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拔刀0斬
蘇銳等人正要去找他們。
旁邊的灌木從突然竄出來一個人。
那人舉起手來,手機握著兩部衛星電話。
「別動手!我是來給你們送呼呼機的!」
「衛星電話就衛星電話,呼呼機是什麼玩意兒?」其他人吐槽道。
蘇銳趁機問道:「你有沒有見著這裡的人?」
來人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到,沒看見這裡有別人。」
「對了,葉副司令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前來參賽的人員已全部到齊!獵魔比賽第一階段從此刻開始了。」
「你們要做就是不管用什麼手段,解決太平鎮內所有妖邪及邪修!」
……
半個時辰前。
鐵索橋邊。
邪千遂帶著一眾邪修找到了這裡。
他一眼便看見背後背大包裹,累得跟狗似的坐在地上喘氣的邪千盛。
邪千遂臉上褶皺堆積,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一條縫,打招呼道:「師弟,還沒死呢!」
邪千盛看他修鍊邪術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面露嘲諷,冷哼一聲,沒好氣道:「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死?」
邪千遂身後跟著二十來個邪修。
邪千盛身邊卻只有五個特別行動隊的人。
雙方戰力不對等。
特別行動隊隊員此時全部起身,背靠著背聚攏,做出防禦姿態。
但他們心裡清楚,光自己這邊的6個人,絕對不是二十幾個邪修頭目的對手。
眼前這波人,隨便拿出來一個就是為禍一方的狠茬。
能合夥對付一個已經不錯了!
蘇銳覺得他們能拖一會兒,實在是高估他們了!
邪修們躍躍欲試,正準備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在眾人面前秀一手。
邪千遂一個手勢攔住了他們。
他目光中流露出興奮和瘋狂,神色甚是愉悅,用戲謔的語氣說:
「哪用得著你們出手?」
「我來!」
他雙手合攏,下自然下垂在身前,肩胛骨都沒有打開,神態悠閑,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
他往左邊移開身子。
露出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凶屍。
邪千盛瞳孔一縮,露出震驚、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會?
「邪千遂!」
「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的!!」
「這可是她的孩子!」
他在天障山期間,和外界取得過一次聯繫。
偶然知道自己愛慕已久的女人生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的模樣,就與現在的小凶屍相差無二。
邪千遂異常淡定,在原地踱步后,對他道:「這不僅是她的孩子,還是你的孩子呢!」
他話鋒一轉,露出一個邪惡的表情:「不過他現在,是我的孩子了。」
邪千盛退後兩步,一時之間只覺得真相難以接受。
他的孩子?
被邪千遂煉製成了凶屍!
那她呢?
她還好嗎?
她跟著邪千遂去了南洋,她還好嗎?
「去!撕了他!」
邪千遂一聲令下。
小凶屍露出瘮人的笑容,提著砍柴刀,邁開小腿,朝著自己親爹殺來。
特殊小隊的隊員目眥欲裂,他們當日可是見識過小凶屍的厲害的。
隊長大力蠱、銅皮蠱加身都破不了他的防。
手中的砍柴刀更是鋒利無比,加上他兇悍的氣勁,
特殊兵器都禁不住他一刀!
眾人忙提醒邪千盛:「小心!」
危急時刻,腦中還忍不住分神。
我滴乖乖!
這倆師兄弟的關係不像傳說中那麼好啊!
而且聽他們的對話,怎麼滿滿的八卦味。
最最最重要的是,小凶屍竟然是邪千盛的兒子!
邪千遂這波屬於是教唆親子殺親爹啊!
「師弟,讓為兄看看你這些年的長進!」
邪千盛自小天賦異稟,深得師父喜愛,學什麼東西都快,師父還將本門獨門絕技練屍傳授給他。
可惜邪千盛沒有這個野心,只會練些野獸的屍體。
白瞎了師父給他取個這麼好的名字。
邪千遂打小就嫉妒他,他覺得師父真是瞎了眼!
明明他才是那個不可一遇的天才。
有勇有謀,敢想敢幹,智慧過人。
真想把師父從土裡挖出來,讓他看看他們師兄弟現在的成就!
到底誰才是那個能扛起邪修大旗的人?
是他邪千遂啊!
