來說，也並不多見。男人看樣子是個木工，靠牆放着一些木工鋸、斧頭、木工刨之類的東西。門外一群雞鴨在地上覓食，雞的嘴巴又尖又利，差不多又欺負下鴨子，在它的身上啄一下，扯下來幾縷絨毛，鴨子也不示弱，用它那禿禿的嘴巴重重地頂過去。左邊的豬舍里不時傳來「嗷嗷」的豬叫聲，想是養了還不少，相互之間爭吃了。
老朱，你們生了三胎了，按規定得交社會撫養費。
男人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望也不望他們幾個人，照舊抽他的煙。
怎麼還有這麼不懂禮貌的人？陳小璐心想。
女人聽了這話，立即賠上一會笑臉，李主任，你看，這怎麼辦啊，你也知道，在我們鄉下，沒個兒子實在是不行，雖說現在都說男女平等了，可鄉下還是不同城裏，不要說老了連柴也沒有燒，就是一桶水也提不起，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可怎麼辦呢？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說着說着，女人就流下了眼淚。
我們也知道這是違反規定的事，應該交，可是沒有錢啊……
應該個屁。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狠狠地一句給打斷了。
李偉走上前，老朱，話可不能這樣說啊，這社會撫養費可是上級規定要收的。
我知道，什麼社會撫養費？還不就是你們缺錢玩麻將了，就到我們身上來打主意。
你……
同來的幹部常斌聽了這句話不由得動了氣。
我怎麼了，難道我這話說錯了？
朱志堅，今天的社會撫養費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朱志堅冷笑一聲，隨手拖過一把斧頭放在身邊，你一分錢都別想，今天你要錢沒有，要命倒有一條，你有種就過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