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幕下的白磷彈（6）

在引擎隆隆的轟鳴中，施米爾所在的小隊剛發射了導彈之後邊開始快速移動，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出幾公里的距離，一枚導彈就徑直的砸向他們剛剛所在的山丘，一架無人機也緊隨其後，密集的機炮開火聲在他們身後響起，樹木與土壤不斷的被粉碎，打飛，如同細雨一般在他們身邊落下。

隨著無人機導彈發出導彈，一台裝甲背後散出幾十顆干擾彈，霎時間蛛網般的白色煙霧在施米爾頭頂展開，幾乎刺穿耳膜的爆炸聲在他身後爆發而出，隨之而來的高溫像是在稠密的火焰直接炙烤著他的後頸一般。

在無人機的所有彈藥都打光之後，依舊不離不棄的跟隨了他們好一段時間，直到大概燃油耗盡，超出控制範圍才調轉方向返回。他們在一座水處理廠附近停下來休整，在一系列的追趕中，一台裝甲收到了較重的損毀喪失了再次發炮的能力，只能卸下重重的炮台，變成一台普通的裝甲。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看不見整個戰場的形式，只能遠遠的聽見悶雷般的炮火聲。幾位駕駛員關停了裝甲停在了地下停車場的陰影中，沒有搭建任何帳篷，只是搭建了一個簡單的信號樁，保持著和拓希號的聯繫，等待下一次攻擊的指令。

就在施米爾剛剛坐下休息的時候，他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後背，轉過身去發現是那個剛剛在山丘上對著他腳下開槍的男人。

"你沒看懂嗎？剛剛我讓你捂住耳朵，那一下不好受吧？"說著他又重複了一下剛剛在山上蓋耳朵的手勢。

施米爾突然氣憤的站起身瞪著那人："你什麼意思？你在嘲笑我？"

"嘿，嘿，嘿，悠著點兄弟。"男人見狀後退一步，"我可沒有這樣的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哈？跑到我面前？你想說明什麼？"他立刻上前，幾乎要把自己的額頭抵上去，周圍的人見狀開始起身裝備拉住他。

"你就是想找事哈？從一開始就是？打一架你就好了？想打就來啊，來啊！"

施米爾直接一拳揮了出去，如果不是被人拉著，那一拳就將結結實實的打在對面男人的鼻樑上，即便兩個人被很快拉開，施米爾也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當時沒有艦長你能活著回來？開個炮誰不會？給我一個我能比你炸的還大，有本事來打一架！別躲在……"

即便他生命中大部分時間都在農場中度過，和炎熱的天氣與煩人的瑙蟲戰鬥，但是他從小不斷被教育的信條之一便是"永遠不要軟弱，永遠不要退讓。"，那是他們大田人獲得尊重的方式，他們最為看不起軟弱而不同妥協的男人。

就在這時，無線電中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他間斷的說了幾個詞語："312重炮，存活確認。"他的聲音並不特別，幾乎就是戰場無線電中難以察覺的一絲聲音，幾乎要淹沒在聲音的海洋中。

被拉開的男人很快回答：「確認。」

「下次開炮還需要多少時間？」

「炮口冷卻還有十九分鐘。」

「冷卻結束彙報。」

"收到。"

這邊駕駛員剛回復完話語，另一邊剛被拉遠的施米爾愈發的激動，他大聲的叫嚷著："慫逼東西！我不幹了！你們自己躲著吧，我要去殺那些強盜了！別他媽的攔著我！"

"你說什麼？"駕駛員見狀立刻走上前一步，"按照你訓練時簽的合約，我們可以對你的臨陣脫逃行為做出特殊處理，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你想殺了我？來啊！來啊！看看你敢不敢！"眼看著施米爾就又要衝上去。就在這時，何平川走出來，站在兩撥人中間，用他僅剩的那一隻眼眼睛看了看兩邊，最後對駕駛員說道：

"讓他去吧，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暴露我們的位置的，不是嗎？"說著他又看看施米爾的方向，"對嗎？施米爾，你不會當叛徒的。"

"我寧願戰死在那裡！你倒是應該問問那幾個慫人，他們才是最有可能當叛徒的！說不定他們什麼時候就調轉炮頭了！"

"好了，都消停點。"何平川看著駕駛員那邊，"你也聽到了，不如放他走，我們這裡也少些爭吵。你們彼此都好受。"

"這時臨陣脫逃，他要是跑到了對面誰負責？"

"就當人是我放走的，出現了任何事情，你直接槍決我，這樣可以了吧？"

"行，那就讓他走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求著讓他回來的，到時候別被下面的戰爭嚇得尿褲子。

施米爾甩開了周圍的人，拿上了自己的槍，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彈藥箱中拿了些彈藥手雷，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他們駐紮的地方。

他們所在的水處理工廠位於一處低地，看不見戰場的任何一角，炮聲和天空上的導彈尾跡是他唯一的指路標。在沿著來時的路向上走了一截之後，隨著地勢的升高，他逐漸能夠看見在丹娜湖號前面的巨洞旁的激烈戰鬥，雙方的部隊都在那裡搶奪著對那個狹小通過口的控制權。

他們的人在從洞口進入后就彷彿立馬陷入一個包圍網，很多次都在敵方塔式艦的防禦火力下又不得不撤回來，他們為了佔領立場之後的第一片陣地就付出了不少的犧牲，前方的戰場彷彿陷入了無解的循環：要想佔領陣地就需要更多的活力，而更多的活力則意味著需要有更多的部隊通過那個狹小的隘口，更多的部隊通過又需要穩固的陣地。

施米爾拚命的往前面的戰場奔跑著，那片燃燒的焦土彷彿才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然而就在他離震天的炮火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彷彿聽見了自己身後，隱隱約約傳來了樹木折斷，發動機震動的響聲。

在猶豫片刻之後，他想著抱著投靠那支隊伍的心情，調轉方向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而當他撥開樹葉與木條的殘肢之後，他逐漸看見了幾個完全不同塗裝下高大裝甲。

【作者題外話】：昨天突發急事，沒來得及更新，非常抱歉辜負了各位讀者的期待，一定早日調整好時間恢復正常