可惜那老頭知道自己不得善終,自己的墓一個人也沒告訴。
他們二人都不知道師父葬在哪處。
邪千盛在天障山出口的那個茅草屋裡待了七八年,算是徹底被蘇銳掰了過來。
放棄邪修一道,專修正派功法。
這些年他靜心修習,跟蘇銳學了不止一門法術。
小凶屍的打法異常兇悍,而且防禦能力堪稱恐怖。
自從上次被夢落一腳踹飛以後,邪千遂在他身上刻滿了防禦符咒。
他現在渾身是鮮紅的符咒,身穿紅肚兜,腦袋後面扎著小蛇那麼粗的衝天辮。
看上去更凶了。
邪千盛身手敏捷,步法精妙,從身後掏出一個拂塵,並一出山前畫好的符咒輔助。
雖破不了小凶屍的防,但小凶屍也奈何不得他。
這把拂塵是蘇銳任務的獎勵,但他覺得自己英俊瀟洒,手上拿把拂塵太過老氣橫秋。
就把它送給了重修正道的邪千盛。
邪千盛拿到手以後愛不釋手,十分珍惜,吃飯喝水都將其帶在身邊,寸步不離身。
就連睡覺都是抱著拂塵睡的。
他不是打不過小凶屍,他只是不忍心下手。
那不僅是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還是他的孩子。
拂塵纏住砍柴刀,小凶屍桀桀一笑,用力一抽刀柄。
想把拂塵割斷。
結果不僅拂塵沒隔斷,他的砍柴刀也抽不出來了。
邪千盛一邊與之交手一邊往邪千遂靠近。
「她呢?」
邪千遂見他使的招式全部陌生,十分震驚。
「符紙拂塵,你修正道了?!」
他憤怒至極,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然後怒到冷笑。
自己從小求之不得的東西,他卻棄之如履!
他不惜遠走南洋,九死一生,就是為了尋求邪術精進,回來報復!
他要挑戰邪千盛,並用他引以為傲的邪術打敗他!
將他的驕傲與自尊狠狠踩在腳下。
沒想到他竟然轉修正道了!
真是諷刺!
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想是個笑話!他的人生也成了一個笑話!
「她?」
「你想見她?」
邪千銳捏緊拳頭,眼神中透著嗜血和瘋狂。
他拍一拍手。
一個身穿白裙的長發靚麗女妖從天上飛來。
邪千盛看著那似曾相識的面容、那每每當在夢中出現就令他魂牽夢繞的面容。
心臟彷彿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他暴怒道:「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你把她殺了?」
邪千遂不僅沒有否認,反而變本加厲激怒他,雲淡風輕的指著小凶屍手上那把砍柴刀道:
「喏,殺她的兇器就是那把砍柴刀!」
「我把她一刀一刀剁開,每一刀都錯開致命位置,我用最好的葯給她吊命,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屍解。」
「中途我還不忍心,停手了幾次,我給她治傷,包紮,縫針。」
「可是後來她實在令我生氣!」
「我又將她縫合好的肉撕開,接上的骨頭折斷,我給她吃提神的葯,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我一步步掏空內臟煉製成凶屍……」
邪千遂漫不經心的說著自己的傑作。
旁邊的特別行動隊隊員都忍不住轉身乾嘔起來。
邪千盛被他徹底激怒,眼睛紅了一大片,從包裹中抽出一把黑色的長刀就朝邪千遂殺過去。
「你不是人!禽獸!」
「啊啊啊——我殺了你!」
那是蘇銳的刀,他交代讓邪千盛幫他帶點東西出來。
邪千盛理智全失,抽刀的時候將大麻袋戳了個洞,幾個盒子滾到地上,露出裝在裡面天地靈寶以及法器。
邪修們看得眼睛發直。
不用人說便蜂擁而上,殺人越貨,搶奪寶物。
眾特殊小隊隊員頓時危在旦夕!
女妖和小凶屍極力阻攔。
邪千盛從袖中拋出一根金色的麻神,將女妖和她長得驚人的頭髮捆得結結實實。
小凶屍被他一張一張定身符拍上在額頭。
然而定身符馬上冒出一股青煙,噼噼啪啪炸得粉碎。
邪千盛探出一疊定身符,全部拍在小凶屍頭上,終於定住了其身形。
特殊小隊隊員看邪修一股腦衝過來,心驚膽戰。
「捆仙索?!」
他們來不及驚訝,邪千盛怎麼會道家捆仙鎖,自身便先陷入危機!
有人組織隊員:「列陣對敵!」
片刻后他們紛紛呼救:「道長救命!」
處於盛怒中的邪千盛哪有功夫管他們。
目眥欲裂的回頭說了句:「口袋裡有法器,自己去拿!」
便氣勢洶洶地提刀朝邪千遂殺去。
如今的他正值壯年,邪千遂卻因為修鍊邪術變得垂垂老矣。
但他絲毫不敢大意。
自己這個師兄從小就內心陰暗,善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正經修行可能不行,但邪修本就是崇尚劍走偏鋒、以各種邪惡手段提升自己實力的貨色。
所以邪千遂尤為擅長這一道。
再加上他遠走南洋這麼多年,肯定學了其它厲害的邪術,不可能輕易被殺死。
除非奇迹出現。
邪千遂見邪千盛憤怒而來,絲毫不慌,依舊保持原地不動,甚至還笑著調侃:
「看看,惱羞成怒了!」
邪千盛沒有與他廢話。
盛怒狀態下的他,眼中的世界彷彿變了一種狀態,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無波無瀾,沒有什麼能夠打擾和阻攔他。
他的殺意凝實。
隨著他離邪千遂越來越近,邪千遂感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人。
他的師弟此時一身粗布麻衣,腳上穿著草鞋,頭髮長了沒處剪,扎在頭頂。
鬍鬚也沒修乾淨。
裝扮潦草得像個野人。
可他身上的氣息卻在一步步提升。
本身境界沒有變,卻讓人感到壓抑和窒息。
邪千遂不得不正視起來。
他調整姿勢,面色從容,眼睛里滿是自信。
邪千盛拖著一把黑色的長刀,刀鞘一端點地,與地面的石子摩擦出火花。
他左手握住另一端,手背上青筋暴起,從手中到虎口都紅了。
邪千遂見他這個樣子,搓了搓手,興奮開口:「有點兒意思!」
他這個師弟以前漫不經心,遇到點屁大的事就咋咋呼呼,沒想到他還能靜心心來對敵呢!
都已經被他激怒成這樣了。
竟然沒有爆炸。
看得出來,他在蓄勢。
可是那又如何?
難道他打算憑藉一把怪異的刀,一擊就把他斬嘍?
那把刀看起來很重的樣子,他拿起來都吃力。
能拔出刀來嗎他?
簡直可笑!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邪修縱橫的時代,不跟他比鬥法,竟然要動刀?!
邪千遂還沒嘲笑完。
卻見耀眼的寒光一閃,邪千盛真的把刀拔出了。
不對!
這個姿勢!
這個距離!
他已經使完了一擊。
「拔刀術!」
「拔刀千斬!」
卧槽!
如果蘇銳在這裡,一定會驚訝不已!
邪千盛竟能越級使出拔刀千斬?
當初他得到這套刀法,練了一段時間后使出拔刀斬,邪千盛在旁邊看得眼睛晶亮。
磨著他教他這一招。
可是一連三個月,他連拔刀斬都沒學會。
那把刀他使著更是吃力。
他要使出拔刀千斬,就好比一個普通人不帶任何裝備徒手攀登月球。
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簡直就是奇迹好嗎?
總之,邪千遂就被那麼一刀斬下一條手臂和腦袋。
整個人身體分家。
刀氣一瀉千丈,將他身後的山石樹木砍倒一片。
邪千遂眼中驚懼定格,他引以為傲的防禦被人破開,身體也被一刀劈成兩半。
橫死當場!
任他有萬般手段,這麼短的時間也救不回自己。
只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感受著身體被撕裂的劇痛,眼睜睜看著自己生命流逝。
「廢物!」
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神魂的使者怒罵一聲。
然後拖著他的兩截屍體飛快的逃離。
邪千盛嘴唇蒼白,呼吸近乎衰竭,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站在原地不倒,眼睜睜看著邪千盛的屍體被奇異的力量帶走。
還在喊打喊殺的邪修們被這巨大的動靜吸引。
回頭看見剛剛那幕,再看邪千盛的眼神就跟見了鬼是似的!
特殊行動隊的隊員慌不擇物的從破口袋裡探出物件防身。
有的掏出一朵巨大的靈芝和其它靈藥。
有的掏出桃木劍和符篆。
還有的拿著一把對付邪祟的舊銅錢,一時間朝邪修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邪千遂之死,雖然震懾到一部分邪修,但還是有一部分邪修要錢不要命。
邪千盛目光陰沉,緩緩轉身,刀鞘與地面摩擦出沙沙聲。
「既然你們想死,我不介意再送你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